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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有根听得这里的打算,心里头也是一团火热,顺道汇报了下家里的情况:“家里也又买了上百亩地,瞧着尽够了,如今咱们村家家户户都种了十几亩葡萄,每家都能卖个好几两银子,他们也高兴,打算年年都种,有条件还会多种些,是以咱们老家的葡萄够用的,只是酿酒人手不够,老叔一家全来帮忙了,吃住都在咱家,还是忙不过来,爹只得去找村长想法子,倒还真让村长想着了,选了十来个平日就可靠的婶子,又叫他们签了什么契,反正村长叔说不许泄露咱家的秘密,不然别说银子没有,还要捉她们去见官,她们的男人和孩子都要被逐出咱们宋家村,她们全都应了,来咱家酿酒,这才堪堪尽够人手……”
宋有福便在一旁点头:“村长叔人一向不错。”
“可不是,听说里正要走了,到时就是咱们村长叔做,谁让咱们宋家村家家都过上富足的日子了呢?连知县老爷来镇上的视察时,听闻咱们村,都点名夸了村长书。”宋有根嘿嘿笑了两声,颇有些得意,“村长叔原是想叫咱爹当下任村长的,他日后要是还能升迁,里正的位置也能给咱们做,不过爹不乐意,叫老叔去做。”
宋子恒便道:“爹不做也好,咱们家这事都忙不过来呢。”
宋有根又问:“不过有一事我闹不明白,不是说新酒拿来京里卖太便宜,不够回本,所以都尽量推陈酒,为何这次又忽然要拉这么多新酒过来?”
“怕信里写不明白,便没细说,这新酒实则是给宫里贵人们准备的,陈酒口感劲道,然女子若要用来美容,到底不如新酒。”宋子恒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又道,“且自半月前店里上了美容专用酒,咱家的新酒未必就卖得不好,价格也不低了。”
美容专用酒,这个名字苏婉坚决不承认是她想的,她想的被全票否决,说名字稀奇古怪,没人听得懂,然后苏太太取了这么个简单粗暴的名字,居然都认同了。不过创意是苏婉的没错,其实也简单,就是换了个包装改头换面罢了,按照现代的礼盒款,瓶子是专门烧的美人瓷,价格不低,用这瓶子一装瞬间就高大上多了,还有异常精致的专用布袋拎着,里头有个量杯,告诉客人每次用来敷脸洗脸倒多少,还有一块精致轻薄的白帕子,只边角绣了漂亮的花纹——其实就是苏记的商标,仿造后世的面膜,剪出了眼睛鼻子嘴巴几个洞,简易的面膜纸便做好了。
有了这些东西,档次瞬间又上升了几个层次,这么一瓶酒,价格已经是店里最贵的一种了——毕竟是给宫里贵人们用的高档货。当然如今还没有打出这个品牌来,在店里摆是先做个示范,下次黄太监来,也知道他们没有糊弄他,谁料没有宫中贵人专用这个金字招牌,这酒一推出去仍然每日能卖出个几十瓶。
解释到这里,苏老爹道:“下次你回去,可以顺道与镖局一道,新酒卖得竟这般好,得再多存些货。”
宋有根也是一脸的喜意:“行,家里还有呢,且今年酿的酒是去年的三倍,尽够了。”
宋有福道:“我估摸着京里也能酿这么多酒,跟京里附近几个村子打好招呼,他们村长愿意直接将葡萄运到咱们这儿来,省出来的时间咱们可以多去别处收些葡萄。”
宋子恒又道:“也不知良文他们在书院学得如何,自从送他们过去后,几个月竟也没时间将人接回来,正巧大哥也来了,不如明天去把他们接回来住两日罢?”
宋有根他们虽也想见儿子,权衡之下却摆手:“不用,家里正忙着,哪有时间去接他们?再说了,学业为重。”
“就一两日而已,哪就耽搁了?咱们家现在也有马车,明日叫大牛亲自去接他们回来。”
宋小芬附和宋子恒的话:“正是因为忙不过来,等二嫂来了,也能帮一把不是?二嫂自来做事麻利着。”
过了两日,黄公公果然亲自来了,瞧见苏老爹白了一个色度的脸,果然是惊讶的,不过时人不爱拿男子外貌说事,黄公公平日采买受多了奉承,委实不用把小小的苏记看在眼里,然这家确是三皇子亲自关照过的,后来听得消息灵通之人说苏记酒铺后头有安远侯府四少爷的影子,他这才明白,就算不把苏老爹看在眼里,他背后的曾四少的面子却不得不给,因此顾忌苏老爹颜面,权当没看到他的变化,还是苏老爹自个儿主动说起。黄公公听得一愣,随后眼底闪过一丝喜意,明白自个儿的机会来了,贵妃娘娘最是爱美的一个人,能将这东西献上去,对她有作用,还愁自己不入贵妃娘娘的眼不成?
黄公公倒也不怕苏老爹蒙他,一来见到了苏老爹的改变,二来这是苏记的东西,他送上去也不过是借花献佛,东西若真不好,自有苏记顶着,再不然还有三皇子,自从三皇子协理内务以来,贵主子宫里头每月都要换一批瓷具,在他们这些有头脸的公公姑姑耳里,已经不是新鲜事了,若真捏着三皇子的把柄,贵主子高兴还来不及,如何还会怪罪下来?
黄公公打得一手好算盘,自然毫不犹豫的赞同了苏老爹的安排,一时间皆大欢喜。
宋小芬倒没有说错,李氏做人爱掐尖要强,干活却是个麻利的,只是不爱做家务,每每都偷懒扔给张氏,然每逢下地下田,她是家里几个女人中最厉害的,力气又大,一个人抵一个半张氏,是以家里干活时李氏偷些懒,张氏倒也不会说什么。
知道家里接她回来干活,李氏也不生气,她其实还有些得意,平日苏氏如何得脸,到这时还不得站自己旁边去?还是那句话,女人就得会干活会持家,也就是小叔惯着苏氏,自家男人又不是个能拿主意的,现在连小叔都要听的大伯过来了,头一件事不就是把自个儿接回去么?李氏觉得婆家特意驾马车来接自己,是件顶得意的事儿,等她回宋家村与人一说,谁都得对她肃然起敬!
是以扬眉吐气的李氏一回去,便特别卖力的投入干活,她这个时候不偷懒,跟下地干活时不偷懒是一个道理——多赚点钱,都是自家的,没得为了偷一点懒浪费了赚钱的大好机会。
宋良文他们在家住了两日,陪话唠的小堂弟说了整整两日的话,期间纠正过无数张冠李戴从称呼,也就是孩子才能这么较真,每听小家伙念喊错一个人,便要认真的朝他解释,再听他喊对了才肯罢手,宋良玉原本还特意带了书回来,准备教弟弟认字,结果没想到还要先教弟弟突破说话这道大关,内心的失落可想而知。不过孩子们的较真倒也不是无用功,至少宋良辰不会再冲着别人乱喊爹娘了,其三最不容易出错的是哥哥,可见一遍遍纠正的行为是有用的。
苏婉看得惊奇,同时也在反省,她一开始也给儿子纠正过,只是三五次之后,就发现他根本听不懂,仍旧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完全我行我素,她就放弃了,且身边所有养过孩子的人都告诉她这个时候叫不对人很正常,等懂事就能叫对了,良辰能这么早开口,吐字还这么清晰,已经比别的孩子不知聪明多少了。苏婉听得多了,就真以为如他们所说,便也顺其自然等“他”自己懂事,现在发现小家伙其实是能够听懂,只是要耐心多对他说就好,苏婉既愧疚又庆幸,愧疚自己第一次带孩子,也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更庆幸小家伙还小,顶多就浪费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倒也不算是耽误。
自此,苏婉告诫自己要多给孩子一些耐心,说不准他回报过来的就是惊喜,比如从此后小家伙再也没有喊错过的爹娘。
得了苏婉高度评价的小夫子们,住了两日后依依不舍的准备回书院了,李氏主动表示要留下,她干活麻利,酿酒这事干得比谁都熟练,一个完全能抵两个人用,还能盯着那些丫鬟婆子不透懒不乱弄。至于这群孩子,反正也有婆子在那里照顾,他们平日都在书院,只夜间才回家住,倒也不怕什么。
于是李氏也家忙了整整一个月,到七月底才把所有的葡萄酿了,这个时候再也不嫌院子大了,宋家人没有全部住进来,还空了整整两间院子,便全部用来放葡萄酒,整日满院的葡萄酒飘过来,宋良辰那个小吃货,每每趁人不注意就从儿童房爬出来,飞快的朝香味传来的地儿爬去,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到院门口便被人拎小鸡仔般拎着回屋了。
葡萄酒一停手,宋有根几兄弟也没闲着,立即抽空去看了地,仍旧是安远侯府的管家出面替他们把地买下来的,照例联系了春季给他们种葡萄的葡萄园主人,秋季也是种葡萄的好日子,便叫他们趁着天气好,将剩下的两百亩都种满。
当然他们兄弟几个也顺便看了下山脚下,考察了盖庄子的位置,倒不急着现在盖,家里的酒只是在酿,离彻底酿成还有一段时日,得好生盯着,不能掉以轻心,再过不了多久又到了秋收之时,农忙时节不太好请工匠,干脆先放着,索性山上也没这么快结葡萄,便是拖到明年后年再盖庄子也使得。
因着八月初就是宋良辰的生日,满周岁是个大日子,不但要办酒宴,更重要的是抓周,苏太太宋小芬她们都是过来人,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要备哪些东西,八月初一就忙活起来了,李氏也来凑了热闹,她没急着回清远县,反正过两日满岁宴时还要去清远县接其他几个孩子回来,她也就免得来回奔波,索性到时跟孩子们一块回去便是。
李氏对苏婉很有些不满,倒不会迁怒到宋良辰身上,一来宋良辰是宋子恒的儿子,李氏自来最敬佩这个小叔,若不是他,自个儿也不会成为女人们羡慕的对象,以前娘家姐妹还会说她嫁得不好,婆婆太穷太抠,到如今哪个不是巴着她,就指望从她指甲缝里漏一点出来?当然她也不傻,该孝敬爹娘的,吃穿用她都不会小气,也尽量照顾兄弟了,侄子的红包她比谁都给得多,但是想从她手头拿钱却是万万不可能,她的钱都是她儿子的,日后她儿子娶媳妇盖房子,就是两个赔钱货的女儿出嫁,她也能给上一份丰厚的嫁妆,叫她们在婆家也能像苏氏和小姑子一样腰板挺得直直的。
当然了,李氏对宋良辰态度这般好,也不单单是因为敬重宋子恒的缘故,更想与苏婉叫口气。她觉得自个儿自来与苏氏不和,不知吵过多少回架,然苏氏却是个奸诈的,对她儿子比对大伯家的两个孩子都不差什么,甚至因为她儿子年纪最小,还会偏袒一二,并没有因着她的关系而迁怒她儿子,就这点子事,苏氏不知被婆婆他们夸过多少回了,整个宋家村都知道苏氏大气不记仇,她当然气不过,打量着场面功夫谁不会做?她真要做起来,做的要比苏氏好上几倍不可。
因此种种,李氏上串下跳,力图哪个地儿都插一脚,让人知道她才是宋家最得意的媳妇儿,苏氏什么的,连持家都不会!
对苏婉来说,李氏心里打什么算盘她不管,只要李氏不没事就撩自己,她也不会故意针对人,不过李氏对小家伙的态度,她还真不惊讶,以前宋小芬来宋家住,最不乐意、当着大伙儿的面都敢刺几句的人是她,如今去清远县照顾几个孩子,也没瞧见她对张志强兄弟苛待,反正几个男孩子都长得白白嫩嫩的,气色瞧着不错——对李氏而言,她的儿子总不至于比李氏眼里纯属来自家吃闲饭的张家兄弟碍眼吧?
为了准备小家伙的满岁宴,大伙儿都在忙碌着,苏婉这个当娘的,不意外又成了最闲的人,当然也不算完全无事可干,苏太太准备什么都要拉着她在旁边看,学着点,万一日后宋子恒外放,这些事都她都要会的,因着几个孩子回来给她带小家伙了,小家伙也乐于跟哥哥们玩,苏婉这才觉得自己很闲。
忙忙碌碌两天,宋良辰满岁的日子终于来了,因为这回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已经算热闹了,客人便也没有请太多,还是原先来参加过暖屋酒的那些人。
才一岁的小家伙,还没有人权,苏婉便恶趣味的给他弄了个在现代很流行,古代应该算是稀奇古怪的发型——其实就是头顶留一小撮头发,其他地方全部铲光光,苏婉以前合作过的一个小童星就弄这么个发型,把她萌得不要不要的,做梦都想生个这样的儿子,现在儿子有了,长得也这么好看,想来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应该是圆梦的时候到了。
苏婉给儿子铲这个发型,连宋子恒都不知道,宋子恒当时洗澡去了,等焕然一新的回来,就发现儿子大变样了,宋子恒绝对震惊,自家娘子的童心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脑子里忽然闪过念头,会不会有一天,他儿子都比娘子懂事?
虽然震惊,等仔细看了几眼,宋子恒竟然觉得还好,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看,主要是他儿子长得像娘子,五官精致,小脸蛋白生生的,别说只留一小撮头发,就是没有一根头发,也依然是好看的,唯一让宋子恒头疼的是,明天客人们都来庆贺儿子满岁,最重要的环节抓周,肯定都会围观的,那时候大家是看他儿子抓周,还是看他儿子与众不同的新头发?
更为难的是爱外孙如命的岳母,岳母大人瞧见小家伙的头发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发飙的,他不想出个好的理由来,估计拦不住岳母大义灭亲的冲动。
于是据传才高八斗文采斐然的宋状元,第一次为了个理由绞尽脑汁,直到睡前也没想出合适的解释来,第二天起来自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儿子戴上帽子。
苏婉:……
不过等找了帽子出来,宋子恒又不舍得给儿子戴上了,许是因为昨天夜里灯光暗,他都没看清小家伙的样子,如今他穿着红色喜气的肚兜,眉心还被点了一颗又圆又亮红痣,再配上这个头发,还真有几分像画像上观音菩萨坐下的善财童子。
小家伙不知道宋子恒打量自己做什么,这个年纪却是最喜欢模仿大人的时候,遂也不吭声,只留一双大眼睛朝宋子恒水汪汪的眨呀眨。宋子恒抿了抿唇,将帽子拿过去比划了一下,才在小家伙头上一放,还不等他不耐烦的掀掉,宋子恒已经把帽子拿起来了,果然戴上帽子要比这样少几分灵动。
苏婉在一旁抿唇笑,头一次见到宋子恒左右为难的样子,宋子恒收到她的视线,不由无奈:“你还有心思幸灾乐祸,被岳母瞧见了,估计有你好看。”
苏太太正巧在外边敲门,顺势推门进来的时候便问了一句:“子恒方才说什么好看?”
苏婉一脸的自豪:“我儿子今天真好看!”
“是吗,我瞧瞧……”苏太太迫不及待的绕过来,就看到趴在穿上小金童的模样的乖外孙,顿时爱得不知跟什么似的,忙上前把人抱起来,“乖乖宝贝,早说了你穿这身好看,偏你娘不让,说什么不雅观,也是叫人无话可说,像你这般大的小人儿,可不都这么打扮,有甚个不雅观的?”
苏太太说着,手习惯性的摸上小家伙的头,结果手上光溜溜的,她立时呆住,这才注意到自家宝贝外孙今日有哪个地方不同,仔细打量着这个奇形怪状的头发,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看着外孙比平日更叫人心疼的小样儿,她委实没办法昧着良心骂女儿乱来,好半响才笑嗔了苏婉一眼:“至此一回,这般胡闹,小心良辰长大了怪你。”
苏婉也道:“等他长大了,再剪这样的头就不好看了。”她也不想以后儿子顶着越来越像自己的脸剪这种发型,她是以坑儿子为乐,而不是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