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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尚需回到西暖阁中向陛下禀明今日所办之事,可她在听完我的话之后却长久的沉默,不发一言。
我思量着自己所奏报之事并无不妥,心下茫然,她这般对我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在重华宫拜谢她时,所遭遇的难堪和无助。
正当我努力想着如何打破沉默时,她搁下批阅奏疏的朱笔,问道,“今日除了经厂,你还去了哪里?”
从她的声音里我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这个问题本身足可以令我浑身一紧。
我知道自己不能欺骗她,也猜到她一早便都知晓了,现在这样问只是在考量我此刻是否会如实回答,我定了定心神,答道,“臣去了自己的宅子。”
她将身子半靠在椅背上,继续问道,“你不是不愿意置办产业么?何时想通了的?”
我喉头发紧,吞咽困难,勉力吸气回道,“臣因为遇见了故人之子,所以才想通的。”
“故人?”她拉长了声音,飘渺而轻柔,“杨湛何时成了你的故人?你和他有旧么?”
她果然都知道了,我无须再掩饰,“臣与杨湛不是故交,但臣曾为他求过情,亦曾亲耳聆听陛下对他的惩处之意,所以臣在心底冒昧的将他视为故人。”
“你也知道自己冒昧了,如今可知道别人是怎么看你的了?”
她的话勾起我心中的伤疤,面上那处被唾液唾弃过的皮肤也开始收紧,“是,臣知道了。”我低声答着。
“那你又知不知道朕会如何看你,如何对你?”
我轻声道,“陛下对很臣很失望,臣应该接受陛下的处罚,无论何种形式。”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良久的沉默。
我站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看着她松松挽就得堕马髻以一个美好的弧度半垂下来,发髻中插着一根玉蝴蝶纹步摇,那蝴蝶好似随时要振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