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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潜伏到东门纺织厂的围墙下,王大海马步蹲桩,章文搭在王大海的肩膀上,一个迎体向上,鱼跃翻滚落在墙头。接着,章文俯身拉起王大海,俩人一起跳下围墙,来到关押刘春花的细纱车间西头的材料房外。
材料房的层高有四米,周边长满半人高的杂草,堆放着废弃的三角铁架,一些木质包装厢散乱一地,只有靠近墙顶的地方有一排采光扁窄窗户,整个厂房墙体外,盘旋着用镀锌铁皮做的风管,像巨龙一样,蜿蜒架在墙体上,延伸到车间的各个角落。风管截面看上去有一个平方米,顺着墙壁一路排过去,每隔五米就有一个风管伸个头在墙外。
“这个风管爬两个人没有问题。”王大海仔细地看着,一个个伸出来的宽大风管,高兴地说。
“进去容易,出来难,到时,别爬错风管。”章文看着纵横交错的风管说。
“你没有在这里上过班,怎么知道?”
“经常给他们送盒饭,时间长了,知道一些情况。别看都是一样的风管,分为两种,一种是出风管,我们刚才看到的伸许多头出来的是出风管,还有一种是进风管,一直连到工厂的地下防空洞,不断地把里面的冷气抽上来,车间里就凉快了。”
“如果爬入进风管,能出得来吗?”
“没有进去过,听他们说,地下防空洞是在特殊时期,响应“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号召,各单位都在挖,后来全市联成网,可以四通八达,不少地下防空洞,现在都已经废了,有一条比较近的,通到江边。”
“知道了,如果一个小时,我不能出来,你就到江边的出口去接。”
为了不打草惊蛇,俩人快速地侦察厂区道路和前后门的出口情况,悄然离开,在回来的路上,章文从腰间拔出钥匙链,从环扣里取下一把电工刀,交给王大海,说:“把它带上,以防万一。”
“我成了关云长赴会--单刀直入。”
“到时削木割绳用得上,如果碰到通风管的盖子不好开,还可以用来拧螺丝。万一与他们动起手,好用它来防卫。”
“你想得还真细心。”
俩人回到小饭店,分头做着各自的准备工作。
当黎明照亮看守刘春花的房间时,与她同在一室的那两个看守已经倒头睡觉了,赌了整整一夜的骰子,他们很疲乏。在刚刚过去的夜晚中,刘春花一躺下后,脑子里就翻腾开了,琢磨着该怎么行动,可是他们俩人没有一点睡意,她踢一下地面上,散乱的塑料卷线芯子,发出“哗啦”的响声,想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准备实施已经成熟在胸的逃跑行动计划,却立刻引起他们的警觉。刘春花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时机,漫长的一分一秒在煎熬着她的心,眼前时常浮现王大海的身影,他破窗而入,牵着她的手,如仙人一样飘然飞去。
刘春花为阻止自己睡觉,看守放在旁边的二块饼子,看都没有看一眼,更谈不上吃一口了,忍受着饥饿,使人不至于打瞌睡。不断地用手指掐自己的大拇指与食指间的虎穴,始终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没有想到挨到天明,机会降临,她让自己因激动而不安的情绪平息下来,有节奏地发出轻微的鼾声,进一步把他们引入梦乡。因为与危险相伴已久,刘春花的第六感官也被磨得异常敏锐,她静静地躺了10分钟左右,有意翻了一个身,弄出一点动静来,丝毫没有惊动他们,四处看看,没有嗅出空气里的危险气息,确定他们已经睡熟了,刘春花解开手颈上的绳索,蹑手蹑脚地起来,小心翼翼地穿过他们躯体中间留下的空隙,摸索着悄悄开了半个门。
“啪”地一声,刘春花没有想到狡猾的看守在门框上放了一个啤酒瓶子,稍一拉门,瓶子就滑落到地面上,撞击破碎的声音很响,尤其在这寂静空旷的厂房里。响声惊动了俩看守,他们不约而同地一骨碌爬起来,睁着惺忪的睡眼,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刘春花的后脚还没有来得及跑出门槛,他们似饿虎扑食,敏捷地蹿过去,把刘春花当猎物抓回来了。不要说,一阵拳打脚踢,刘春花倒地翻滚,嘴里按捺不住,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