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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鑫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了,鲛人戏是大皇子有备而来,钟家万一败了面上无光,倒不如赌上两场,用一场擅长的取胜,一胜一负面上也能好看些。
大皇子不想横生枝节,此时却有些下不了台,面色阴沉地道:“不知钟家大小姐想派谁?”
钟家大小姐傲然一笑道:“自然是我自己来了。”她又转过身,冲着留下的几个贵女道:“几位妹妹,可想跟我去湖上一游?”
华鑫没想到钟家大小姐也是个厉害人物,此时居然还想把水搅得更浑些,她本不想参与,却一不留神,被白茹那死丫头拖着前行几步,赶到前面报名了。
华鑫气得狠狠地掐了她一把,却拉不下脸来走回去,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那只乌篷小船,她们没有钟家大小姐自己划船的本事,只能靠着船娘来划,船上稍微有些摇晃,她有些紧张地目光追逐着谢怀源,却发现他也在默默回望,她的心没由来就安定下来了,两人对视了会儿,直到大皇子派人上船。
大皇子派的是今日跟她来得侍妾之一,是位小巧的水乡美人,应当是会撑船的,只是那美人神色有些惶恐和畏惧,看也不敢看大皇子一眼,转头就上了船。
水面上,烟波笼罩着几只乌篷船,其中钟家大小姐的船行在最前方势不可挡,水面下,鲛奴们不是划出水面,很快地潜下去寻宝,有专门的船负责不断地扔些珍珠贝玉下去,比他们谁捡的多,便为胜者,华鑫在一旁看得心疼的直哆嗦。
这时,有只小船很快地破水而来,与她的船并肩而行,华鑫转头一看,竟然是郁喜站在其上,郁喜本来催着船娘快走,好也能拿个头名,更能在大皇子和众人面前出一回风头,更能让大皇子对自己多垂青些,却没想与华鑫并行起来,忍不住冷笑了下,把头转过去。
华鑫的船娘技术颇高,不过片刻便超了郁喜的船些许,郁喜看到这一幕,想到适才大皇子与她搭讪那一幕,心中着急,一心想着超过华鑫,好好地出口恶气,她四处环视,看着好几个高壮的鲛奴在附近水面上下进出,心里一横,口中欲盖弥彰道:“早就听说鲛奴神奇,不如我也抛几个小物件,看他们能不能找得到?”
她一边说,一边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抛到华鑫的船底前方些许。抛物的船和小姐们乘坐的船是一个样,所以一个皮肤黝黑的鲛奴果然被吸引了过去,立刻潜到水下。
郁喜见计谋奏效,速度飞快地又摘下身上金光灿烂的好几个小物件,她抛的又快又急毫无规律,不似抛宝人会隔一段时间换个位置再抛,不至于太过密集引起争抢。所以过了片刻,有好几个鲛奴都被引到了华鑫船下的水域。
华鑫沉声道:“郁喜,还不住手!你想父亲知道吗?!”
郁喜却如同疯魔了一般,一心想着压她一头,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又抛下一件,然后催促自己的船娘快走。
华鑫顾不得理她,吩咐船娘道:“马上掉头,回岸上。”船娘立刻点头,一边打桨一边喊道:“底下的先停下,上面有船。”底下却毫无回应,她这才想起,这起子昆仑奴可能都听不懂汉话。
正说着,船忽然狠狠地震了一下。水底下由郁喜抛下东西引发的一场混战,终于波及到船上了…
……
岸上,钟玉见谢怀源还是静静的望着湖面,忍不住取笑道:“你妹妹是十五六岁,又不是五六岁,值得你这般操心?”
谢怀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仍旧凝望着水面,钟玉讨了个没趣,正要转身走人,忽然听见湖面上一阵尖叫:“不好了,谢姑娘落水了!”
钟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谢怀源脸色一变,速度极快地飞掠过水面行了几十步,然后一头钻了下去…
华鑫还未来得及反应船便翻了过来,整个人便如同被拍入水中一般,笔直地向下坠去,那几个刚才还在纠缠扭打的鲛奴一见她落水,便知道自己闯了祸,第一反应竟不是救人,而是立刻散开向远处游去,以求逃脱责任。
华鑫心里大骂,却只能吐出一串泡泡,她被呛得忍不住张开嘴轻咳了一下,却立刻有大量的水灌进她嘴里,吓得她连忙闭了嘴,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袖子,感觉到刚才谢怀源送的木盒不见了,心里一慌,用力划起水来,她用力睁眼看了看,发现那木盒正在她不远处缓缓下沉,她心中微微焦急,用力蹬了几下,才算赶上那木盒,一把抓住后塞回袖子里,猛地一抬头,却发现离水面越来越远了。
她是大半个旱鸭子,此时专心想要凭着前世学来的狗刨式浮出水面,可她不论怎么努力,都觉得湖面上那一方晴日离自己无比遥远,她用力滑动手脚,却好似丝毫没有移动,仍旧一个人孤零零地浮在水中。
华鑫觉得头脑有些昏沉缺氧,四肢渐渐沉重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正当她正要彻底陷入黑暗之际,却感觉腰被人揽住,然后那人带着她向上了一些,却见她面色苍白,便主动把唇贴了上去。
华鑫觉得嘴唇一热,一道要命的氧气就渡了过来,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寻找着他的嘴唇,然后撬开那人的牙齿想要更多的氧气,那人环住她的手僵了僵,似乎停顿了片刻,又硬是按捺住了,搂着她向着水面游去。
知道得救的华鑫昏沉,脑海里却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最近真是跟水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