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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猜我把谁领来了?”成文藻把门推开,故作神秘地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谁啊?”里面有人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如果不是帅哥请不要废话,免得耽误老娘打牌!”这声音的主人我不用猜都知道,必是李若昕。
成文藻自讨了个没趣,正搜肠刮肚地想着要怎么把场子圆回来,王沁却简单粗暴地在我俩背后推了一把,“唧唧歪歪个屁啊,又不是没见过,还要拜堂成亲才掀盖头怎么着?”
屋子里总共五个人,除了我和王沁,我们在b市的同学都齐了,四个人凑成了一局牌正在打掼蛋,剩下那个靠在窗边抽烟,我定睛一看,尴尬更甚。
不是冤家不聚头,张存义竟然在这。
张存义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有一句话叫做:你若安好,我备胎到老,那张存义的思想觉悟已经高到“备胎中的战斗机”的境界了。
直到大学毕业我快要和陈置玉结婚的时候,我才知道张存义喜欢我。大学四年里,我对张存义的印象仅仅是停留在喜欢打篮球,画得不错这层面上,其他方面对他再无了解,甚至连他喜欢我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后来大学毕业,我结婚了,我以为张存义对我也就没感觉了。可是在某次同学聚会上,忽然有人提起了张存义还是单身,还有人起哄说张存义为我守身如玉,他竟没有否认。
我简直理解不张存义,我都是已经结婚的人了,根本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他到底是为什么不肯放弃?出于对婚姻的忠诚,之后对张存义我只能用一个躲字诀,凡是他在的同学聚会我基本不会出席,从而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后来他似是知道了我在躲他,自己离开了b市,每每想到这里我心中愧疚更甚,这么耗着人家的青春本就不是东西,这下倒好,竟还逼得人家远走他乡。看到张存义在窗边抽烟,我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他拿画笔的修长手指夹着烟朝我看来,我不敢去看他的表情,躲在王沁背后进了屋子。
李若昕甩出手里一对老k,抬头飞速地朝我扫了一眼,“哦,是苏荇和王沁啊。贵太太和娇小姐不是有事来不了么?怎么忽然肯赏光了?”李若昕的毒舌真是一如既往,凡是可以挖苦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赏你光你领旨谢恩就是了。”王沁一屁股在桌边坐下,浑不吝地接了话茬:“还不看茶?”
“得了吧你,你还真当自己是娇小姐了。”李若昕伸手抓起两只一次性塑料杯推到王沁面前,“咱们这里不兴官僚资本主义啊,要喝茶自己动手。”
从我进门之后我就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屋里几人眼光在我和张存义身上逡巡着,一脸的似笑非笑。我尽量不开口说话,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再缩小,煎熬地盼着这顿饭快点过去。而现实往往事不遂人愿,就算我已经坐到屋子角落里了,张存义竟然掐了烟,朝我这里走过来。
我眼睛向别处撇去,张存义沉默着往两只塑料杯子里注了茶水,一只递给了王沁,一只递给了我。
“谢谢。”事已至此我不能再装哑巴,只好从他手中接过茶水,用细弱蚊呐的声音道了谢。
他距我不远的地方坐下,手指轻击桌面。看到这幅光景,屋子里其余几人都自觉地敛声,竖起耳朵想要听八卦。
“苏荇,”张存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平和:“今天不是你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吗,怎么有空出来?”他约莫也是事先打听过的,知道我今天不会来才参加了同学聚会,可谁知道竟然碰上这么一桩乌龙。
“老陈……”我开口艰涩,“他手头有一份画稿要赶,这个人忙起来就没个时间观念。”张存义让我尴尬是有道理的,这个人一开口就稳准狠地戳中了我的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