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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现在就去!”李长发听到大哥咳嗽得这么厉害,心里没底了,一个高儿蹦起来就往家里跑。
李云峰听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接着是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这小子心急的,连电话都忘了挂。他算了算路程,弟弟的速度再快也要一个小时后才能赶到水库,等红莲过来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现在还得靠自己。
他正想着要先去哪里打听,病房的门开了,两个农民打扮的六十来岁的老头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看到李云峰,其中一个惊讶地笑了,“这不是云峰吗?好几年没回来了吧!”他说着热情地伸出手跟李云峰握手。
李云峰一看,这个人自己认识,十几年前现在的县长还是清河镇的镇长时,他是给镇政府看大门的,当年发生了一些事,让他们迅速的熟识。十来年没见了,他还是没怎么变。
“张叔!你怎么搬到这来了?”他握着老头的手,亲热地笑道。
农村人就喜欢他这种热乎劲儿,张叔呵呵笑了,“我姑娘前两年嫁到这儿,我也跟过来了,现在还给镇政府看大门。对了,这是老陈头,你叫他陈叔吧,他可是这里的老人儿,也挺懂你们那些东西的。”
李云峰刚刚就已经注意到他身旁的那个老人了,他看起来黑瘦,衣服也不整洁,但是精神却很好,现在的农村都有一些这样的老人,通些阴阳,按现在的话说就是把封建迷信的精华和糟粕都继承下来了。他叫了声陈叔,刚想细问,陈叔已经迫不及待地先说话了,“刚才他们都跟我说了。唉!当时修这条路的时候我就知道得出事儿,你说那路底下都是死人的骨头能不犯说道吗?我跟镇长说了好几回,他就不信!带着一群小青年硬把人家一个村子的坟头都给平了,这些年那条道上翻了多少车死了多少人都没人管。你是第一个活着上来的,我就信你肯定有这能耐。”
“陈叔,你说得详细点儿,你是说那条路下面原来是一个村子?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让一村子的人都死了?”李云峰急切地问道。他真庆幸有这么一个知道的人,按他的经验,只有一次性的多人死亡那个地方才有那么重的怨气,以至于后来因为他们枉死的人越来越多,怨气也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重。
他这么一问,老陈头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打开了话匣子。
“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咱们现在的李县长还是李镇长。零几年的时候发了一场大水,七月的时候,下了一天暴雨,到了晚上水库就决口了。水库下面那几个村子还没来得及疏散水就下来了,谁也没寻思水能那么快,十几分钟工夫就把十几个村子都淹没了,水库旁边的两三个村子全村都让水给平了,连房顶也见不着,人更不用说,逃出去的没几个,四五百人一宿的功夫就都没了。大水过去以后,上面的领导说尸体太多,怕传染疫病,就把能扒出来的尸体都联系家属给烧火化了,有好几户人家一家都没了,也都囫囵烧了,就地埋了。村里剩下的几个人给了补偿款,换了地方盖房子。后来咱们镇长在那块立了个碑,在后面种了一片树,说是安抚一下那些冤死的人,让他们死了也有个容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