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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顿住了,她听得出,外祖母的话中有话,十九年前外祖母的寿宴,母亲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十九年前,母亲应该还未出嫁,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何事?连圣上都惊动了。
而且很明显,圣上和外祖母私下里还达成了一向协议,而且恐怕这项协议,和今天的事情也有着丝丝关联。
晋王殿下也愣住了,他的思绪飘向了很远,十九年前的今天,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当初他的太子皇兄对宁若雪那一点的龌龊心思,并没有瞒过晋王殿下的眼睛,包括太子上门求亲被拒,心里各种的不甘心,晋王殿下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都汇报的一清二楚。
所以,晋王殿下很卑鄙的利用了单纯的宁若雪来挑拨昭阳长公主和太子殿下的关系。
当年,太子殿下对宁若雪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晋王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后果。论起卑鄙来,晋王殿下一点也不逊色给太子,只是晋王殿下太能装,从来不表露出来罢了。
只是,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晋王殿下也并不清楚,因为那天跟在太子身边的暗卫和随从,全都死了,也包括他安插进去的眼线。
他只是知道,寿宴的第二天,太子殿下被父皇痛打了一顿,几个月都下不了床,还差一点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这让晋王殿下很是失望。
而不几天,父皇就下旨册封宁若雪为安和县主,赐婚给靖远侯爷凤吟谦,并且着内务府按照郡主的规格准备嫁妆和一切事宜。
所以,到现在,晋王殿下也很迷惑当初太子到底有没有得逞,若是得逞了,为何宁若雪去却嫁给了凤吟谦呢?
当初晋王预想的结果是,依着昭阳长公主的个性,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嫁入太子府为侧妃的,即便宁若雪*给太子,她宁可养着宁若雪一辈子,也不会同意。
这样太子和昭阳长公主的关系彻底崩盘,若是闹到父皇那里,说不定连太子之位都不保了,可偏偏事情和他想的大不一样,虽说太子收到了严惩,但却保住了太子的宝座,而宁若雪的出嫁,也并没有让昭阳长公主和太子的关系彻底闹掰,他觉得十分得不偿失。
今日昭阳长公主旧事重提,让晋王殿下十分的不安,难道当初的事情暴露了,昭阳长公主知道自己才是幕后的策划者了?不然的话,为何昭阳长公主会无端端的提起陈年旧事,更可况这还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呢?
安国公也吃不准昭阳长公主的意思,但是回想起这档子旧事,心中盈满了怒火,脸色也拉了下来。
“既然皇兄还记得,那臣妹就要说道说道了!绣心,你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皇上!”昭阳长公主指了指侍奉在一侧的岑嬷嬷说道。
岑嬷嬷的闺名叫做岑绣心,她终生未嫁,一直跟随在昭阳长公主身边,是昭阳长公主最新信任的人之一。
岑嬷嬷微微欠身,将今日荷花池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随着岑嬷嬷的话,东绪帝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到最后,已经是黑如锅底了。
最后,不等岑嬷嬷说完,东绪帝怒道:“大胆,老三,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如此算计你姑母!”
晋王殿下早就变了脸色,听得东绪帝的语气不善,早就跪了下来,慌忙道:“父皇,儿臣冤枉啊,此事真的不关儿臣的事,儿臣也是刚刚才知晓啊!”晋王一脸的真诚,语气也丝毫未有躲闪,十分坚定不移。
这一点,晋王殿下是真的没有说谎,他的确有算计宁芷兰的心思,只是还没有付诸行动,事情就发生了,现在,他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皇甫锦轩才觉得闹心,早知道,他就不做这个烂好人了,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救了人,一点好没落下,反而被厌弃了。
这是皇甫锦轩救人救的最窝囊的一次。
当然,他现在最纠结的就是当初皇祖父到底答应了姑祖母什么!
东绪帝才不相信晋王的说辞,他从横政坛这些年,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巧合和好运,一切都是自己经营出来的,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晋王府,他这个儿子想拉拢安国公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说不是他的算计,他才不信。
东绪帝摆了摆手,声音冷的让人发寒,:“老三,朕不管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但是朕当初明确的答应你姑母,她家的女儿绝对不会嫁入皇室,所以,你无论做了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东绪帝此言一出,除却宁中海众人都吃了一惊,他们谁也没有料到,东绪帝和昭阳长公主私下还有这样约定!
安国公府的女儿,永远不嫁入皇家,这根本就是断了晋王和太子,想要以姻亲关系拉拢之心。
东绪帝之所以今日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就是想直接断了晋王的念头,让他以后安安分分的,不要在招惹安国公府。
倾城也是吃了一惊,她显然也没有料到,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想的这么透彻,很显然,他们和父亲一样,都不愿意卷入这场胡乱的夺嫡之战中,可前世,他们为了自己,毅然决然的都沾染到了是非中来,却都落得悲惨的下场。
外祖母也是看透了一切吧,她是这般的疼爱自己和兰表姐,若是她们两个无论谁,嫁入了太子府和晋王府,势必会将安国府拖进去,所以才会直接将这种可能掐死在萌芽里!
晋王殿下额头上冷汗直冒,听得更是阵阵心惊,暗骂:该死,这个黑锅恐怕自己是背定了!可他极度的不甘心,真是太倒霉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宁芷兰的声音弱弱的传来,:“启禀皇上,是臣女不小心掉进荷花池的,虽然,臣女也很恼怒晋王世子救臣女,但是,真的不关晋王世子的事。”宁芷兰的声音虽然有些软软的,但眼神却带着一丝羞愤,怒火盈盈。
宁芷兰一向是个直性子,爱憎分明,对于是非对错,黑白分明,不会随便乱冤枉别人!她知道今日自己落水的事情不干别人的事,可令她气愤的是,皇甫锦轩一个外男,看到自己落水,喊一声就是了,干嘛非得自己跳下来就自己,这简直就是没事找事儿。
哎,如果他不救自己的话,说不定,宸表哥就会救自己了,可现在怎么办,若是传了出去,宸表哥会不会看轻自己啊。
“兰儿,闭嘴,在皇上面前,不可妄言!”齐氏十分后悔刚才没有拉住宁芷兰,事实上,她也没有料到宁芷兰会出言反驳,心中未免有些不安。
而且,就兰儿这个头脑,若是晋王想要算计你,肯定做的不露痕迹,难以被发现的。
东绪帝没有接话,他只是觉得宁芷兰这孩子的确是太简单了,不过人品还是很有保障的,日后嫁到一家清净点的家族中去,也会生活的不错。
昭阳长公主自然了解自家孙女的性子,忙说道:“兰丫头,今日的事情,你不懂,不要说话了。”
宁芷兰还想说什么,被倾城拉住了。
倾城真是有些担心,宁芷兰在这样自顾自的说下去,会连喜欢哥哥的事情都说出来,那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晋王殿下和皇甫锦轩看着眼前的情况,很自然的都打消了求娶宁芷兰的念头,如果这样的亲事结了,那就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想要拉拢安国公府,看来要另辟路径了。
晋王很了解东绪帝,恐怕今日之事,东绪帝已经认定了是他设计所为,和他承不承认,都没有关系。
事到如今,他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这个罪名,然后忏悔改过,东绪帝应该还能消气。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一直跪在地上的晋王殿下对着昭阳长公主的方向,磕了个头,忏悔道:“姑母赎罪,是侄儿的不是,还望姑母赎罪!”
昭阳长公主见晋王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也不打算在计较下去了,毕竟,她此举也算达到了敲山震虎之效,她只希望自己家的女儿可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并不想去冒险。
俗语说富贵险中求,她不想让自家的孩子涉险,没有必要。
且不论是晋王还是太子,都有可能是未来大曦朝的君主,虽然是自己的晚辈,可她不想把关系弄个的太僵硬了。
于是,昭阳长公主摆了摆手,说道:“晋王起来吧,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本宫只希望晋王以后不要在做这样徒劳无功的事情了,没得疏远了咱们姑侄的关系。”
晋王忙点头,连连说道:“姑母教训的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如此,事情落下帷幕,晋王殿下和晋王世子皇甫锦轩才随着东绪帝离开。
昭阳长公主被今日接二连三的事端闹的头疼,很早就歇下了,连晚间的宴席都没有出席。没有了主角的宴席,也有些索然无味,而且原本大家都存了一肚子的心思,于是匆忙的用过膳食后,大家也就相继离开了。
倾城也劳累了一日,又和宁芷兰说了会子话,才回到雪苑后,匆匆的沐浴,便上床入睡。
如此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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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倾城是被盈秀叫醒的。
昨日过分的劳累了,所以倾城这一夜睡的格外的沉重,盈秀喊了好几声,倾城才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口齿不清的问道:“怎么了?”
盈秀急的直跺脚,:“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倾城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她知道盈秀的性子,一向淡定,连她都着急成这副模样,事情肯定小不了,于是也来不及问了,忙拿起床头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盈秀也赶紧的帮忙,头发也来不及细细搭理,随意的挽了起来,就往外冲。
边走边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盈秀几乎恨得牙根生疼,狠狠挤出一句话里,:“侯爷在前院出事了,仿佛是今早去伺候侯爷梳洗的小厮看到六小姐睡在侯爷床上!”
安国公府宁若雪这一辈里有六位小姐,如今只剩了沈姨娘所出的五小姐宁若薇和六小姐宁若芳还待字闺中。
而盈秀口中的六小姐,自然就是宁若芳了!
倾城闻言,整个人直接呆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父亲出了事情,她还以为兰表姐那里有事,怎么会这样呢?她不敢相信,一向谨慎的父亲也会被人算计。竟然还得逞了。
倾城眼中一边阴鸷,双眸似乎能喷出火来,宁若芳,该死!
倾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加快了脚步随着盈秀向父亲所在的院落走去。
刚踏进内室,就听到宁若芳的哭泣声,:“侯爷,您可不能始乱终弃啊,否则,我可就没法活了啊!”
倾城顿时暴走,直接冲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宁若芳,还有混乱的床铺,和床单上的一抹鲜红。
倾城被刺激的几乎要晕倒,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她无法容忍,宁若芳这样一个贱人亵渎父亲和母亲的爱情!
因为她清楚父亲对母亲的一片深情,前世的时候,父亲虽然没有做到终生只有母亲一个女人,可他心里的确从来都只有母亲,而且母亲过世后,父亲终生未娶。
他作为靖远侯,位高权重,多少高门女子上赶着要做父亲的继室,都被父亲拒绝了,甚至在母亲过世后,他连姨娘都没有再纳,大多数时候都歇在外书房,只有极少数会踏足两个姨娘的院子。
可宁若芳,她怎么敢,怎么配,怎么可以这样亵渎父母之间的感情,直接和父亲滚了床单,她决不允许。
于是,第一次,倾城没有克制,很粗鲁的,上前一把揪起匍伏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宁若芳,对着她那张讨厌的脸,一巴掌扇了下去。
这一巴掌似乎用尽了倾城所有的力气,带着倾城所有的愤怒,打得宁若芳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牙床都感觉到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