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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吴名遇到了急匆匆赶来的严衡。
严衡显然先去了他的院子,知道他来了这边才又匆忙折转,身后不仅带着一众侍卫,更把乐氏的两个侍女也一起捆了过来。
吴名了然一笑,正准备应对严衡的责难,严衡却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见他半点异样都看不出来,这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去母亲那里了?”严衡问道。
“啊,放心,我没进院子,没和她直接冲突。”吴名眨了眨眼,总觉得这剧情有点不对。严衡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担心他娘,倒像是担心他被他娘生吞活剥了一样。
那位母上大人竟然如此凶残吗?
吴名不由担忧起来。
“那就好。”当着一群人的面,严衡也不好和吴名亲热,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先回去,母亲那边交由我来应付。”
呃……
这样就完了?
吴名再次眨了眨眼,忽然间觉得严衡这家伙的心真是偏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但作为偏心的既得益者,吴名不得不承认,这感觉十分不错,就跟大夏天喝了冰冻雪碧一样,非常舒爽!
吴名不由低声轻笑,“好,晚上去我那里吃饭,我让桂花继续做鲫鱼豆腐汤。”
“善。”严衡抚了抚吴名的肩头,终是忍住了继续摸下去的冲动,“回去吧。”
“晚上见。”吴名也不流连,向玳瑁打了个手势,带着她转身离开。
严衡握了握拳头,终是也迈开脚步,继续朝宜春院走去。
严衡走进宜兰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恢复了宁静。
乐氏的尸首还横放在院中,嬴氏已从屋中走了出来,正在侍女的搀扶下站在尸首的旁边,怒气冲冲的脸庞上一片铁青。
“母亲。”严衡躬身见礼。
“你来得正好。”嬴氏冷冷一笑,“看看你那好夫人做的好事!”
“不过是处死了一个以下犯上的恶奴,母亲何必如此动怒。”来的路上,严衡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说辞,此刻亲眼看到尸体的模样,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处置,“这老奴也不知受了何人指使,以为我那夫人是个男儿身,便以这种卑劣的毒计加以陷害——难道她以为她在夫人面前自解衣衫就能让夫人背上*的罪名?”
嬴氏先是一呆,接着明白了严衡的意图,他要牺牲她的忠仆来保全他的男夫人!
嬴氏不由得怒目圆睁,抬手指向严衡,“你……你………”
或许是过于恼怒,一时间,嬴氏竟想不到合适的言辞来责骂儿子,反倒是记起了自己当年与老太夫人魏氏起纷争的时候,也曾被所谓的夫君如此维护。
只可惜,再多温存也都是虚情假意,揭穿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感动与愧疚是多么的可悲、可笑。
有那般的父亲,自己这样的母亲,严衡怎么就成了一个痴情种呢?
那人可还是个男的!
心念一转,嬴氏忽地生疑。
正巧严衡这时也再次开口,面色淡然地请她入屋内商谈。
嬴氏压下怒火,拂袖转身。
严衡立刻向身后侍从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把乐氏的尸首拖走,将绑回来的两名侍女转交给嬴氏院中的女卫。
这一次,他不打算再用杀人灭口来控制舆论。一来吴名闹得太大,这么会儿工夫,整个郡守府都传开了,他总不能把郡守府里的仆从全部斩杀来断绝言路;二来却是他对郡守府的控制已非老太夫人在时能比,如果这些人不懂得把嘴闭严,反倒能帮他省了甄别的力气,将钉子和不堪用的一起暴露出来。
如此一想,严衡倒是有些后悔为何没有早些除去老太夫人,明知道她是自己最大的绊脚石,却依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让她安然自在地给自己添置麻烦。
先帝曾说过,成大事者不必拘于小节。
或许,他也应该更杀伐果断一些,不必被所谓的世俗常理束了手脚。
严衡压下心中思绪,跟着嬴氏一起进了正堂。
进了正堂,嬴氏将一众侍女都遣至院外,只留自己和严衡二人。
“说吧,你那男夫人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让陪伴我多年的乐氏为其蒙冤?”嬴氏冷冷一笑,看向严衡。
严衡却沉下脸,“母亲,乐氏再怎么得您欢心也不过就是一介仆妇,她又何德何能,能与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相提并论?”
“你——你还真把那阮家小子当成宝了!”嬴氏怒极反笑。
“他原本就是我费尽心血才娶回门的宝贝。”严衡冷冷道,“之前,我就和母亲说过,阮橙身边的一切自有我来安排,请母亲莫要插手干预。而母亲却弃我的话于不顾,擅自派人过去,不知母亲又是何意?莫不是觉得我依然年幼无知,不堪造就,连自己的夫人都无法管束?”
嬴氏怒道:“若你能管束得了,他又怎会擅入后院,与你的姬妾把酒言欢?!”
“西跨院住的是我的姬妾,阮橙是我的妻子,郡守府的主母。”严衡多少有些心虚,想也不想地借用了吴名当初搪塞他的理由,“主母会见姬妾本有何不可,难道母亲不愿见我妻妾和睦,后院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