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四章 狂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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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红在这一天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从未想过的,从未思考过的,从不知道的,从未有过的体会,一个朋友,让他感觉到了心脏存在的朋友,一言一语,都震颤他的心弦,他说,你有心脏,所以有悲喜,知悲欢。他说,因为是朋友,所以会伸出援手,义无反顾。虽然轩辕天说的话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可他发自内心深处的感觉到高兴,这世上,第一个朋友,第一次思考,第一次喝酒,第一次被骂而没有动手将其毁灭,第一次被他教导,启蒙人类的情感,这些都是美好的,让他迷恋,无法忘怀。“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帮我?”绯红问道,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一问一答,还可以喝酒,很香醇的味道。他喜欢听这个人族的少年说话,喜欢看他,喜欢他现在胡说八道的样子,他是不是喝多了,泼出去的水,跟追不追马有什么关系?不过他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有趣。“不急不急,来来来,喝,这么大的事儿,得容我好好想想!”天儿抓过瓶子,又给自己满上了,瓶中得酒见了底,天儿有些心疼了,美味虽好,可奈何囊中羞涩。他捣鼓了半天,又拿出了一坛女儿红,海棠春舍不得了。“想什么?”绯红伸手抓起酒坛子,就这种东西,竟然如此美味,让他有些爱不释手。“想很多,我们虽然成了朋友,但毕竟是死敌,你要杀死我,我要杀死你,但是我现在的能力,不足以杀你,封印你也是没有万全的把握,我要帮你,就是将我自身置为险地,很可能小命都保不住了,但是现在你是我的朋友了,我不能对你坐视不管,不能再让你任由摆布,我要帮你,让你找回活着的感觉,做人,做妖,做魔,不管是什么都可以,要让你完整的活一回。”天儿将杯子凑到鼻尖,轻轻地闻了一下,海棠的香气,淡淡的,让他更加清醒了。绯红看着他,感觉到他的凝重,还有那话语里的郑重其事。绯红有些愣神,敌人,是我们还会死敌,可是如果我违背主人的意志,让轩辕天帮我,我为什么和他作为敌人,如果我杀死了他,我就失去了唯一的朋友,不这样做,不可以么?“我不杀你,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杀了你,我就失去了全部了。”绯红突然说了出来,杀了他,自己此时此刻拥有的东西,全部都会消失,他的直觉在告诉他。天儿愣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打的盯着绯红,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你,做得到么?”天儿开口问道。“朋友在你们人类的世界,是相互帮助,相互扶持的代名词,像我们这样扭曲的,几乎是不存在的,所以我在想,我已经思考了很多事情,我的身世,我的力量,我的现在,还有我的未来,我不想遵从命运的安排,也不想作为一个傀儡活下去,所以我要抗拒你们人类所说的命运,我不愿,所以作为朋友,我请求你的帮助,你要帮我,我们停止无谓的厮杀,这样,是不是叫做两全其美,或者,一箭双雕?”绯红说道。天儿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喝了一口酒,静静地思考,目光偶尔扫过绯红,此时此刻,绯红竟然有些紧张,在他看不见的深深之处,似乎有一张脸在狞笑,在告诉他,杀了这个人,绯红抵抗着,对着自己说不。我不会任你摆布,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主人,从今以后我是绯红,我要寻找我活着的意义,寻找我存在的原因,我丢失的,被剥夺的,我都要找回来,我知道,我丧失的记忆,或许曾经作为人,作为妖,作为魔存在过,你把我变成了傀儡,我不愿,我不要!“你,做得到么?”天儿问了同样的话。“为什么,要问同样的问题?”绯红有些不解,说道:“我信任你,你信任我,为什么要这么问?”“你说呢?”天儿看着他,问题又推给了绯红。“我,我不懂。”绯红说道。他有些烦闷的感觉。“是不是有种感觉,很憋闷?”天儿笑着看着绯红问道。绯红点了点头。“这感觉叫烦闷,因为你嘴上说不知道,但你心,或许是明白的,不愿去想,没有两全之策,所以你烦闷。这就是烦闷。”天儿解释道,绯红点头,这就是烦闷,他记下了这种让他焦躁不安的感觉。“那好,你不懂,我来说,我问你,你说不杀我了,我们不在彼此厮杀,作为真正的朋友而存在,你说得对,没有比我们更扭曲的朋友了,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就问了,你真的能不杀我么,你做的到么?”天儿问道。绯红皱着眉头,想不明白到底天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不通是么,那好,那我问你,你,还要解开第三个封印么?”天儿静静地看着绯红,绯红的手哆嗦了一下,他反应了过来,是啊,是了,我还有封印。若是封印解开,会是什么样的记忆,会是什么样的力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破星辰,拔剑山河碎,剑荡九霄惊,六天宫成粉!若是封印解开,他无法抗拒毁灭的意志,无法抗拒主人的操控,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会失去现在的一切,他会失去唯一的朋友,他会还没有开始新的启程就面临结束。“很迷茫,很恐慌,很无助对吧,面对未知的一切,本来属于你的,你最强大的保障,现在成了你致命的毒瘤,你无法确定能不能迷失在那种力量下,或者,干脆的说,你怕你无法抵抗,再一次沦落为傀儡对么?”天儿静静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了什么,是么?”绯红抬头看着天儿,他太聪明了,自己并没有多说,他却似乎早已知道。“我并不知道,只不过,我会思考,从你的话里我知道了你活了无数的岁月,毁灭了无数的世界,杀死了无数的人,而且,跟你接触之后,我很讨厌你,本能的感觉到你是我的敌人,而且是宿命死敌,你身上没有多余的情感,没有多余的气息,只有暴虐和毁灭,你的力量强大而又不安定,甚至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所以我就知道了,你不是人类,只是傀儡,别人制造出来的傀儡,从诞生那一刻起,就只为了一个,目标而行动的傀儡,我只是猜测,或许,有比你更加强大的人制造了你,让你来到这个世上,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不确定,但是,如果是我猜测的那样,你肯定会担心,担心是否能够抵抗这个人,是否会失去朋友,失去你想要重新开始的一切。”天儿说道。“如果是呢?”绯红问道。“就因为如果是,我才问你,你做的吗?”天二笑着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确定……”绯红茫然。“所以说,如果第三个封印解开,你还是会对我出手,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我,你做不到,你在害怕他,害怕你毁灭的劣根,害怕制造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么?”“我,我无惧!”绯红犹豫了一下说道。“看吧,你已经懂得了犹豫,懂得了言辞闪烁,恐惧没什么丢人的,我不是也怕过你么。”天儿笑着说道,他对着绯红举了举杯子,喝了一口酒水,润润嗓子。绯红愣了一下,是的,他不不愿承认,可这是事实,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抗主人的意志。“你已经像个人了。”天儿放下杯子,他抓起了酒坛子,举到了绯红面前。说道:“为了你历史性的进步,喝!”绯红抓起酒坛,和天儿捧一坛痛饮。“你有办法么?”绯红问道。他寄希望于天儿。他不想失去眼前的一切,不想作为傀儡存在下去,不想只拥有毁灭的意志,他不愿,他不要。“如果你自己都恐惧,都没有信心,如果我不杀了你,你早晚会杀了我的,不但会杀了我,还会毁灭眼前的一切,毁灭我们的世界,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不允许,更不会坐以待毙,我会在你杀死我之前控制你,将你灭杀,或者将你封印,就算拼上我的性命,你懂么!”天儿严肃的看着绯红,他豪气的话,庄严的神色,让绯红有种无法战胜的感觉。他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懂。“也罢,两条路,解开最后的封印,你会面临一切不确定的因素,失去现在的所拥有的此刻,而另一条路,保留最后一个封印,保守的作为现在的你活下去,我带你离开这里,以后的事情,全部交给我,我们一起面对让你诞生于世的黑手。”“那你岂不是成了和我一样,你带我出去,这天下,谁人能如你一般胸怀,如你一般本事,能够接纳了我,就算我愿意,恐怕这天下,除了你,在无人有这胸怀,有这勇气面对我,更不敢接受我,甚至会群起而攻之,连累了你,你这法子,是不是蠢了些。”绯红笑说道。“蠢了些,蠢了些,自然是蠢了些,我不说没人知道你是谁,而且作为朋友,你若答应了,我自然能有办法让你作为人类活下去,这样,能够保全现在的你,但是我其实很矛盾,并不希望你这么做,希望你还是解开封印的好。”天儿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他抓起酒坛子,狠狠地灌了一口。“为何?”绯红问道。他再一次陷入了疑惑,轩辕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何,呵呵呵,作为朋友,我希望你活得好,但是作为敌人,我希望你强,如果你就此偃旗息鼓,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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