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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晨还没有走到大厅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娇笑与男人得意的笑声。
月红的脸上一片不屑,从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一声,“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一天到晚只知道勾引傅爷,总有一天她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晏晨看了一眼月红,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抬脚向大厅走去。
大厅里的情景与刚刚晏晨看到的,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有着天壤之别。如果说刚才那是人间地狱,那现在就是人间天堂。
傅杰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裤,赤着脚横躺在椅子上,之前看到的那几个女人全围在他的身边,分工很明确,捶腿捏肩倒酒喂水果,就像伺候皇帝一样伺候着他。
月红的眼里全是妒意,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
“傅爷,你看月红,她的眼神好可怕啊!”坐在地上剥葡萄的一个女人故作害怕状小手直拍胸口对傅杰说道。
傅杰轻飘飘地瞟了一眼月红,嘴角勾起了一个笑意,伸手向月红勾了勾手指。
月红大喜过望,急步向前走去。
“你让开,让月红坐在这里。”傅杰对刚才那名说话的女人说道。
“傅爷。”女人的脸上全是委屈。
“嗯?!”傅杰拉长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眼睛在女人的脸上扫了一眼,女人不敢说话了,立刻站了起来,乖乖地站到一旁。
月红坐在女人的位置上,喜不自胜,开始给傅杰剥葡萄,一粒粒喂到傅杰的嘴里。
傅杰的脸上一片满意,伸手在月红的胸前捏了一把,月红看似非常享受,脸上无限娇羞。
晏晨静静地站在那里,淡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对于月红前后的变化,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评判。她只知道如果一个男人想让一个女人死,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对她好一点就行了,让她处于风头浪尖之上。
比如现在,因为傅杰对月红的特别,让其他几个女人眼里直喷火。
月红还浑然不觉,一个劲地向傅杰的怀里钻,身体几乎贴在了傅杰的身上。
晏晨对月红的身份很感兴趣。月红的姿色与其他女人比起来,稍逊一筹,身材也不及其他女人妖娆,她不应该成为其他女人的排挤对象,傅杰对月红的态度也很奇怪,如果不喜欢直接杀掉就行,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方式对待月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晏晨垂眉,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安太太,逛了那么久,一定辛苦了吧!来,请坐,来人啊给安太太倒酒。”傅杰像是突然发现晏晨,推开月红,坐直身体,一脸笑意地看着晏晨。
晏晨淡淡一笑,四下看了看,随意走到一处椅了前坐下。
立刻有人过来给晏晨倒了一杯酒。
晏晨瞟了一眼,一动也不动。
“怎么?怕我下毒?”傅杰似笑非笑看着晏晨。
晏晨摇头,一脸平静地说道:“傅爷如果想要我死,我恐怕早就死了,又何须多此一举?傅爷,我饿了,能给我一些吃的吗?”
晏晨说的老实话,飞机上她几乎没怎么吃饭,刚下飞机就被劫持到这里,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吃的?有,来人,把给安太太准备好的食物上来。”傅杰伸出手拍了一下,不一会儿一个女人扭着腰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不少的食物。
“安太太,请。”女人对晏晨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声,把托盘放在晏晨前面的桌上,扭着腰又走了。
晏晨看着桌上的食物,微微皱了眉头,全是荤,爆炒腰花,爆炒猪肝,溜肥肠,尖椒炒瘦肉。看到这些荤菜,再想到今天所见到的一切,晏晨看的胃隐隐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什么也没说,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有的挑吗?
晏晨慢慢地拿起筷子端起碗开始扒米饭,桌上的菜一口未动。
“安太太,这些都不合你的胃口吗?”傅杰饶有兴趣看着晏晨。
“最近正在减肥。”晏晨看了一眼傅杰,随口说道。
“减肥?”傅杰突然有兴致,他站了起来,赤着脚慢慢走到晏晨的面前,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晏晨,上上下下打量着晏晨,最后说道:“安太太,你不胖,虽然你生过孩子,不过你的身材和少女无异。”
晏晨直觉得一种恶心,傅杰的目光让她有一种被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的感觉,一阵恶寒。
轻呼了一口气,晏晨抬头一脸平静地看着傅杰,淡然说道:“谢谢傅爷的夸奖。”
“既然不用减肥,那就把这些全吃了,嗯——”傅杰拉长尾音对晏晨说道。
晏晨握筷子的手紧了紧,看着傅杰问道:“我可以拒绝吗?”
“你说呢?”傅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晏晨。
晏晨一阵沉默,抿着嘴唇什么也不说,低头闷着开始吃饭吃菜。
傅杰这时又开口了,“味道怎么样?这人的肝腰肠肉,与猪肝腰肠肉有什么区别?你吃出什么来了吗?”
傅杰脸上带着笑,笑眯眯地看着晏晨。
晏晨吃饭的动作僵住了,她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了一眼傅杰,慢慢地说道:“我困了,能让人带我去休息一会儿吗?”
“不吃了吗?刚刚你不是说你很饿吗?”傅杰脸上笑容更浓了。
“突然间没有了胃口,想睡一会儿。”晏晨一脸平静了地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让人带你去房间休息。月红,带安太太去你的房间。”傅杰扭过头对月红说道。
月红的脸上明显地有些不情愿,“傅爷,她睡我的房间,那我睡哪?”
“你搬到我的房间来。”傅杰向月红眨了一下眼睛。
月红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不快一扫而光,眉开眼笑地看着傅杰,随后快步来到晏晨的面前,领着晏晨向外面走去。
晏晨注意到,其他女人的脸上全都是愤愤的表情,用一种仇恨的眼光盯着月红,那模样恨不得把月红吃了,咬牙切齿的。
月红沉浸于巨大的喜悦之中,对其他的人和事都漠不关心,她只是知道傅杰又重新对她宠爱了。
她就知道她特别的,那些女人再漂亮再妖娆,傅杰的心里只有她。
晏晨侧过脸看了一眼月红,心里微叹了一口气,她该怎么说月红呢?她只能说她太傻了。
月红的房间是一个树屋,顺着梯子向上爬,月红对晏晨说道:“这里是热带雨林,毒虫蚁蛇经常出没,你睡觉之前把喷虫剂喷一遍,还有雄黄,这都是不可缺少的。”月红爬进树屋把喷虫剂与雄黄找出来放在在门口,对着晏晨叮嘱了一番,接着转身就要走。
“月红,你等一下。”晏晨突然叫住了月红,“我能和问你一件事吗?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吗?我是在这里出生的,自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月红笑着对晏晨说道。
“那你的家人呢?”晏晨好奇地问道。
“死了。”月红满不在乎地说道。
晏晨愣了愣,随后抱歉低声说道:“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如果我说,我的父母全都是我亲手杀死的,你还会这样说吗?”月红歪着头笑着对晏晨说道。
晏晨彻底地愣住了,眼中全是震惊,月红杀了她的父母,这是真的吗?
晏晨不相信。
“不相信吗?”月红反问。
晏晨点头,她真的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看到今天树牢和水牢里的人吗?他们都是我的哥哥,是我把他们关在里面的。”月红呵呵地笑着,脸上一片疯狂。
“为什么?”晏晨忍不住问道。
月红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恶狠狠地盯着晏晨,忽然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其他女人一样来和抢傅杰的?我警告你,你最好离傅杰远一点,不然我绝对会对你不客气的,还有那些女人,我早晚让他们一个个全消失。”
晏晨被月红眼中的凶狠吓到了,这眼神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神,她看着顿时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月红看出了晏晨眼中的恐惧,随后咧开嘴巴得意地笑了,她抿着嘴唇什么也没有说,转身雀跃地下了树屋。
晏晨是真的惊到了,她不相信一个人会丧心病狂到如此的地步,也从来不知道人性是那样的罪恶。
月红这样做,她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晏晨今天受到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此刻,她也终于见识到这里的人凶残的程度,再一次她希望安少不要来救他,因为这里的人都是没有人性的。
安少颜兴和左玲已经来到了距离傅杰地盘不远的那条小河的对面。
这条河是一条公界线,也是一条救命河,只要能逃到河的对岸,那就等于安全了。
现在安少他们正潜伏地河对岸。
他们先是乘坐直起飞机,后怕被傅杰的人发现,在此几十里的地方又改乘了汽车,最后没有汽车无路可走了,他们便乘坐摩托车,然后又徒步来到这里。
这全是颜兴的安排。飞机汽车摩托车全是颜兴找来的,安少不禁对颜兴刮目相看。
他的确有点小本事。
“安少,对面戒备森严,要想过河恐怕要等到晚上了。”颜兴趴在草丛中对化装成陆尘的安少说道。
“我们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晏晨就多一分危险,想办法,看看怎么混过去。”安少冷声对颜兴说道。
“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看,河那边三个嘹望台,我们只要一出现立刻就会被发现,还有你看对面的草丛是不是有亮兴在闪?那是敌人的枪在阳光下发出的反光。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出发,一定会被他们打成筛子的。”
颜兴苦笑着对安少说道。
安少也注意到那些颜兴所说的那些情况,他不得不承认,颜兴的观察的确很仔细,而且最主要的是很有经验。
左玲这时从随身所带的背包里拿出一瓶药膏,递给安少,压低声音说道:“安少,这里的蚊虫太多了,你把这些药膏涂在身上免得蚊虫叮咬。”
安少拉到药膏涂在这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以及脸上。这里是热带雨林,蚊虫特别多,一不留神身上就叮了一口,又疼又痒,特别的难受,还有蛇,一路走来,草丛中不时有蛇爬过,这对养尊处优的安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接住。”安少涂完以后,把药膏扔给颜兴,颜兴接过涂在手上脸上,然后又还给了左玲。
左玲把药膏装起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些干粮,给颜兴和安少一人分了一些。
“看样子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好几个小时,先吃一些睡一觉,然后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再行动。”左玲对安少和颜兴说道。
颜兴和安少什么也没有说,从左玲的手里接过干粮,默默地吃了进来。
左玲又递给他们一人一瓶水,吃过喝过以后,三人开始躺在草丛中闭上眼睛睡觉,静静地等着夜幕的降临。
晏晨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的脑海里一直想着月红的话,震撼之余又带着疑惑,月红到底是因为什么要这样做?晏晨怎么也睡不着,翻身坐了起来,穿上鞋子下了树屋。
对面树上有拿着枪的警卫,看到晏晨下了树屋,只是冷冷地看一眼,什么也没说,随后警惕地看着周围。
晏晨向牢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发现这里看似很散漫,人们都可以到处行走,不过,警备却是异常的森严,连一只蚊子都飞进来,每棵树上几乎都有警卫,抱着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晏晨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牢房,路上没有一个人阻拦。
她在树笼下面站定,抬头看着里面的人。
这里面关的真的是月红的哥哥吗?晏晨有些不敢相信,可是看月红那一脸的疯狂,她又不得不相信。
树笼里的人奄奄一息,太阳直直地在他的身上暴晒,一滴水也没有,他的嘴唇早已经干得裂开了口子,他的身上全是鞭痕,身上的衣服烂成一缕缕的,有些地方的伤口已经感染,苍蝇围着他嗡嗡地飞着。
晏晨有些想吐,胃里极其不舒服。
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想让他死,又何苦要这番折磨他呢?晏晨轻叹了一口气,别过脸不忍心去看。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安风,现在她蓦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手段好像太过于惨忍了,虽然那不是她亲自动手,也不是她下的命令,可是毕竟是经过她的默许。
她没有资格说傅杰残忍,她其实和傅杰一样。
他们其实是同一类人。
“还能说话吗?”晏晨扭过头抬头看着树笼里的人,问道。
树笼里的人勉强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下面的晏晨,动了动嘴唇,发现微弱的声音,“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因为我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只是想问你,你真的是月红的哥哥吗?”
晏晨知道自己其实不应该这么好奇,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提那个小贱人。”树笼里的人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嘶哑着声音对晏晨吼道。
晏晨的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这个人的确就是月红的哥哥。可是他们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月红这么恨他?
“为什么?”晏晨问道,“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你们?”
“安太太,如果你想知道这一切,你可以来问我。”一道突兀的声音从晏晨的身后响起,晏晨的身体顿时一片僵硬,她机械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后的人。
是傅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晏晨的后面,脸上带着笑容对她说道。
月红站在傅杰的身边,手挽着傅杰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一脸幸福的样子。
“安太太,小心,好奇心会让你丢掉性命的。”月红对着晏晨小心声地提醒。
“贱人,傅杰,你们这一对狗男女,你们一定不得好死。我告诉你们,你们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树笼里的人情绪更加激动了,他拼出全身的力气向傅杰和月红吼叫。
“死?好啊,只要你说出来军火库的钥匙藏在那里,我立刻给一个痛快。”傅杰笑容满面地说道。
“你这辈子都不要妄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我爸妈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和同这个贱人联手一起杀了他们进行造反。你想要军火库的钥匙,哈哈,想都不要想,我至死都不会告诉你的。”
“无所谓,我有的是时间,我会慢慢地等,一直等到你说出来为止。来人啊从水牢里把月南拉出来,当着月东的面杀了,我倒要看看是军火库重要还兄弟重要。”傅杰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从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一声,挥手让人把月北从水牢里带了过来。
晏晨现在大致有些明白,很狗血的剧情。大概是因为傅杰觊觎上一个军火大王的位置,利用月红发动造反,月东父母被杀,月家所有人被捕,月红依附在傅杰的身边。
只是事情真的是她所猜想的那样吗?晏晨不得而知。
“畜生,你不得好死。”月东激动的用手使劲地晃着木笼,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晏晨看他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月南很快就被带了过来,跪在傅杰的面前。傅杰拿出一把枪指在月南的太阳穴上,眼睛看着月东,“最后一遍问你,说还是不说?”
月东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最后他闭上了眼睛不说话,晏晨看到他的眼里明显地有泪水流了出来。
月南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什么也不说,不求饶,也不劝说,只是什么也不说。
“砰”的一声枪声,傅杰板到了板机,月南瞪着眼睛缓缓地倒了下去,太阳穴缓缓向外流着鲜血。
越流越多。
晏晨一直偷偷地注意着月红的表现。她无动于衷,自己的亲哥哥死在她的面前,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到半点悲伤,她一直靠在傅杰的肩上,脸上依旧是那一副幸福的样子。
晏晨的心一点点寒了。这个世个真有这么铁石心肠的女人吗?晏晨简直不敢相信。
傅杰把枪扔给了手下,转过头看向晏晨,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着对晏晨说道:“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安太太,天快黑了,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这里的夜晚很不太平,你最好是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若不然你一不小心伤到了,我可是没法向安少交待。”
傅杰呵呵地说道,说完与月红相拥着离开了。
晏晨一直漠视看着眼前这一切,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月南的尸体很快就被拖走了,如果不是地上的血迹显示着刚刚这里发生了屠杀,这里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其他人的脸上一片漠然,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
“安太太,请回吧!”有一个男人走了过去,用生硬的中文对她说道。
晏晨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抬腿向树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