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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本来正和几个学徒商量着,一会儿该怎么清点药材,最好俩人一组交替查看,这样妥当一些,总之不能出错,否则后面看着把关的东方大夫就会相当失望了。
医馆的人在后院空地上站定后,张旭忠带着好几个年轻的伙计就收到了通知,抬着好几麻袋的药材进来了,沈季刚好站在最边上,好奇的眼光一转,就看到了张旭忠——
该死的!怎么是这个人?
沈季立刻就想起了当日他险遭强迫、受伤濒死的经历,如果不是蒋锋尽心尽力去找他,他早就死在钟山上了。
张旭忠非常重视和仁济堂的第一次交易,他极其想促成个愉快的开端,和当地实力雄厚声望出众的医馆长期合作下去,可当他恭敬诚恳的微笑着带人走进来时,居然看到了当时去南边收购药材时碰到的年轻人沈季?
——完了,居然会在这里碰上他?他怎么跑贺州来了?难不成是从丹州一路追查到贺州的?
张旭忠心虚讨好地朝沈季笑了笑,一时间心乱如麻,大冬天的急出了一头的汗,不得不频频掏出帕子擦汗,看起来忐忑不安至极。
沈季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愤怒难看过,眼里的仇恨似乎要化成实质性的刀子一般,想立刻将那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张管家给戳出十个八个窟窿来——但是看着院子里站了一地的人,他又粗喘着气勉强按捺下去,要是当众嚷嚷出来,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招致流言。
思及此,再看着那张管家根本不敢和他对视的心虚样子,沈季明白对方同样有所顾忌,这张管家只是个帮凶,那该死的张少爷估计就没有这种受良心谴责的觉悟了……沈季手里捏着个三七,心里的火气真是不知该如何宣泄,他再一次朝着张旭忠不怀好意冷笑过后、肘击了旁边的孙安一下,用看似压低声音却让大家都听得清楚的嗓音说:
“安哥,你看那管事惊慌心虚的样子,满头都冒虚汗呐,肯定送来的药材有猫腻、可能根本不是他所说的上等品!咱们可得看仔细些,别叫他蒙骗了去。你看看这三七,个头小、这么干瘪,摸起来也不够干,这样的东西怎么存得住?”
张旭忠听得一清二楚,当日的事情是他们的错这无话可说,可他毕竟只是个下人,要是今天的差事办砸了,回去肯定被老爷和少东家责罚办事不力啊——这都怪那上不得台面的小少爷,他自己不学好、只会恃强凌弱欺侮他人,总是让底下的人跟着挨白眼,跟着他真是倒了大霉,成日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这位小哥请慎言呐,这些送来贵馆的三七可是今年刚从西南收上来的地道药材,都是顶级的、上好的大头啊。”张旭忠脸色发白、慌忙辩解。
东方延本来就在后边巡视着、检查学徒们辨别药材的水平,沈季的话他也听到了,他先盯着那管事看了一会,发现那人的确脸色惶恐不安、明显心虚的模样,那喊冤的话他怎么可能信服?
当下他就心生怀疑、还下意识坐实了三分,立刻蹲了下来,拿起三七分辨起来,其他学徒都停了下来静待师傅评判,半晌,东方延冷哼了一声,大力在那袋三七里兜底翻腾了好几下,拣出不合格的一把放到一边,先当场考验了学徒们了一番:
“你们几个小子过来,孙安,老夫问你,这三七干瘪皱纹多是何缘故?”
孙安赶紧躬身回答:“回东方大夫的话,这多半不是新品,估摸着经过提炼了,皱纹多可能是植株采挖前已经结籽,于药效而言是大打折扣的。”
“陈理,那这三七干度不够会有什么后果?”
“咱们这里开春湿气重,干度不够怕是易生虫霉变。”
东方延满意地颔首,最后温言肯定了沈季:“难得你翻查得细心,不错。”
沈季连忙解释:“东方大夫过奖了,我在老家时就种过,可惜我们那儿气候不是最适宜的,那成色还没这些好呢。”
东方延听完更气了、愤怒地对张旭忠说道:“好啊你们鸿士药行,这才头一回送药材过来,就敢将好的次的混在一起蒙骗人,普通三七也敢卖出地道三七的价钱,真是欺人太甚!你们回去、将这些也全部带走,老夫自会告诉东家,看你们怎么收场!”说完拂袖气愤离去了,他最见不得这欺骗的奸商行为,如果药材本身就不地道,开再好的方子又有何用?弄不好医馆的招牌都要被砸了。
几个学徒站起来拍拍手,同样也生气白费了这半天的时间,嘲弄地看了几眼张旭忠一行人之后,并肩离开了。只有沈季故意走慢了几步磨蹭着留了下来,满意地看着张旭忠狼狈指挥几个伙计把散落的药材重新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