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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凡等人找到林安,也是为着刘夫子喜爱林安,想要让林安在刘夫子面前为他们几人说项一事。
刘夫子学问好,教授弟子也有一番手段。可是唯一不好的一点,大约就是刘夫子的功名了。
刘夫子年近四十,教授弟子无数,但他自己却仍旧只有个秀才功名。倒不是刘夫子考不上,而是刘夫子十七岁中了秀才后,此后七次想要参加举人试,结果祖父、祖母、皇帝、父亲、母亲、岳父、岳母接连在他要参加举人试那年去世,刘夫子到了最后,见自己膝下无一子女,父母长辈皆亡,徒留老妻一人,哪里还敢再考?当下便也只能开了家小书院,教授弟子。
也正是因刘夫子的功名,在蒋凡和胡桂考中秀才,凌严四人即将参加院试的时候,才会让他们自己回家去读书——如果刘夫子是举人,或者就可留几人继续在书院,可是如今功名相当,刘夫子擅长做人,却是不肯再以“夫子”之名束缚几人,才令几人归家读书。
奈何刘夫子的打算虽好,可蒋凡几人,或家贫,或家富,家中却都没有合适的读书的地方。
他们拦住林安,却是想让林安帮他们劝刘夫子,让他们留在书院继续温习功课。
林安却是不能答应。凌严四人还是童生,也不是不能留在书院;可是蒋凡和胡桂,他们二人已经是秀才了,如果将来中举之后,旁人嗤笑他们是在一个秀才开的书院里中的举人,那又如何是好?就算这二人心中感激刘夫子,那也抵不住有心人一次又一次的嘲笑,从而对刘夫子心生芥蒂。
秦止用自己的全副身家,把林安的性命救了下来;刘夫子却是诸多奔波,将林安的前程救了下来。
二者孰轻孰重不好比较,但林安感激刘夫子是真,自然不能为刘夫子招惹祸端。
当下林安心中一转,却是想到了别的主意。
“诸位可知桂元书坊?”
蒋凡道:“自然知晓。桂元书坊前些日子贴了告示,说是可以租书和借书。凡恰好有一疑问,欲寻书本解答,奈何囊中羞涩,去书坊借书,如此才得解惑。所花费银两也少之又少。桂元书坊的确是我等学子的福地。”
其余几人也称善。
林安心中有些得意,可是想到柳掌柜对他说自从有了借书和租书一事后,书坊每月挣得银子越来越少之后,又颇为心塞。
想了想,林安才又道:“我听说,那家书坊又将旁边的铺子盘了下来,说是打算做一处读书之地。书坊那条街本就安静,旁边那家铺子看着颇大,院子里又有草木,看起来颇为怡人,在那处读书习字,倒是颇为自在。”
蒋凡还有些不死心,追问道:“那夫子那边……”
林安道:“蒋兄如今和师父同是秀才功名,却不好再直接称夫子了。”
凌严敏锐,立刻道:“师父?难道安弟已经……”
林安微微一笑:“愚弟四年前,就正式拜了师。只是师父看我年幼,怕我因此轻狂,才未曾说与他人听。”
蒋凡等人这下子却没法子了。
原先刘夫子赶他们走,他们见林安独独被留下来,心中忆及这几年刘夫子和师娘对林安的种种优待之处,顿觉刘夫子留下林安,是想要给林安开小炤,想要以此为由,让林安帮他们在刘夫子那里说项。可是现下听林安说他早就拜师之后,却是没辙了。
刘夫子的确会教学生,更会因材施教,否则刘夫子一个小书院,也不会一年就出了三个秀才公,四个童生了。可是,让他们这些眼看着前途正好的人拜一个秀才公为师,那却是不可能的了。
蒋凡几人叹罢,只得告辞。
林安道:“桂元书坊的那处读书之处,可以让已经有了保人,会参加明年科考的学子免费三天在桂元书坊读书三日。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在桂元书坊读书,且看诸位兄台自己的想法。”
蒋凡几人这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言道必会去桂元书坊一趟。
一行人终于告辞。
林安回到马车,将张灿送到家门口,才让林一将马车上藏着的四坛葡萄酒还有十斤胡桃搬了下来,对张灿道:“我这次没带什么东西,天色又晚,就不去拜访老太爷和伯父、伯母了,阿灿你代我向老太爷和伯父、伯母道个歉,待十日后,我百日热孝过了,再上门拜访。”
这一天张灿和林安还没说几句话,当下十分不舍,拉着林安的手道:“什么热孝不热孝的?我们家才不在乎这个!安哥儿你尽管跟我进去!今晚也别走了,直接和我住一个屋,咱们抵足而眠!”
张灿说罢,突觉身上一阵冷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安暗自瞪了猎户一眼,让猎户收回凌厉的气势,才道:“我家中还有弟妹,是以……”
不等林安说完,张灿立刻就道:“那你赶紧回去!”见林安瞪着眼睛看他,张灿又小声道,“省的、省的你妹子担心你。”
林安倒没想到张灿的小心思,点了点头,转道用两辆牛车拉了两车木炭,又另外定了十车,让人明天送过去,这才和猎户一行一起离开。
林安不肯继续坐在马车里,而是和猎户一左一右坐在车沿上,林一和林三驾着牛车,在后面远远的追着。
十月底,明天是立冬,天气有些凉。
猎户看了小秀才一眼,就让人坐到车里去。见小秀才不肯,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把小秀才整个儿给包裹了起来。
就像是包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