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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楼摇光哭丧着脸找云不悔,她几乎是等不及云不悔去找她,她自己登门拜访,程慕白和荆南出门,云不悔也随意多,把颓废的楼摇光带到书房。

灵溪和灵心退出去后,楼摇光咬牙切齿,又无限担忧地说,“不悔,他要见你。”

“什么?”没头没尾,饶是聪明如云不悔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正寻思着楼摇光能不能摆平黑鹰,所以心思便往这儿放,可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谁都不知道云瑶夫人其实是两个人,楼摇光也是云瑶夫人,她出面处理的事情不少,黑鹰没那么神通广大知道云瑶夫人是两人的秘密。

楼摇光更是挫败了,“黑鹰说,他知道云瑶夫人还有另外一人,让你去和他谈。”

“他怎么知道是有我?”

“我怎么知道?”楼摇光特郁闷,她是有英雄情结的人,但凡是英雄都能得到楼摇光的青睐,黑鹰是多么彪悍的一个人,自是很得楼摇光的心。

她以为这一次能天雷勾地火,说不定还能发展出什么火花来呢,想她楼摇光年方二八,青春无敌,美貌无双,才情无双,搁在那儿都是一个奇女子,性格样貌身段家世无可挑剔,再加上外人对云瑶夫人的推崇,她觉得她和黑鹰撞出火花的概率实在是高。

谁知道黑鹰甩了她冷面,要见另外一位云瑶夫人。

于是,楼摇光冒着绿光看着云不悔,看得云不悔心底发悚,忙说道,“姐姐,别这么盯着我呀,我很无辜的。”

楼摇光那目光就像是她睡了她丈夫似的,绿幽幽的光啊,看得云不悔都觉得自己特不好意思,特不应该,她甚至都没弄懂自己不应该什么,特不好意思什么。

楼摇光摊在一旁,云不悔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笑问,“瞧你这么上心,人怎么样?”

“我都见到人,隔着一帘子说话,切,活脱脱的半遮琵琶半遮脸,装神秘,我都觉得亏了,人都没见着就回来,更别说谈生意了。你说,他是不是真心要帮我们?”楼摇光花痴归花痴,人是很理智的,白去一趟,人都没碰到,她多少觉得有点诡异,这黑鹰似乎也太过神通广大。

这世上知道云瑶夫人其实是两个人的人屈着手指能数出来。

云不悔也觉得此事怪异,可她又说不上来,楼摇光说,“不然你就见他吧,不悔,我有一种感觉,他就是冲着你来的。”

“可他根本不认识我。”云不悔凝眉,秀致的眉轻轻隆起,带着几分愁绪,这事真的怪异,她说不上来哪儿奇怪,就觉得处处都透出一种算计的气息。

“我觉得他一定认识你,不然怎么会就冲你来,这要是真心帮忙,他找我谈生意不是也一样么?”

云不悔明白此道理,楼摇光说,“哥哥问你,你是什么意思,要见吗?”

“见!”云不悔铿锵有力地回答,目光冷硬而坚韧,“既然他这么想见我,我就会一会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

……

云不悔没有多余的时间和黑鹰耗着,她随着楼摇光一起出门,当天拜访黑鹰。

那是城南一处小院,门外种着两颗高大的松树,雪白覆盖青翠的颜色,青白交错,垂下冰锥子,足以看见室外低温,小院子里种了十几颗梅树,梅花开得正热闹,绚烂之极。云不悔目光扫过梅林,挑了挑目光,青石地板连着一条鹅卵小径,一直蜿蜒到中庭,穿过中庭便是花厅。

她一路走来,小院都没什么人,似乎很空。

人到花厅才看见两名侍女模样的少女,模样生得伶俐,娇媚可人,穿着紫色的大氅,恭敬地捧上茶水,云不悔怕冷,却细心地察觉到花厅多放了两个暖炉,室温高,人身上暖洋洋的。

她坐了一会儿,喝了两杯茶,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过来,带出黑鹰的命令,他只要见一个人,楼摇光有几分担心,云不悔摇摇头,她便和冰月一起留在花厅。云不悔随着中年男子去暖阁,花厅连着暖阁,也不过是十米之圆,暖阁建在梅花林后面,从暖阁的花窗可以看到外面绚烂的美景。

中年男子退出去,云不悔闻到一股重要的味道,诧异地看到一旁的炉子上似乎熬着什么,她有些奇怪,熬东西不在厨房在暖阁,似乎不合常理。暖阁外面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重重雕花的屏风后纱帘飘飘,隐约看见一名男子横躺在暖阁上,姿态狂放。

纱帘飘飘,她看不到他的样貌,却清楚地感受到那人身上狂放的气息,如丛林中最有攻击性的狼。

云不悔带着一副白色的面纱,冬天冷,她穿得多,本就盖得严严实实,这面纱裹了两层,既能挡了样貌,又能挡寒风,她倒是觉得很方便。她嫁人了,身份又特殊,早年谈生意都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如今更是越发不能让外人知道她是谁。

云不悔寻思着怎么和他打招呼,桌上有一壶暖茶,她慢里斯条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地饮,这是她最喜欢的雪芽,香味扑鼻,只觉得清新宜人。

男人仿佛一座雕像,狂放横躺在暖塌上,云不悔只感觉到一簇炙热危险的目光,却看不到他的眼睛,这种感觉很糟糕,宛若她是行走的猎物,而猎人森林后面,盯紧了她。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便把猎物一举成擒。

她是狩猎的人,一直都是。

一直狩猎的人若被当成猎物,这感觉是很糟糕,云不悔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压了压心中的不舒服之感,企图和他拼气场,气场这东西,从十岁开始她就没输过。

可帘子那一端的男人似乎比她更有耐心,更有气场,愣是半个时辰一句话都没说,云不悔的茶水慢慢转凉,已有几分苦涩……

她闭了闭眼睛,再一次睁开,从容镇定地站起来,行了一礼,“你想见我,不会是想和我一直这么相对无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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