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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心沉吟了半响,终于开口说道:“二小姐,你也知道妙心此生命苦,二小姐又何必对妙心斩尽杀绝呢?”
沈妙心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愁苦,让人生了恻隐之心!
单纯来说,倾城对沈妙心还是十分同情的,好好的一个世家嫡出千金,却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
可如今不同了,沈妙心如果一意孤行,非要嫁给哥哥,那她绝不可能放任自流,心慈手软的!
“沈姑娘,人都是自私的,我不对你残忍,就要对侯府残忍,两者相衡,我只能选择牺牲你!”倾城说的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的情感!
沈妙心眼神微闪,她也没有想到凤倾城说话会如此的直白,她不得不承认,凤倾城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背地里坐着肮脏龌龊事情的伪君子要光明正大的多,这可惜,她们立场不同,否则的话,沈妙心倒是真心的想结交凤倾城这个朋友!
倾城觉得话说到这,也差不多了,最后说道:“我言尽于此,沈姑娘好好考虑一下吧,希望你的选择别我失望!”说完起身决然离去。
沈妙心望着倾城离开的背影,美眸中闪过一抹狠绝!
桃儿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家小姐,试探的说道:“小姐,不如咱们回庵堂去吧,这个靖远侯府比国公府还要复杂!”
沈妙心不满的瞪了桃儿一眼,冷然道:“回庵堂,桃儿,你是不是疯了,这几年若不是訾宸的回护,只怕你家小姐我就要被那个老尼姑给卖了!”
庵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根本就是个藏污纳垢的龌龊地方,许多世家公子,都在这样的地方联合庵堂里的小尼姑去引诱一下大家闺秀,沈妙心最清楚不过了,水月庵的主持,对自己极尽苛刻,不就是逼迫自己出卖自己的身子吗?
想当年,她沈妙心也是名动天奥城的才女,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勋贵的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虽然自己被诶这天煞孤星的名声,但还是有不少的浪荡子,想悄悄的纳了自己做外室,养在外头!
而这个老尼姑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将自己卖个好价钱!
幸亏她遇到了凤訾宸,有了凤訾宸的保护,她这两年才能相安无事的过日子!
这两年,她用尽了一切手段,心机,都没有打动凤訾宸的心,让他心甘情愿的娶自己,若不是那次意外,让凤訾宸破了自己的身子,恐怕,他也不会娶自己吧。
沈妙心知道自己的这份感情很卑微,可是她已经要不起最尊了,如果她一味儿的坚守着那可怜的自尊,只怕自己会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所以,无论如何,沈妙心都不会放弃凤訾宸,放弃眼前的机会,她一定要成为人上人,傲视一切,而凤訾宸无疑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指望,是她的一切!
桃儿跟着沈妙心多年,自然了解沈妙心的想法,她还是一脸的担忧之色,:“小姐,您也看到了,凤二小姐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奴婢怕小姐不是她的对手!”
沈妙心冷笑一声,:“我都已经是被逼到绝路上的人了,害怕斗吗?”
桃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忙提醒道:“小姐,你可千万要小心,奴婢从侯府的下人嘴里打听到,仿佛姑爷对着妹妹很是疼爱,小姐千万别触怒了姑爷!”
沈妙心点头,对于这一点,她也感觉到了,她也算了解凤訾宸,凤訾宸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只要自己决定的事情,是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就像老夫人,那般强烈的反对自己进凤家的门,可凤訾宸依旧好不犹豫和老夫人对上。
可偏偏在面对凤倾城的时候,整个人都温和了许多,而且似乎凤倾城的话,凤訾宸很是能听进去,恐怕此番凤倾城来自己这里,也是他们兄妹商议后的结果吧!
沈妙心突然觉得一阵阵恐惧感袭来,她只怕在这样下去,凤訾宸很可能会改变主意,将自己养在外头,那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呢?
沈妙心柳眉微微蹙起,低喃道:“凤倾城我不能动,不代表别人我也不能动!”
桃儿一阵心惊,问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沈妙心神秘一笑,对她招手,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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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离开了西跨院,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沈妙心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她觉得这个女人应该能知趣一些吧。
一大早她就出宫回了侯府,一直忙到现在,都到了午膳时间了。
倾城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着精致的膳食,顿时食指大动,风云残卷了一番,才心满意足。
“兰表姐那边怎么样了?”倾城接过盈秀地过来的茶盏,轻声问道。
“香菊已经传话过来,表小姐哭过之后,就睡了,仿佛午膳也没用!”
倾城点头,:“随她去吧,总有个过程。”
倾城喝了几口茶,便去了书房,看了一些最近的账册,觉得有些困了,就直接在书房的贵妃塌上睡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倾城是被吵醒的。
她十分的不耐烦,顺势坐了起来,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玉漱,:“怎么了?何事这般的慌张!”
玉漱的声音带了哭腔,十分不知所措,:“小姐,出大事了,不知道怎么的,表小姐和沈姑娘起了争执,仿佛是表小姐把沈姑娘推到了,沈姑娘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了红,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你说什么!”倾城直接站了起来,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只不过睡了一觉,竟然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玉漱的眼圈也红了,她也是替表小姐着急,这些天来,小姐和表小姐之间的情谊,她看的一清二楚,表小姐出事,小姐肯定急疯了!
倾城也来不及熟悉,将头发随意拢了拢,就往外走,直到出了门,倾城才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原来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不过她顾不上考虑这些没用的,:“人在哪?”倾城回头,看着匆匆跟上来的玉漱问道。
“在西跨院,大少爷好像也过去了!”玉漱忙道。
倾城一边向西跨院走,一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理了理思绪,她百分之百可以确定,宁芷兰这个傻丫头,肯定是被人陷害了,就她那个单纯的性子,怎么可能去挑衅别人,被人欺负还差不多!
她隐隐有些不明白,若是幕后黑手是沈妙心,这个女人又是在图谋什么呢?
刚进了西跨院,就听到一阵啼哭声传来,:“姑爷,你可要替我家小姐做主啊,好好的胎儿就这样没了,而且我家小姐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小姐往后可要怎么活啊!”
倾城站在院中,几乎整个人都被冰封住了,她也总算明白,沈妙心打得是个什么主意了!
沈妙心大概是听了自己的话以后,整个人就慌了,大概也知道自己所言非虚,所以即刻就想办法反击了!
只是她的方法,实在太残忍了,不单单是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亦是!
沈妙心小产,将过错怪到了宁芷兰头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宁芷兰一颗心都系在哥哥身上,这就是她的动机!
而这样,只能让哥哥觉得更加的亏欠沈妙心,势必会坚持到底娶她做正室,即便娶了她以后,也会好好的待她!
最严重的是,沈妙心还被诊出不能生育了,这对一个女人,是何其残忍的打击?
恐怕,这个,会成为哥哥愧对她一辈子的枷锁吧。
毕竟,宁芷兰是因为爱慕哥哥才会对沈妙心下手的,恐怕,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所以,沈妙心舍弃了孩子,舍弃了做母亲的权利,却得到了哥哥一辈子的爱护!
倾城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心机和手段,为了自己的利益,当真是什么都能做到!
一个对自己亲生骨肉都能下得去手的人,让倾城觉得很可怕!
更可怕的是,这个人很大的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嫂子,未来靖远侯府的当家主母,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机,若是一个不甚,肯定会将全族的人推出万丈深渊!
这一点,她无比的清楚!
只是,哥哥这一次,还会听她的吗?若不是自己重活一世,未必能想的这样深远,就连祖母,也只是因为沈妙心这个天煞孤星的名声,才强烈反对她进门!
若是她将这一番言论丢出来,只怕没人会相信吧!因为没人相信,一个女子会抛弃骨肉,连做母亲的权利都放弃!
倾城突然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全身,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沈妙心,竟然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因为,她自问狠心不到这种地步,恐怕这一次,真的是无法阻止她了!
倾城从来都不知道,她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绝望的时候,难道这一次,她要认输吗?不,绝不,沈妙心,我们的较量才真正开始!
该面对的,始终要去面对,倾城叹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脚步,踏进了正房。
正房里,凤訾宸正一脸阴沉的坐在正座之上,而沈妙心的丫鬟桃儿哭哭啼啼的裤在地上。
宁芷兰无声啜泣着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正在拿着锦帕拭泪。
见到倾城进来,宁芷兰飞快的冲到倾城跟前,拉过倾城的手,迅速的说道:“表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推她!”宁芷兰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那样的惊慌失措,更多的是怕凤倾城也不相信自己!
“宁小姐为何敢做不敢当呢?当时园子里只有我家小姐和宁小姐两个人,不是你推得我家小姐,难道是我家小姐自己跌倒的不成,我家小姐可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平时处处小心,怎么会跌倒的!”桃儿一脸的不信,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宁芷兰杀死一般!
宁芷兰连连摆手,反驳道:“我真的没有,是,我承认,沈姑娘告诉我她有了宸表哥的骨肉,我是很嫉妒,可是,我怎么会对孩子下手呢,那时宸表哥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呢!”宁芷兰此刻心如刀绞,为什么,她全心全意喜欢的男人,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够了!宁芷兰,你闭嘴!”凤訾宸一拍桌子,怒吼道。
宁芷兰顿时呆住了,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宸表哥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还是对着自己发的!
“宁芷兰,你们宁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别在这装可怜,扮无辜,你这样只会叫我更恶心你!你立马滚,滚出靖远侯府!”凤訾宸好不留情的说道。
凤倾城知道悲剧了,哥哥本来因为那次的媚药事件,对宁家的人就存着心思呢,对兰表姐恐怕也有看法,本来就心存偏见,这件事情他肯定是算到兰表姐头上了。
可是碍于宁家和凤家的关系,哥哥也不能真把宁芷兰怎么样了,尤其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状态,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最多,也就是将兰表姐赶回到国公府罢!
“该闭嘴的人是你!”倾城突然冷声打断了凤訾宸的话,她满脸怒气,:“哥哥,什么叫做宁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那我来问问你,咱们的娘亲,也是宁家的人,你这话是何意思!”
凤訾宸怔了怔,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他实在是太气愤了,自从宁远山算计了他,他就对宁家所有的人都没什么好感了。
凤訾宸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表妹,我真的没有推她,是沈姑娘她再三的挑衅我,我实在太生气了,就打算离开,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就摔倒了,可是我真的没有碰她啊!”宁芷兰哭的十分伤心,几乎快要昏死过去了,她死死的抓住凤倾城的手,双眼希冀的望着她。
倾城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酸涩不已,这丫头实在陷得太深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还担心哥哥会讨厌她,会恨她,为什么,宁芷兰,你竟然会陷得这样深!
她反握着宁芷兰的手,一字一句,字字如锥,:“表姐,我当然相信你!”
倾城的坚定不移,一涮间,让宁芷兰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激动的无法言语,原来,再这样的状况下,始终还有一个人信任自己!
可一时间,她又有些失落,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相信自己。
宁芷兰永远无法忘记,刚才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她的思绪回到了刚才。
下午宁芷兰午休醒来,还是觉得心情闷闷的,于是就一个人到园子里去散步,舒缓一下焦灼的心情。
走了一会儿,宁芷兰觉得有些累了,就想到凉亭里坐一会儿。
宁芷兰才刚刚落座不久,就看到沈妙心扶着丫鬟的手,向这边走来。
宁芷兰本想着躲开,却也来不及了,沈妙心已经带着丫鬟走到了这边,并且进了凉亭!
“这不是宁家大小姐吗?”沈妙心一进凉亭,看到宁芷兰,眼神就带着挑衅,语气更是不善。
宁芷兰怔了怔,有些意外,她记得沈妙心是一个很端庄秀丽的人,怎么现今说起话来,却这么嚣张跋扈呢?
但是宁芷兰并没有与她计较,只是笑了笑,说道:“沈姑娘在这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怎么?宁大小姐不想看到我吗?还是看到我觉得很伤心?”沈妙心满脸的不屑,似乎从骨子里瞧不起宁芷兰。
宁芷兰倒有些不明白了,她道理哪里惹到这位沈姑娘了!
“你什么意思?”饶是宁芷兰在好性儿,也忍不住怒了!
沈妙心摆了摆手,示意桃儿退下去,桃儿很知趣的走了。
沈妙心来到宁芷兰面前,带着无尽的嘲讽,:“宁芷兰,你真当你那点子龌龊心思别人都看不出来吗?你每一次看着訾宸的目光,让我恶心的想吐,你难道看不出来訾宸是那么的讨厌你吗?”
宁芷兰被沈妙心说道了痛处,脸色巨变,没错,她是喜欢凤訾宸,但这有错吗?
她忍不住反驳,:“我是喜欢宸表哥,那又如何,男未婚,女未嫁,我喜欢他有什么不可吗?”
沈妙心也气的不行,她也没有想到宁芷兰会直截了当的就承认了,心里呕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