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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洞穴果然是滋生禽兽的地方,风千雪觉得自己是对他太不设防了,以至于一直让他一有机会便得寸进尺。可她又怎能阻挡得了他的温柔攻势?
此刻,她只感觉他的手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山峰上不停的奔跑、跳跃,时而攀爬,时而下滑,时而赤脚踏过沟渠,时而又仰躺在那倾斜的坡面上。偶尔,还会采摘那路边盛开的花蕊,放在指间细细捻玩。
她只觉得自己残存的理智随着他的手在瞬间土崩瓦解,她所有的抵抗在他环绕之下都是徒劳的,她感觉自己只剩下一具空壳,灵魂,飞了。
他自然也感受了她的反应,那就像是她对他额外的鼓励,允许让他摄取更多。
于是,他的手渐渐向下。
就在此时,忽然一个清婉的声音在岸边响起,浇灭了两人正迅速上窜的火焰。
“谁在里面?”
风千雪吃了一惊,急忙阻止南若寒手中正要进行的动作。而那个声音,她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是有人在里面吗?”那人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风千雪认出了!
那不就是前不久才认识的女子,婉月吗?
这大半夜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风千雪心下大骇,这种时候要真是被人认出自己,她的名声啊……难道是报应么?早前还在偷窥人家,现在却被人当场抓包。
而此时南若寒面色也不太好,心中早已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到手的好事被这样硬生生的打断,若不是感受到对方像是个毫无内力的女流之辈,他估计早已出手震开她了。
“我……认识她……”悄悄的,风千雪用手指在他光裸的胸肌上写到。
南若寒骤然明了,于是挥手轻轻一甩,身侧瞬间划出一道水墙,飞溅的水花,打得那岸边的婉月急忙后退。而也就在那一刻,仿佛现出了一道白光,她没看清,因为水花已将目光重重挡住。待那水花纷纷下落,视野重新恢复清晰的时候,她才看见那一道微微泛光的雪青身影,如神祗般的站在漆黑一片的洞口之外。
可那是,怎样一个耀眼的人啊!
他身高七尺有余,雪青的衣袍在浓浓的夜色下依稀绽出淡淡的韵紫。而他此刻长发不扎不束,偶有几缕随着晚风轻轻飘扬,虽然侧着脸,可她还是能看清那惊世绝伦的五官线条,干净的面庞似有隐隐的光泽流动。他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虚幻的人物,那么的,不真实。
婉月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真是被魔障了。可是,他还在。甚至转头,看向了她。
她顷刻愣住,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有一瞬,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可控制的极速下坠。好在他又动了一下,让她心神蓦地收回,面上瞬间恢复常态。
南若寒只是有些好奇风千雪怎么会说她认识这女子,所以朝她走近了些。不过,他后来又想起她曾建议去找一个叫做“婉月”的姑娘,想来,指的应该是她吧?
于是,他挑了挑眉,抬脚一跃便飞向前方更宽的空地。
婉月见他一直冷着脸色,许是对自己无意的打扰生气了!他刚刚一定是在里面洗浴,因为她见地上落下了一摊男子的衣服。
天啊!她居然差点就看到他的……
好在天色昏暗,那洞中亦是伸手不见五指,否则,她真的是……
怪不得他会生气,于是,她也朝他的方向奔了去,只想和他说声抱歉。
风千雪此刻依然躲在洞内,见婉月已经走远,便趁机从水中一跃而出,迅速捡起被南若寒扔落在地的腰带,再用内力蒸干自己身上的水分。
婉月只追到一半,看到他在前方骤然停住,她也便不再继续追随。
“这位公子,恕婉月无意打扰,我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在里面……我只是想来这里取些花儿入药,取完便走。”
听她如是说,南若寒转脸看了看她,确实见她手中提着个篮子。
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正面,完美的,像是鬼斧神工般细细雕琢的轮廓,让她瞬间心慌意乱。于是,为了掩饰这莫名的悸动,她快速转身重新朝那洞口奔去。
风千雪早已藏在暗处,见婉月又回去了,便迈开脚步往南若寒的方向靠近。
南若寒脸色还是不太好,一股热情被人骤然浇灭,纵是谁都会不好过的。
伤身伤肾的啊!
终于,他见风千雪走了过来,眸子忽的闪出零星火苗。
风千雪一抬眸便见他那如狼看着羊的熊熊目光,心中一个警觉,这次,决不能让他得逞了!
此刻的她早就恢复理智,而且,她很冷静,她不会再被他诱惑住的。
果然,他见她近了,一把抓住她的藕臂,纵身一跃,两道飘然身影,便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夜,也着实让人容易迷醉。
婉月出来的时候,本来手里是提着灯笼的。可是因为风太大,她手一个不稳,将那灯笼拿得歪了,风趁机蹿了进去,将那烛火骤然吹灭。
可她此时已经走到半路,实在是不愿回头重新取灯,也只有摸着黑继续前进。
没想到在这洞口居然撞见了那一身雪青的翩然男子,还好她手里无灯,否则真真是罪孽啊!她长那么大,除了自己的哥哥,还没有见过其他男人的身子。哦不对,还有一个人的,那便是她的隐卫——宇文飞。
糟了!她还得抓紧时间给他捡药!想到这,她赶紧提着篮子跳入水中,慢慢的游向那石壁旁。
那上面的含笑花,听青城真人说可是消除炎症的绝佳良药。都怪她平时不喜医书,以至于到现在她不得不求着那青城真人救下她的隐卫。
很快,她将一篮的含笑花都摘了下来,再托着篮子游回岸上。衣裙尽湿,可她也只是随手拧了拧,便小跑着奔回自己的屋子。
简洁的卧室,一张床,一张椅,没有别的。
想这青城真人也真是抠门,很多东西,能省就省了。不过,对于诚心拜访的门客来讲,这样也便知足。
宇文飞如今是身负重伤,好在还留有一条命在,怎么说,都还是有恢复的希望。他如今只希望自己能好得快点,否则哪天她又惹出什么事来,他就不好保护她了。
燃烧的烛火,忽然被门外一阵疾风吹得歪歪斜斜,一缕清幽的女儿香从门外袭入,他知道,是她回来了。
婉月关了门,朝躺在床上的他看了一眼,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他目光有些微微错愕,看她衣衫已然湿透,心中忽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公主……”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嘘!都说在这里不要叫我公主!”她嗔他一眼,然后起身将篮子里的花朵弄碎。
他只觉心底一阵暖流淌过,看她不顾自己一身湿泞只为了让自己能早点用药,喉间忽的有一丝哽咽。
飘忽的烛火下,她背对着他,未干的衣裳已是将那地板滴湿,浅浅的,倒映着她的窈窕倩影,让他双眼一时朦胧。
他身子动了动,缓缓的从床上坐起。
她发觉了他的动静,急忙转身看去。
“宇文飞!你要干什么?给我躺下!”她有些责怪的制止住他。
宇文飞被她的声音喝住,不敢在动。
她插着腰,一副凶凶的模样,“你是不想好了?尽给我添麻烦!这样等回了迦兰,我要禀报父皇,将你换了。”
他脸色马上不好,赶紧重新躺下。
她见他乖了,又继续给他磨药。
他只能在床边静静看她。她花婉月,迦兰国最美丽又最聪明的公主,他从她小的时候起,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了。
他犹记得,但花钦王第一次把他派给她时,她六岁,他十岁。
她从不把自己当下人,一直喜欢叫他哥哥。后来渐渐大了,她终于知道人有尊卑之分,意识到自己公主的地位,意识到她不能随便喊人家哥哥,于是,她改口,一直叫他“宇文飞”。
他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她,只要一有空闲下来,他便专心练武。于是他的时间是这样分配的:睡觉、保护、练武,如此循环,三点一线。
她喜欢惹事,喜欢冒险,不像其他公主那般久居深宫,甚至连战场都去过!
她丢的烂摊子他来收拾,她惹的麻烦他来解决,她若受伤的话他一定比她伤得更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习惯了保护她,习惯了眼里只有她,然而,他也只是她的隐卫罢了。
可有一天,他竟突然发现,那些习惯,竟可怕的成为一种情感,并且早已在心中生了根,发了芽,无法拔除。
他,爱上她了。
但,他不能说,他,没资格。
迟早有一天,他会看着她嫁给王公贵族,可他,却依然只能在身边保护着她,直到自己终于死去。
或许这样,也够了。
只要她不赶他走,他就满足。
他不知看了多久,身上的温度似乎越来越热。前几天他没太在意,让那些伤口发了炎,如今,确实是拖累她了。此刻,为了她的安全,他们只能在这里暂时停留。
不过,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他第一次,受到她的照顾。
竟是那样的周全,让他总产生某种错觉,他们,就像一对平凡的小夫妻般,在自己的一方乐土,相依相亲,过着普通又幸福的生活。
他突然希望自己的伤永远都不会好,这样,她便能一直在他身边这样对他了。
可想也是奢望,也就当做是个梦,希望不要醒来太早。
婉月终于弄好了药,再按照青城真人教的方法,替他敷在发炎的伤口上。
那伤口就在臀位,哎,好惹眼的位置……
想她一待字闺中,尚未婚配的一国公主,居然沦落到……
要赶紧的,给他好起来!这样她就不用天天日日夜夜替他脱裤子了!
弄好这些,她这才想起自己还一身湿呢!偏偏这时风从窗户疾疾吹过,她猛地打了个喷嚏。
“公……婉月小姐,您还是赶紧换衣服吧,当心您的身体。”宇文飞担忧的提醒。
“嗯,是该注意些了。那你睡吧!我去洗个澡。”她揉了揉鼻子,站了起来。
他一直盯着她的身影,藕荷色的衣裙因为被水沾湿而紧紧的贴着她身体的玲珑曲线,让他心潮久久澎湃。于是他只能闭眼,不敢再用眼睛去亵渎她。
婉月到了另一个房间,那本是一个公用的浴室,只是现在青山上没有其他的客人,于是就成了他们专用。她放好了水,便将衣服脱了全身躺进。
温热的泉水刚刚浸过自己的前胸,她又顿时想起了刚刚在洞口边见到的那雪青男子。
他,也是这里的门客吧?
会是谁呢?竟独自一人在那洞口的池中洗澡,可他看着气色不好,瞳眸深邃却极度冰寒,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靠近。
她突然想起今日在书库里见到的女子,风千雪。当她们分手时,她说她要等一个人,那个人,会是他吗?
心忽的有些失落。
再说风千雪,此刻,她已被南若寒拉到了凌云宝殿。
他似乎是打算今晚在这里找间房睡了,想那么大的宝殿,就那青城真人和她的爱徒两人,实在浪费。于是,他们找了几间,终于在远离主屋的一间客房歇了下来。
这是一间铺过的客房,想来是有客人曾经睡过,但走了以后又没整理,所以便依然保持原样。
南若寒挥袖一扫,很快就把上面的尘土挥干净了。
风千雪看了看他,他今晚不会打算要……
不行!
她必须保持她的底线!
他忽然看她一眼,面色飘着一丝诡异,然后道:“睡吧!”
她心里咚咚直跳,警惕的看他,没动。看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冷着脸,必是好事被搅后变得心浮气躁,肝火旺盛了。万一他一会又兽性大发起来,她怎么躲呀!
他武功比她高,他力气比她大,他脑子比她好,她在他面前,根本是一败涂地啊!
见她一直愣着,南若寒微微皱了皱眉,忽然眸光微亮,像是懂了。
“要我帮你脱衣?”
她即刻冷了脸,将床上的枕头丢向他,“你今晚可不许对我有非分之想!”
他咬着牙,“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
她冷哼,“一张床,也可以划界的!”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两人当时不就是挤在一张床上啊?用什么东西隔了?
于是他问:“怎么划?”
她向四周看了看,除了被子没其他能隔的东西了。
“就这个吧!”她指着被子。
“那今晚不用盖了?”他眉头又皱。
“我不怕冷。”说罢,她已经上床,将那被子折成竖条,往床中间一放,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