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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米桃最见不得喜欢的人为她哭。勉强睁开眼睛:“好好好。我这就接去。”
院子里凌碧儿面容失落也巴巴的跪等在那。其余种花的,护院的,端茶烧水的已经一排人跪在陆公公脚下。
陆公公拧着眉毛瞅着慕米桃的房门运气:野丫头,竟敢怠慢咱家。要不是此番你身的身份,看咱家不在皇上面前奏你一本。
慕米桃简单梳洗下走出来按规矩塞了一块银子:“公公辛苦了。”
“诶,这还差不多。”
陆公公显然没认出来这位王府表小姐就是开卦馆的那个。清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珏王府表小姐天资俊美,秀外慧中。特钦封为无忧公主,择日送往天泽国太子府和亲。钦此。”
一院子的人除了刚刚气喘吁吁赶过来的珏王府老太太,其他人都蒙了。
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天泽国太子年少英俊做皇上的不二人选。上次说给老皇上和亲,各个府中小姐都不肯去。这次信儿都不知道就做太子正妃了。跟在老太太身后的几位姨娘,姑娘陡然间对慕米桃的转运是这个羡慕嫉妒恨啊。
“老身谢主隆恩,无忧公主出自我们珏王府是我们王府莫大的荣幸。”
老太太拖着肥胖的身躯跪地谢恩,顺便鎚了几下慕米桃眼神示意她赶紧谢恩。
“民女谢主隆恩。”慕米桃瞥见众位女眷的眼神:你们谁爱去谁去,赶紧争啊,我好不容易和娘亲团聚要过幸福生活去了,无端冒出这事儿,走什么狗屎运,倒霉劲儿的。
接完旨意,慕米桃就奉皇命随着陆公公进了宫。
“表妹,你去了,就剩下我孤孤单单在这府里。保重。”凌碧儿贴身过来红了眼圈儿。
“表小姐,蜻蜓能跟着你去吗?”小蜻蜓在听见慕米桃被封为公主嫁到天泽做太子妃的一刻欢喜胀满了心扉,后来才发现陆公公压根就没让慕米桃带她。
“公公,我能带贴身丫鬟去吗?天泽遥远这一去不知道几时回。”
陆公公断然道:“宫中礼仪其实这种粗使丫头能懂的。”
“碧儿,你是富贵金命,只管好好做你的侧妃,他日说不准恩恩爱爱就转正了。”慕米桃捏来捏她的手:“帮我好好待蜻蜓。”
慕米桃临别嘱咐般一一告别,怎么有点昭君出塞的赶脚。
马车的帷幔被呼啸而至的风吹得飘了起来。忽然被指婚嫁给天泽太子,她还处在旁观的感觉之中,人生的角色改变太快。小心脏真受不了。问题是我不想当什么正妃啊。命运又被硬生生转型,怎么破?
伴着初升的太阳,慕米桃又一次闻到了只属于紫禁城的气味。干燥而苍凉——如同正在咚咚敲起的凉水,将沉睡的后宫唤醒。
驶过了护城河的吊桥,马车长驱直入穿过东阙,穿过东建安门,临着前殿的基壁向南经过昭阳殿,韬光殿。过了东阁,永巷就闪了出来。
“咱家就送你到这儿了,该有的礼数,该懂的规矩,待会儿有姑姑来教你。也不知道你中了什么大头彩儿,当正妃哎,将来太子即位就可能是后位。宫里多是非,天泽的丽妃听说也是个厉害角色。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以后的日子你好自为之吧。”
“米桃谢谢公公提醒,他日一定不忘公公恩德。”
从永巷之内正出来了一列宫女,她们遥遥的看见公主的座驾便屈膝行礼。
从中走出来一位中年的女官,她看上去有三十出头眼中缺少几分慈蔼。相反,她的眼睛里闪着凌厉,看上去是个干练的女官。慕米桃想,她待在宫中的日子应该不短了。
“你就是从珏王府来的,慕姑娘?”她问道,带着菲薄的眼光。
慕米桃点了点头。女官又问道:“珏王府的表亲,是官家小姐吗,学过宫廷的礼仪?”
慕米桃摇摇头。
永巷中已有不少宫女在匆忙的奔走。 她们身穿统一颜色的宫装。慕米桃第一次进后宫,感觉很新鲜。
那女官带着她走进一座精致的宫殿,轻轻的关上了殿门,对慕米桃吩咐道,你随我来。
女官走到正座抿了一口茶说。先教她怎么穿宫装。
朱红色的内领,乳白色的第二重领,最外面是第三叠浅红色绣着精美牡丹花纹的衣裙。
“请公主走路要用矜持轻稳的步子,正好彰显出纤细的束腰和宽大的裙摆,娉娉婷婷,袅娜生姿。”
好专业!慕米桃联想起第一天穿警装时的情景。
“薇姑姑,明贵妃派奴婢欢儿来接无忧公主去贵妃那。”
忽然一个伶俐的小丫头闪身进来,轻盈的福了福身。
慕米桃心腾的就跳起来,明心,肯定是不安好心。不过此时慕米桃还这没有不去的借口。
薇姑姑收起其他衣裙,对慕米桃点点头:“既然明贵妃相见无忧公主,公主先去,回来唤奴婢便可。”
慕米桃又随着那欢儿走过曲曲折折的巷子回廊,来到交成殿。
这里并不是明心的寝殿。而是后宫一处废弃的冷宫。
李代桃僵怎么能在自己的房子里呢。明心靠在贵妃榻上轻笑。手里扶着凸起的肚子,再有两个月皇儿就出生了。本来她只想安心养养胎,可是明矾不省心,她也只好挺着肚子折腾折腾。
慕米桃被带到明心脚边。
“见了本宫为何不跪?”明心并未动怒反而笑呵呵的逗弄一只小狗一样的问。
“贵妃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懂礼数吗,何况现在我是皇上钦封的无忧公主,按级别,我是皇家人,你是皇家妇,还得你向我见礼吧。”
慕米桃随意拉过一张圆墩坐下。
“呵呵呵,伶牙俐齿。来给本宫看看,你到底是哪美,能让天泽国的少年太子钦点你做正妃?”天泽国太子钦点?不认识啊?
明心走下贵妃榻,临近慕米桃眼前,凝视慕米桃这张她暗中嫉妒了无数回的脸。
“呵呵,米桃也就长的有点沉鱼落雁的中人之姿,比不得贵妃一箭双雕的高颜值。不劳贵妃细看。”慕米桃一语双关说着便起身和明贵妃保持几米的距离。
明贵妃脸色绿了片刻,绽出一抹妖异的笑由欢儿搀着又慢慢坐到贵妃榻上。
“和明白人说话,果然不累。欢儿,慕姑娘这脸色白嫩,不妨切几片下来给本宫养胎药做做药引。”
声音刚落殿里四角悬空忽然垂下一张大网待慕米桃发现运气纵身躲闪时那网已经将慕米桃紧紧罩在其中。那网不知道用什么线织就,慕米桃越挣扎细线就勒得越紧。被吊起来荡离地面。完了被算计了。慕米桃只道她恶毒但没想到还这样明目张胆。
“狗改不了吃屎,果然诡计多端,不去统领妖门真是可惜。不知道你肚中的孩儿学得了多少你的阴狠。”慕米桃急急催动臂上鬼玺怒气,奇怪。竟然没有反应。
鬼玺啊鬼玺,你还挑日子出来吗?赶紧的!!!慕米桃再一次怒沉丹田。心里大喊着鬼玺护体!
“珏王爷的表妹,嘴硬能改变什么?本宫这招果然精彩,哈哈哈。本宫就在看你的笑话,你奈我何?”明贵妃拍掌哈哈哈笑着。厉声喊道:“欢儿。”
“是,娘娘。”欢儿回答的有点哆嗦但主子命令不可违抗。
‘噌’从袖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走近慕米桃:“姑娘,欢儿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说着刀尖钻进网眼在慕米桃惊惧愤怒的眼神中从脸上咔嚓咔嚓血淋淋剜下两坨肉。
血水岩浆一样喷出来,慕米桃一瞬间感到双颊发木,连疼都体会不出来了。只感到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脸流满来整个前胸。那血滴在地上转眼间就红湿湿的一片
慕米桃随即剧痛的咬破嘴唇。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就是为你发明的。明心,有本事杀了姐姐,否则你等着!”
“呦,充什么坚贞不屈啊,欢儿,本宫见她鼻子挺翘想必也是块下酒的好肉。割下来给本宫尝尝。”
欢儿割完慕米桃脸上的肉看见那血哧哧喷,手抖个不停已经吓到*湿润不敢再动弹。
“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手抖,奴婢手不听使唤。”
“没用的废物。”
明心夺下她手里的尖匕一脚将欢儿踢走:“慕姑娘,你可受住了。”话落手腕一动,慕米桃的鼻子便被割掉地上。
“哈哈哈哈,现在谁还认识你是人是鬼,珏王表妹?太子妃?哈哈哈哈想的太美了。本宫觉得这样毁了你比弄死你要好玩多了。”明心食指抹着尖匕上的血迹阴测测的眼神瞟着脑袋如血葫芦一样的慕米桃。
“毒妇!”慕米桃终于支撑不住一声凄厉的惨叫昏死过去。
“呵呵,跟我斗,保管叫你怎么死的的都不知道。”
明心懒洋洋的起身捧着肚子:“欢儿,扶本宫回储秀宫。就说这趟御花园,本宫溜达的很尽兴。 ”
“是。娘娘。”欢儿尽管已经洗了手,还沉浸在拿刀剜肉的恐怖当中。但是当着娘娘的面不能表露自己的恐怖,主子向来瞧不起没用的奴才。
欢儿陪着明心在后宫园子里又逛了半日:“娘娘,已经逛了半日您别疲乏了。”
“你懂什么,太医说了,多走走多逛逛对本宫未来的生产有帮助。”
“是。那奴婢去给娘娘摘束花来。”欢儿将明心扶到假山后坐下。
“嗯,兰花和芍药搭配着好看。”明心此刻心情特别舒畅,终于首饰掉了那个践人。
欢儿跑到离假山看不见的地方蹲下呕起来。回想那血淋淋的场面,她又老毛病犯了心慌气短起来。
明心终于折腾够了,晃晃悠悠的回到储秀宫。
“娘娘,珏王爷在储秀宫侯见。”门口一个小太监跪下禀告。
“来多久了?”明心的眼睫毛都乐。都说好事不成双,今儿还真成双了。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嗯,随本宫进来吧。”明心语气温柔。在喜欢的男人这里,她就是个温柔的小鸟。
明心走进内殿坐进帘幕后,少师安然方才走进外殿垂首而立。
“王爷做吧,本宫也知道规矩不可废,委屈王爷了。”
“不委屈。君臣之礼应该的。”少师安然淡淡的答道,依旧低着头。
“王爷想必公示繁忙,本宫好久不曾见到,王爷似乎都与本宫疏远了。”明心话里话外还是带出了幽怨的情绪。自从她被御医诊脉为有身孕之后,珏王曾经天天陪着她。可是最近月余,几乎都碰不到面。就算她派人去请,珏王也是有很多借口。这是她最委屈的地方。
“微臣此番来是想和亲的无忧公主,可在娘娘宫里?毕竟是珏王府出来的,微臣尚有几句话叮嘱。微臣听永巷的人说早上,无忧公主便被娘娘请走了。”
明心的脸色唰的惨白。原来你是为了那践人。身为一国王爷,天下第一美男,竟然关心一个捡来的表妹。谁才是你真正的表妹?谁才是你的青梅竹马?男人心真是善变。呵呵,早知道刚才就不止剜她的肉,割她的鼻子。眼珠子掏出来也不为过。
明心气的手指使劲撕扯这帕子。停了半晌,语气故意放缓。
“哎——呀,原来这样,王爷不早说呢。请无忧公主来也不是本宫的意思,是皇上说一个烂泥硬糊上来的公主,未免礼数不足丢了两国的脸面,就不搞隆重的践行了。由本宫叮嘱几句发了皇家的陪嫁已经出城很久了。”
“出城了?”少师安然有点蒙。自己再密室昏睡了多久?刚刚醒来得知此事就跑了来,还是晚了。
慕姑娘,他少师安然并不想她嫁。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米桃被腹中一阵咕咕叫弄醒了。四周黑漆漆的。本能的摸了一把奇痒难忍的脸:“脸?我的脸——呜呜呜——”她记起来是被明心个毁了容。手指下是邹成一团的一团的疙瘩已经结痂,嘴上面是平的。她也爱这张漂亮的脸。被明心毁容个彻底。
以后她就将是一个妖怪的样子,以一张妖怪的面孔示人?
无面不会再认识她。离倾绝也不会在认识她。包括与她热热闹闹了许久的碧玄馆的人。
不禁悲从中来。算命的自古都不能给自己看命盘。她不知道自己竟有此一大劫。
“呕——”胃中一片翻滚,慕米桃上气不接下气的吐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就是干呕。
想必是昏迷了几日饿过劲儿了。
清醒过来的慕米桃恨自己一时大意落进明心的魔掌。
眼下被囚禁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房间并不小,有个带月洞门的硬榻就是目前自己躺着的。榻上没有被褥,木板浸的血迹已经发黑发干。
一面墙应该是有窗户的,但明显的被层层木板定死。没留一点空隙。门紧紧关着。门口地上有个小油灯,闪着绿豆大的光亮完全不够这个空间照明的。
灯旁边摆着一小碗爬满小虫子的米饭。就是这样连狗都不吃的米饭竟勾起了慕米桃的食欲,她蹒跚的下榻端起那碗,扒拉扒拉吃了一口。
“呕——”再次翻江倒海般呕吐起来。吐到胃液都出来,略微平静点。她又爬回榻上。
气沉丹田,调集怒气。
鬼玺啊鬼玺,我一直以为你是护体的,怎么调集不来了呢?
一人和一人的猿粪,不知道冥冥中是怎么安排的,这明心就是她命中的死敌。自从遇见就是掐架,撕逼。她躲过让过。只会让她更猖狂。
她恨自己轻敌冒进,在没想到她会恶毒到如此地步。
从此,她不会再对任何人都处处大度,与人为善。有的人天生就是想害人的。
对恶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