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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钺不动声色地看着,酒明明洒在袍角下,这丫头却往自己胸膛上擦,这不是耍小手段在试探自己吗?
他装作不知,由着小丫头在自己身上乱摸,建兴看的目瞪口呆,不过一会反应过来了,以前也没少跟着战天钺去楼子里,那些女人的招数他也懂,他心一动,皇上这是打算开荤了吧!
想着,建兴低声道:“四爷,小的出去方便一下!”
没等战天钺同意,建兴赶紧走了出去。
水莲两姐妹见状,以为得到了某种暗示,两人胆子也大了,青莲低低一笑,柔声说:“四爷,衣服都脏了,要不进屋去换件吧,奴婢把这衣服拿去洗洗!魍”
水莲挽住了战天钺的手臂,试探地拉了拉。
战天钺的大手一动,按在了她的手上,陌生柔软的触感让他一触之下猛地收了回去,可是脑中莫名地闪过沐行歌说的话:“如果你接受不了,那我们缘尽了!”
他猛地把手又伸了过去,紧紧地攥住了水莲的手檎。
“我不是非你不可!沐行歌……我不是非你不可!”他在心里叫嚣着,腾地起身,抱起了水莲往里屋走去。
里屋正如想象中一般,有张奢华的大床,战天钺将水莲抛到床上,压了下去。
水莲还以为要费一番力气才能俘获战天钺,没想到这么容易达到了目的,**了一声,双手缠上了战天钺的颈,红唇往战天钺脸上亲过去。
眼看唇要碰到战天钺的唇,战天钺本能地一偏脸,水莲的唇吻在了战天钺脸颊边,她才喝了酒,唇湿漉漉的,战天钺莫名地觉得有些不舒服。
“爷,奴婢帮你宽衣吧!”水莲边亲吻着他,边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战天钺身体有些僵硬,低头,看到她乌黑的秀发,上面插了一支发簪,有些出神,感觉很陌生又有些新奇,似乎很久没看到女人的秀发了!
水莲解着衣服,不注意拉下了战天钺的腰带,他腰上系着的玉佩滑了下来,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爷,奴婢不是故意的!”水莲惊叫起来。
战天钺侧身看去,脸色顿时变了,这是沐行歌在边境和他第一次举行婚礼时送他的玉佩,上面还有象征着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沐行歌亲手雕的木雕,可是现在,玉佩摔破了……
两个牵着手的小木人也摔成了两个,他蹲了下去,颤抖着手去捡小木人,可是却抓了个空,他才发现自己手抖的厉害。
深呼吸了几口,他一把抓起了小木人,定睛一看,这小木人是女的,可是手摔断了……
他怔怔地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什么征兆,是不是代表他和沐行歌真的缘分尽了?
“爷,不过是两个小木人,没那么重要吧!玉佩我赔你,我有一块比这好的多的玉佩呢!”水莲偷看着战天钺的脸色,讪讪地道。
她话还没说完,战天钺猛地站起身,手一伸掐住了她的脖子,阴沉着脸低吼道:“赔我?你什么玉佩比我的好?”
这是他送给沐行歌的聘礼,是国库里最好的玉佩,这世上还有什么玉佩能比自己的玉佩好呢?
让他痛心的不是玉佩,而是这对小木人,沐行歌送他的第一份礼物,是他们能永远在一起的象征,如今摔坏了,他该怎么向沐行歌解释呢?
“爷……饶……饶命……”水莲被他掐的脸色都发紫了,挣扎着去拉战天钺的手,边哀求道。
她的指甲很长,一抓把战天钺的手背抓出了血,战天钺脸色更难看,忽地一下将她抛了出去,水莲被摔的砸到了床前的桌子上,顿时把桌子压垮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外面的青莲和建兴听到巨大的动静,吓的赶紧跑了进来,战天钺怒气冲冲地撞开她往外走。
青莲还没站稳看到水莲昏在桌边,口鼻全有血涌出,吓得赶紧跑了过去。建兴瞥了一眼,赶紧出去追战天钺,边小心地问道:“爷,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她们对你不轨,要不要通知人来处理?”
战天钺站住了,回头对建兴摊开了手中被摔坏的木雕和玉佩,冷冷地道:“她们毁坏了我的东西,罪无可恕,怎么处置她们,你看着办吧!”
建兴看到摔坏的木雕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跟了战天钺这么久,哪会不知道战天钺对这木雕如何重视呢!
“奴才知道了,四爷先回去吧,奴才会办好事的!”建兴回头看了一眼水莲和青莲,暗暗叹了一口气,这算不算偷鸡不着蚀把米呢?想要飞黄腾达,没想到却把自己的命送了。
他出去,找了个暗卫,交待了他处理这两个女人,随即又亲自去找蔡大人,冷冷地道:“蔡大人,那两个女人得罪了皇上,已经被我的人带走了,你不用去问她们的下落,我只劝你一句,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了!你好自为之吧!”
蔡大人被吓出了一声冷汗,还想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建兴理都不理,径直走了。
蔡大人怕水莲姐妹连累了自己,心慌慌地赶紧去找人帮忙求情,可是还没到家,一个公公拿了圣旨来,蔡大人被贬了***,下放到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做县令。
那公公宣读完圣旨冷冷地道:“皇上希望你早日去赴任,皇上说他心情非常不好,说不定明天改主意了,你早走为好……”
蔡大人这次是吓得魂飞魄散,这改主意,那是不是说下一次不是贬职这么简单了,有可能要了他的人头!
他慌忙道:“公公回去禀告皇上,微臣这启程去赴任,决不耽搁!”
还真是不耽搁,公公一走,蔡大人马上催着家人收拾了细软,大件的东西都不带,连夜出了京城赶去赴任了,怕走晚了一步,战天钺改主意杀了自己。
宫里的气氛一夜之间变了,每个宫女太监走路都轻手轻脚,没人敢大声说话,怕说错了什么被战天钺迁怒。
战天钺从回来一直阴沉着脸,把自己关在了御书房里整整一夜,建兴也不敢劝,悄悄从窗缝里往里看,见战天钺呆坐在桌边,桌上放着被摔坏的玉佩和木雕。
建兴偷看了几次,有两次见战天钺试探把木雕拼好,可是这摔坏的怎么可能恢复成原样呢!
后来再看战天钺,他已经放弃了拼好的打算,呆坐着,脸上全是沮丧的表情。
建兴从跟了战天钺,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似乎死了什么人,又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这样,大半夜御书房都亮着灯,等建兴看到油灯耗尽,屋里漆黑轻轻推门道:“皇上,奴才给你换盏灯吧!”
“出去!”战天钺只说了两个字。
建兴无奈,只好退了出去,看着战天钺在黑暗中坐着。他有些怜悯战天钺,这遇到沐行歌,寻欢作乐都成了一种负担了。
“我做错了吗?”战天钺在脑海里问自己,他可以想出很多理由为自己辩解,可是摸到那木雕,这些理由都变得很苍白。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难道只有和沐行歌彻底没关系了,自己做想做的事才会坦然吗?
他想着过去的自己,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禁有些怨恨沐行歌,都是因为认识了那女人,自己才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他可以再做回过去的自己,可是那意味着和沐行歌没了未来,他……舍不得!
怎么办呢?
他纠结着,想了一整晚都没理出头绪,等天亮了,他把木雕和玉佩都包了起来,放到了抽屉最下一层,走了出去。
***
蔡大人一夜之间被连降***,贬为县令的事在那些有心人之间都悄悄传开了,虽然建兴做的秘密,可是原因还是不胫而走,这些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看来送女人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啊!
有人还是继续请战天钺去赴宴,只是收敛了很多,战天钺也照常赴宴,只是没之前那么有求必应了,请三次去一次,让这些人都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态度,有人打战婧菱的主意,请自己的夫人到连家做说客,也不明说,在一边旁敲侧击,暗示战婧菱为自己的皇兄纳妃。
开始战婧菱还接见,后来看出这些人的意思,推脱不见了。
战颜夕的惨死让她对战天钺有些芥蒂,可更多的是畏惧,她已经完全清楚战天钺的性格,只要不惹他,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逆了他的意思,他不会手下留情的。
水莲姐妹的事也从小道传到她耳中,她听了私下对自己的丫鬟冷笑道:“看不出皇兄还真是痴情种啊,对沐行歌如此痴心,可笑这些人看不清,还想着沐行歌不在想找人取而代之,这怎么可能!那些女人连给沐行歌提靴都不配,算皇兄感兴趣,也不过玩玩而已,他们还指望真能让那些女人登堂入室在沐行歌面前有一席之地吗?”
丫鬟附和地点点头:“公主说的对,沐行歌太厉害了,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对她死心塌地,这些女人再美又有什么用呢?不能得到皇上的心,终究是一场空!不过,公主,他们这样做也没错啊,沐行歌又不在皇上身边,皇上也需要有人侍候,她不能霸道地不准皇上过正常男人的生活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是他们的事,我们管不了!我才不会听她们的话去劝皇兄自寻霉头呢!”
战婧菱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冷冷一笑:“这过日子不是一天两天,男人的诺言也不能信一辈子,我们等着看吧,沐行歌要生了女娃出来,皇兄还会不会遵守他的诺言!”
自从彭夫人暗示自己要生女娃,战婧菱心里总有个疙瘩,她心高气傲,一心想给连子夜生个长子,这样在婆婆面前也有脸面,要是生了女娃,那不是还要再生吗?
再生要是还是女娃,那怎么办?难道像其他女人一样一直生下去吗?
她不敢想下去,关于招弟的故事已经在女人之间传开了,她无法想象自己一生变成生产的工具,无休无止地生下去,直到丢了自己的性命。
可如果不生,她很清楚会发生什么事,连子夜会纳妾,算他不会主动说,婆婆也会帮他说的,她知道到了那时候,算自己不愿意,她也会答应的,因为她无脸让连家断子绝孙……
看看沐行歌生了女娃,皇兄会怎么对她,只要皇兄坚持不纳妃,她也能理直气壮地对连家说不!
战婧菱想着不禁在心里祈祷:“皇天在上,让沐行歌生女娃吧,让我们看看她能不能做我们女人的希望!带领我们走出一条路……”
战婧菱不承认自己自私,她觉得自己是在为天下的女人祈祷,沐行歌能做女皇,希望也能帮那些人彻底改变观念。
所以对于这些给战天钺送女人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心,战婧菱都不会帮忙的,不但不帮忙,还悄悄托人给沐行歌带了封信,把这些人的企图告诉沐行歌。
一个月这样过去了,眼看还有十多天中秋了,战天钺也不再赴宴了,沐行歌随时都可能来,他不想为了这些琐事又和她起什么纷争。
今年是战天钺即位第一个中秋,礼部征得了战天钺的同意,在帝都举办了几个庆祝活动,灯谜,龙舟都是必须的,除此还有个庙会,请了戏班子,连唱十天,也算是让帝都热闹热闹。
每家店铺前都挂上了灯谜的灯笼,晚上点燃,从街头看去,高高低低的像一条起伏的火龙。
商人们也抓住了这个商机,进了许多新鲜货,中秋还没到集市每天都很热闹,战天钺有天被洛无远叫出去逛街,看到人来人往,心情大好,对洛无远说:“这样的安宁多好啊,大家都可以安居乐业,想做什么做什么,要是一直这样,我也省心了!”
“只要你想,能办到啊!”洛无远笑道:“如今七国虽然还没成一家,可也不远了,没有战事,大家都能休养生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战天钺听到这话脸色沉了沉,抱怨道:“只要你嫂子不和我闹别扭,什么都好说,怕……”
他没继续往下说,洛无远却听出了端倪,想到之前战天钺那些赴宴的事,他促狭地一笑:“怎么,是怕有些事让嫂子生气吗?我看没那么严重,嫂子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有些事你是身不由己的!”
把木雕摔坏了也是身不由己吗?战天钺苦笑,他知道洛无远一定听说了这事,也不隐瞒,淡淡地道:“有时候我会想,我这样一直退让真好吗?一次又一次,何处是个头呢?”
洛无远揣摩着战天钺的心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他不是战天钺,他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也不知道战天钺都付出了什么。
如果只是女人的问题,站在男人的立场,他也没觉得战天钺做错了。战天钺和自己毕竟身份不同,他想要的不能得到,那对他也是憋屈。
“皇上,嫂子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娶了她那多迁点吧!”洛无远不痛不痒地安慰道。
战天钺摇摇头:“我觉得我对她迁的够多了……我都有点累了!”
洛无远听出了他的疲惫,沉默了,这两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千千万万的人,自己帮不了忙也不能帮倒忙。
“皇上,等她来了和她好好谈谈吧,寻找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在此之前,别做什么伤害彼此感情的事!”洛无远劝道。
“嗯,我会的!”战天钺点点头,往前看,突然看到一个少女从一家店铺里走了出来,那少女一身白衣,梳了对双髻,髻上环着紫色的珠花,她长得不是很美,可是脸上带着笑,让那双眼睛里都充满了笑意,感觉周围的一切也被她的笑感染了,变得多姿多彩。
很久没看到这么美的笑容了,战天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少女和身边的丫鬟说笑着,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洛无远注意到战天钺的眼神,跟着看过去,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拉着战天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