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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瞪着这帮人,半天没言语,“照你们这么说,他们要朕这张龙椅,朕也给他是吧?”
“臣不敢,臣不是那个意思。”群臣纷纷跪倒。
皇上冷冷扫了那些人一眼,“从兵发到现在才多长时间,已经丢陷了两个城,这叫只是威胁?”
边境不稳,诸国虎视眈眈,当他愿意开战。
想要彻底消除内患,和楚南迟早要干上一架。
见皇上执意要打,那些人再不敢吭声了。
既然要打,那问题又来了,有谁领兵去打?
皇上刘宸回到龙椅上,扫视众人,问谁愿意领兵前往。
下面一片静寂,刚才还嚷嚷的很厉害的武将们,低头的低头,咳嗽的咳嗽,眼神闪烁的闪烁,就是没一个人站出来。
皇上脸色铁青。
这时,沈暮云走上前,主动请缨,愿带兵前往。
刘宸动容,起身,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好。”
随即吩咐沈暮云为领兵大元帅,统兵平反。
楚南一反,宝春就知道,统兵的非将军爹莫属。
交给别人,皇上还真不放心。
不久,军队就要开拔,将军府众人处在担忧之中。
一旦开战,伤亡在所难免,实难预测,家人能不忧心?
可是沈家是将门之家,一旦战争需要,没有不上战场的道理,不但要上战场,而且还要勇往直前,决不后退,这是沈家老爷子,沈老将军的遗风。
宝春趁军队还没出发的时间里,带着归济堂的人,天天去给随行军医,普及外伤处理医术。
这天,回来的算是早的了,天边的晚霞都还在呢。
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口,马叔停下车,掀开帘子,神情有异。
“什么事?”宝春问。
“荣小王爷来了。”马叔朝一边看了眼。
宝春顺着看去,便看到荣小王爷抱胸斜靠在将军府大门旁的院墙上。
她停滞了下,轻叹了口气,下了马车,走了过去。
“怎么在这儿?”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若不在这儿,能见到你人?”荣小王爷直起身,面朝她,“我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躲我,每次找你,不是这有事,就是那有事。”
宝春没有像以往嬉皮笑脸,插科打诨过去,而是沉默无语。
荣铮的脸有些憔悴,想是这几日过得很不好,“我是隐瞒了……”
抓了抓头发,很是焦躁地想要解释什么,可不等他说,马车睡着的小酒,听到动静就醒了。
看到荣铮,他的眼睛立马红了,从马车上,直接扑了过去。
话不说一句,兜头就打,宝春唤他,全当没听见,招招狠戾至极。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荣铮边化解小家伙的招数,边质问,“一见面就打,到底为何?”
“你给我离她远点,否则,我杀了你。”小酒这话并不是单纯性的威胁,眼里满是杀意,他是真要杀了荣小王爷。
“我要不呢?”荣铮火气也被激了上来。
“那你只有死。”小酒再次攻击。
熊孩子那里会是荣小王爷的对手,没几下,就被制住了。
熊孩子奋力挣扎,小胳膊乱抓乱挠,小腿乱踢乱蹬。
“凭你的功夫,想杀我,可有得等了,要不,你先跟我回家,你可以随时找机会杀我,说不定还快些。”荣铮说。
小酒不甘地哼了声,“做梦吧你,我是打不过你,可并不代表没人奈何得了,大毛,你不是饿了,这人,送给你了。”
熊孩子声音刚落,一团雪白的东西,便从马车里飞了出来,如闪电般,射向荣小王爷。
饕餮是何方神圣,它的厉害,荣铮自是知道的,不得不放开熊孩子,专心对付。
这熊孩子还来真的,一番打斗,荣铮被那饕鬄打伤好几处。
眼看那货真要下嘴,宝春赶紧上前制止。
小酒怕伤了娘亲,忙召回了大毛。
大毛甩尾巴,磨爪子,很不高兴,不说了,送给本大爷了,就知道会这样,出尔反尔,口不对心。
小酒摸出它的零食塞到它嘴里,才堵住了饕餮大爷的漫天怨气。
宝春对小酒和马叔说,让他们先进去。
小酒抱着大毛,瞪着那人,就是不动,宝春给马叔使了个眼色。
然后,熊孩子就被马叔强行给抱回了府里。
人走后,宝春看他,“给我看看你的伤。”
荣铮又是挫败,又是懊恼,“不用。”
大毛这货,跟他们时间长了,也知道不少事,知道他们并不是真心要杀了这人,所以下手有轻重,伤势并无大碍,宝春也没坚持,这么个骄傲的人,被个小东西修理成这样,心里指不定多不好过呢。
荣铮叹气,“你到底在意我隐瞒这件事,还是我是个短命鬼这件事本身?”
停顿了下又说,“若你在意前者,我的确有不对,可我那是害怕,人一旦有想要的东西,就会想尽办法,去掩盖自身的缺陷,更何况还是……”
“荣家的人一直在寻求办法,幽灵山一行就是为了寻找饕餮,解决我自身的问题,结果你也看到了,也不是不能解决,你到底在意什么?”
宝春想了想说,“可能两者都有吧,我觉得我们需要彼此冷静下,你也看到了,小酒完全没办法接受你……”
需要冷静?只是好听些罢了。
荣铮身心俱疲地说,“我知道了。”
过会儿,又问,“你确定,你想好了?”
宝春望着远处的晚霞,点了点头。
荣铮离开了。
宝春望着他萧索的背影,心揪在了一起。
随着晚霞隐没山间,那人的背影,也消失了在了昏暗的天色里。
宝春有些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蹲了下去。
落叶被风裹挟着打着转,飘飘忽忽。
身后,响起门的枝桠声,回头一看,熊孩子正掰着门框偷窥她。
看到她,忙缩回了头。
宝春深呼出了几口气,待那阵过了,才起身走向门内的熊孩子。
熊孩子看她的眼神里有关切,有担忧,还有害怕。
宝春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蹲下身,将熊孩子软乎乎的身体抱在怀里,紧紧的,好大一会儿才放开,亲了亲儿子的小酒窝,语重心长说,“下次见了他,不要这样了。”
一提到那人,小拳头又捏起来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他造成的,我见他一次,杀一次。”
宝春满头黑线,还见一次杀一次,你当他是不死之身,任你杀啊,斜了她一眼,敦敦教导。
“娘亲是娘亲,你是你,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光凭猜测,也可得知个大概,他必然不是有意,但不管怎么说,你娘亲的一切不幸,也算是他造成的,他对不起你娘亲,可他没有对不起你,他不知道你的存在,况且,他给了你生命,这点你永远无法抹去,更是不能杀他,那是弑父,成什么了?有可能的话,还是要让大毛帮帮他。”
若是以后,发现了小酒的身份,宝春并不反对,他们父子相认,因为她知道,不管她这个娘亲多么尽心,都永远代替不了父亲的角色,她跟着父亲长大,有父亲教养,其中的重要性,影响性,再清楚不过。
况且,单亲下的孩子对另一位缺失的渴望,无论多大,永远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底线的,就是谁也不能将儿子从她身边抢走,谁都不行,就是能与皇室抗衡的镇荣王府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