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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衡本以为第二天就能再去探看吴名,然而回到郡守府后,要忙的事比他预想的还多,既要派遣可靠的人手去吴名告诉他的地方探寻铁矿,又要安排人在已知的煤矿产地上建造炼焦的煤窑。在此期间,他还收到边境遭东胡人袭击的消息。
虽然敌人已经被边军击溃,严衡收到的只是一份报告战果的例行文书,但为了以防万一,严衡还是不得不分出精力去关注这份情报,从而判别这到底是一次突发性的意外还是蓄谋已久的试探。
等政务处理得七七八八,老太夫人的头七也到了,严衡更加脱身不得。
头七法事结束后的第二天,严衡迫不及待地早早出城,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往军营。
严衡本人虽然一直没能过来,但他早就安排了眼线在军营里监视吴名,每天都会收到这些人传回的密报。若不是知道吴名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军营鼓捣那些奇技淫巧,严衡也不可能安心地留在城中处理政务。
但一进匠人营,严衡便发觉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罗道子并没像以往那样迅速过来迎接。他都快走到自己的院子了,罗道子才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都没来得及调整。
严衡挑眉问道:“出事了?”
“那个……”罗道子一脸尴尬,“确实出了点岔子,不过也算不上有多要紧。”
“到底怎么回事?”严衡有些不悦。
罗道子欲言又止,但在严衡冷冽目光的逼迫下,终是道出了实情。
今天早上,大厨房的人照例去猪圈里喂猪,没曾想一进去就看到猪圈里最大的那只公猪正骑在一只母猪身上做运动,诡异的是两只猪之间还“长”白花花的胳膊和腿,叫声里也多了些奇怪又熟悉的哼唧。
那会儿天光刚亮,喂猪的人还以为闹鬼了,吓得当场大叫,把正在大厨房烧火做饭的人全都引了过去。
有胆大的上前一看,这才发现两只猪中间还夹了一个大活人,上面那只公猪那啥的根本不是母猪,而是中间这个人的菊花,倒是中间这人正伏在母猪身上做着和公猪一样的事情。
这时候,有人认出了中间这人的身份,立刻惊叫出起来,“这不是张管事吗?!”
被他这么一叫,其他人也终于回神,再加上这会儿已经天光大亮,大家的胆子也都大了许多,赶忙冲进猪圈,七手八脚地把张管事从两只肥猪中间解救出来。
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好事者很快就叫来更多人围观,罗道子也被厨房那边当值的兵卒给“请”了过去。
兵卒请他过去其实是想让他验看一下是不是有鬼魅作祟,但罗道子并不是真道士,哪看得出怎么回事,只能装模作样地四处瞧了瞧,然后就叫人用凉水将还在不停耸动的张管事泼醒。
但泼了凉水之后,张管事并未就此清醒,依旧不管不顾地在那儿动作。罗道子又命人尝试了诸如泼粪、泼黑狗血、扔女人月事巾的驱邪方法,结果全都不起作用。
无奈之下,罗道子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把军营里的医官叫来检查。
没曾想医官只看了一眼便一脸嫌弃地给出答案:壮阳药吃多了。
罗道子满头黑线,立刻命人把张管事的妻子叫了过来,把她和张管事一起关进屋子,让她想办法把张管事“弄”清醒。
正忙活,兵卒便过来禀报,说严衡来了,罗道子只好把无关人等遣散,让人看管好还在“发泄”中的张管事夫妻,然后才急忙忙地跑来面见严衡。
听罗道子说完,严衡也是满头黑线。
他还以为吴名又惹出什么麻烦,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桩龌龊事。
“那管事平日里有什么劣迹吗?”严衡随口问道。
“不曾听闻。”罗道子摇头,但接着就补充道,“等他清醒了,我会派人审问……”
“让杨莽的人去吧,这种事非你所长。”严衡打断道。
罗道子只是严衡的门客,并没有实际的官职。他在军营里的身份看上去比较超然,实际上只负责管理匠人营这一亩三分地。除了这些匠人和分给他当护卫的几个兵卒,他能使唤的人其实寥寥无几,其他的将官也只会给他帮忙而不会听他指派。罗道子自己也没在军务和军权上下过功夫,他热衷的只是杂学以及如何将杂学学以致用。
“诺。”见严衡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了,罗道子也只能躬身应诺。
严衡又问了下匠人营里的情况以及吴名这几日的动向,见没什么值得特殊关注的,便让罗道子先去找人处理张管事,自己继续去看吴名。
吴名这会儿还在床榻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