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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眼泪却冷笑出声,兰真公主伤心地说:“郑家的老老少少都生活在固定的框架里,行差踏错一星半点便要让人耻笑。儿臣身为宗妇,又是大周的正一品双封号郡公主,怎能落于人后?到如今,儿臣都已经忘了纵情大笑、放声痛哭是什么滋味。不瞒父皇说,方才哭过一场,儿臣都觉得奇怪,原来儿臣还没有忘记怎么张开嘴来哭。”
“宫里的规矩更大。妩儿,郑家的规矩还能大过宫里?”皇帝陛下觉得兰真公主有些言过其实。她向自己诉苦,无外乎又是想替谁谋取官职。
“传承近八百年的古老世家,郑家的一砖一瓦都是紫得发黑的颜色。那种颜色您知道有多吓人吗?儿臣有一日夜不能眠,看着地下的砖石,竟以为它们都是凝固以后的血!儿臣吓得病倒!”兰真公主的声音在发颤,美眸中浮现恐惧神色,她似乎真的很害怕。
皇帝默然片刻,低叹一声道:“你的驸马如何?朕只知道他学富五车,为人却是有些严肃。”
兰真公主未出阁前何等性情,皇帝自然知道。她为人处事都不肯有*份,该张扬的时候便要张扬得彻底。她活泼爱笑,敢说敢作敢为。如今听她言语,她的日子过得确实极为抑郁。
说到丈夫,兰真公主脸上激愤之色更重,甚至隐约有几分恨意。她直视着皇帝,惨白着脸说:“您给儿臣挑的驸马,儿臣不能说他不好。他博闻广识,腹有万卷书。但儿臣必须告诉您,儿臣的驸马是个活死人!他只有人的躯体,没有人的感情。娶妻在他眼里只是传宗接代的必须过程,儿臣从来没有体会过夫妻两情相悦是什么滋味!那个男人,根本不懂女人,更不懂如何疼爱妻子!”
“父皇,您说过儿臣是您最疼爱的女儿,所以要让儿臣嫁给大周乃至天下都最负盛名的诗书之家。可是您把儿臣嫁到了一座活死人墓里!阴郁、黑暗、压抑!”兰真公主紧紧揪着自己的前襟,仿佛快要喘不过气来,“父皇,您就是这样疼爱女儿的?若不是成亲第二个月儿臣就有了孩子,儿臣根本不能坚持到还能与您见面!”
“是父皇亏待你了,妩儿,你不要说了。”皇帝闭上眼,语声微弱地说,“你今日来见父皇,除了想去祭奠你的母后和你的弟弟,还有别的事么?”
龙床上的父皇,他的身躯曾经伟岸高大如不周神山一般,是幼时兰真公主最崇拜敬畏的存在。然而,他如今却已经老迈虚弱得连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瞬间,他便要永远闭上嘴巴。
兰真公主心里有恨,但是看见这样的父皇,她心中也并非没有伤痛。她从床前锦墩之上站起身,弯下腰打算给皇帝掖一掖松动的被角。忽然看见枕畔那枚做工粗糙的缨络,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阴火猛然灼烫她的心。
“这应该是玉松的手艺吧?”兰真公主刚想伸手去拿那枚缨络,冷不防皇帝睁开眼,平静却依旧威严的目光迫使她的手停在了半空。
“父皇将玉松护得好紧,就连她的东西都不愿意让儿臣摸呢。”兰真公主收回纤纤玉手,仍然替皇帝掖了掖被角。
“兰真,玄鹤会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有一条,你不许去招惹玉松儿。”皇帝盯着兰真公主,警告道,“前段时间你们做的手脚,朕不是不知道,凡事适可而止。”
兰真公主嫣然而笑,笑意却止于眼角。皇帝陛下此时叫她兰真而不是妩儿,她便知道父皇着恼了,忍不住说:“父皇,您如此疼惜玉松,却不知有人暗地里在说闲话。说是玉松越长越大,可不像小时候那么像您。”
“兰真,亏你在郑家这么多年,不知道有些话听听就算了?即便你心里有数,也最好不要在朕面前说出一个字!”皇帝的目光里冷意渐重,方才还低弱的声音也拔高了数个音节,严厉地说,“你对朕心存怨怼,朕知道,但朕不怪你。你不顾及朕的感受,可多少也要想一想你母后和你弟弟的颜面。有些话,你要永远烂在肚子里,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若是玉松儿听见了半个不该听见的字眼,朕便封淳和为公主,远嫁他乡和亲!”皇帝瞅着兰真公主的目光就像在看陌生人,异样无情地说,“你也不要以为朕死了你就能做什么,朕是要护着玉松儿一辈子的,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兰真公主脸色大变,死死地瞅着皇帝陛下,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父皇,妩儿还是您的女儿吗?您可知道……”
“闭嘴!”皇帝勃然大怒,微微抬起头冲着兰真公主喝斥,“当年的事情你母后在临终前一五一十都对朕说了,不用你再来呱唣!朕不想再听见半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