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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两银子不够,一家一百两金子,一千银元!大牲口、车子都送来,粮食装满!
另外,各家的印子钱帐、粮食帐都烧了,刘老庄的百姓一家一石粮食。
俺要的就是这么多,不二价!刘翼堂,你要多给五十两金子!
要是你们仨认了,就各写一份投效粮草的文书,不认,俺这边公事公办!”
这三家都比孙守业有钱,正好能凑足了一千两黄金,再加上三千银元和粮食,足够走到沧州的花费了,这一路到沧州,李大成要做的就是不断并拳,沧州是直隶大邑,人马少了只怕站不住脚。
“年轻人,你不要太放肆!这大清朝是有官府的,你要一百两金子、一千银元,还有牲口、粮食,小老儿都认了,可各家的账目为什么要烧掉,你是要将整个刘老庄的百姓,都拉到义和团里吗?那样还有我们的活路?”
刘翼堂阴柔不假,但账册可是他们三家控制刘老庄左近十几个庄子百姓的命根子,没了那些印子钱帐、赊欠的粮帐,损失可不止一百两金子、一千银元,控制周边的农户,这是花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做到的。
一旦没了这些账目,连上两个丰年,此后五年甚至十年他刘翼才一家每年都要损失几百亩地的收入,管他是佃户还是自耕农,一亩地每年能给刘翼堂至少一两的收入,十年就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了,这跟掘祖坟有什么俩样?
再就是刘老庄的老百姓进了义和团,岂不是要跟他们三家算总账,三家是大户不假,可人家拿着刀呢?这帐怎么算?
“大清朝?官府?又如何?官府是允了闹义和团的,你们能怎的?
告诉你们仨吧!俺叫你们烧了账目,挨家挨户的送粮,可不是为了拉人,而是为了你们三家的活路,义和团只是刚刚开始闹,等闹了起来,直隶遍地都是义和团,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三家怎么活?
趁着义和团还没闹起来,你们三家免了各项债务,一家送上一石粮食,周边的乡民,念不念你们的好儿?义和团来了,乡民保不保你们?
这道理三位东家比俺清楚,能想明白就照做,想不明白时候到了也别悔!
俺们义和团玩的就是劫富济贫杀毛子,从山东到直隶,从直隶到天津卫,这一路上没吃没喝能过去?吃的喝的是什么?是银子!银子怎么来?平民百姓手里有银子吗?不抢你们这些大户抢谁?
即便是抢了,俺们将账册一烧,粮食一分,到了时候官府来查案,乡民百姓能照实说是义和团干的?一枪指到教民身上,朝廷也没辙?谁敢管这样的案子?你们不就是白死了吗?”
李大成这一番话,说的三人都坐到了地上,冷汗也是哗哗的淌,这事儿人家这位大师兄说的明白啊!这三个大户都是地方上消息灵通之辈,朝廷准了闹义和团,教民又是惹不得碰不得的玩意儿,义和团抢完了、杀完了,给老百姓分些粮食,那些泥腿子转头就能去官府报案,说是教民劫杀了他们三家。
到时候官府能有啥招儿?看见当看不见,听见当听不见呗!三家上下几十口子人就算是白死了。
“大师兄,您的意思是让我们三人练团?”
刘翼堂是个读书人出身,岁数大了些,阅历也多了些,这位大师兄的意思,不正是让他们三家组团练吗?这东西咸丰朝的时候刘老庄办过,只不过因为耗费太大养闲人被废了。
“练团?你刘翼堂是真能想!也真敢想啊!一个义和团吃了瘪,就会有更多、更大的义和团来你们刘老庄,到时候你们死的更惨。
不用练团,让老百姓保你们就是了,只要十里八乡的老百姓聚了过来,哪个义和团敢来?挺过了这一阵子,你们有钱有势有地发家还不快?”
硬抢、讹诈也是要有方式方法的,你上去一顿打、抢了,人家气不顺,不找你报复啊?生讹,人家事后不惦记你吗?这些个地主、大户都是跟黑白灰三方势力有交集的,到了沧州府,他李大成的黄河拳可就不是老大了,那里至少还是有官军的。
换个方式硬抢、生讹,你抢完了、讹完了,就这仨货,还得接茬说声‘谢谢啊!’。
“我们三人谢过大师兄的指点,钱粮明早一定送到,账目、我们三人到时候找来附近的农户,当面烧毁,多谢大师兄救我三人于危难之中。”
李大成连杀人的法子都点出来了,不管三人能不能看破他的计谋,这钱粮都得交,这账册都得烧,不然被这么一个精明的泥腿子惦记上,他们三家都没活路。
刘翼堂的遭遇是周福廷撺掇的,这事儿他是最清楚的,义和团是什么?土匪还讲规矩呢!义和团就是群不讲规矩的土匪。
“俺该说的都说了,该咋做你们三个自己掂量,走吧!”
送走了一周二刘,李大成找来了李大憨,两人就着凉窝窝吃了点羊肉,李大成就开始安排人手封锁刘老庄了。
“你今夜带几个靠实的人,守着刘老庄的三家大户,巡夜的人放到庄子外面,许进不许出,庄子外面让今天那些个难民巡夜。
等诚有回来,你让他把那些没用的衣物,挨家挨户送下去再买些驴骡马车,记着,俺们不收刘老庄的人,来投奔的给些粮食撵回去。”
“大师兄,让那些难民守夜,他们跑了咋办?”
“跑就跑呗!他们太老实了,跑了正好!”
“成!俺知道怎么办了!”
“嗯!记着,兄弟们再犯错,轻些打、打坏了还是咱们的。”
“嗯!俺就是气他们不听你的话!”
“有些事儿慢慢来,急了不好,急了他们就恨你,没好处的,去吧!
记着,不要杀庄子里的人,抓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