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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咏荷看着易天凌那苍白却冷清的俊脸露出点关心之色和气道:“易少爷,你身体怎么样了?”
易天凌狭长的星眸看着她微微摇摇头道:“我没事了,这帮山贼实在太可恶了,放虎归山,下一次还不是一样抢无辜百姓,我觉得诛杀是最好的办法。”
“话是不错,但我还想去他们山寨看看,可能还有很多无辜的人被他们抓了,若有人肯改邪归正,我们应该给个机会,命都是父母给的,养大他们不容易啊,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看看,要真是罪大恶极,再杀也不迟。”南宫咏荷想了想,眉心皱了皱,尽量婉转道。
“夫人说得不错,易少,我们去他们老巢看看,这么多人,杀起来也有点手软,要是都变成好人,勤勤恳恳,也许能走正路。”云彦靖也对他说道,他也不喜欢杀戮。
“好吧,既然你们坚持,那我们去看看,不过我相信不少姑娘都惨遭毒手了。”易天凌目光冷冷地扫了南宫咏荷一眼,刚才何二爷的话让他心里气得实在忍不住了,她如此美丽高贵,怎么能被那样子侮辱,这样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一刀杀了他简直就是便宜他了,要不是大家看着,他一定一刀刀刮下他的肉来。
“易少,何二爷是你杀的?”鬼御从何二爷的尸体边走回来,手里拿着一把薄如蝉翼的银色飞刀,一刀致命。
“这种人该死,不用和他废话!”易天凌对鬼御冷哼一声,严重不满鬼御保护南宫咏荷的行为,何二爷都这么说他娘子了,他还不出手。
易天凌哪里知道是他太心急抢了先,鬼御自然被气得不轻,也很想立刻拧了何二爷的脑袋,但好歹听他话说完啊。
“这是易兄的暗器吧,好锋利好精致。”鬼御把飞刀擦干净还给他。
“兵器自然越锋利越好,难道带杀牛刀不成。”易天凌接过来收好,口气还是不太好。
鬼御嘴角抽了抽,看看南宫咏荷,南宫咏荷很无奈地耸耸肩。
另一边,云彦靖已经问出了山贼老巢的位置,走过来道:“太平寨,离这边大约二十里的太平山上。”
“好,我们去瞧瞧,让其他人挖个坑,把尸体埋起来,免得吓到以后的路人。”南宫咏荷点头。
“咏儿,你别去,让楚风楚义去就行了。”鬼御对楚风招手。
“我还是去看看吧,你们都是男人,那里一定有女人,我去比较好说话些,反正坐马车也累了,顺便走走,易少,你们就别去了,在马车上等我们就是。”南宫咏荷对易天凌道。
“我也想去看看,这几天我躺得骨头都僵硬了,杨元你看着车子,老八和我一起去。”易天凌对杨元道。
“少爷,我要去,老八看车!”杨元不肯,立刻跑过来站在他身边。
易天凌冷冽地看着他,杨元当没看到,易天凌嘴角抽了抽,甩袖就走。
这边,鬼御和南宫咏荷一起去,彦靖让大小双儿和楚风楚义留下来看着那帮人埋尸体和照看马车。
一行五人,加上那个带路的瘦子,大家骑马朝太平山而去。
南宫咏荷本来是和鬼御一匹马的,但鬼御人太大,所以最后南宫咏荷坐在了云彦靖的背后,让云彦靖有点脸红,不过很快表现自然,南宫咏荷不是不会骑马,只是太冷了,她不是很熟悉骑马,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人带。
南宫咏荷不太好意思去抱他的腰,好几次惊呼差点掉下马。
“夫人,抓住我。”云彦靖连忙一惊后叫道,他是被她吓得都不敢跑快。
“哦,好。”南宫咏荷这次果断伸手抱住他的腰,发现这家伙也是清瘦型的,腰间没有赘肉。
而云彦靖的俊脸微红,那种触感很奇怪,好在风冷,让他脸红都看不出来,只是腰间的两只小手让他身体很不自然的僵直,从小到大都没和女人这么接触过。
易天凌和杨元在前,云彦靖和南宫咏荷在中,鬼御一人在最后。
很快,大家就出了杂乱的树林,看到对面一个有点荒芜的山坡,这就是瘦子说的太平山。
“各位少爷,前面就是太平山了,中间那大屋子就是我们的太平寨。”瘦子回身点头哈腰地说道,他哪敢不遵命,这帮人武功太厉害,就算他有想逃的冲动,也不敢送死,看何老大就知道后果了。
“里面还有多少人?”易天凌冷冷地询问。
“大概还有二三十个弟兄,少爷饶命,他们都是被何老大逼迫才做山贼的。”瘦子见易天凌那双布满杀气的双眸怕死了。
“识相的自然好说,不识相得别怪本少爷!”易天凌冷哼一声,策马加速。
不一会,大家就到达了太平山下,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直往半山腰,此刻天寒地冻,一个山贼都没在外面,他们很顺利地直接上了大屋门前。
“老大回来了。”有个小个子看到马匹来了,立刻高兴地往大屋里面冲去,很快一大帮男人冲出来欢呼,但马儿一近,他们才发现不对了。
“小巫,他们是谁?老大他们呢?”一个瘦长的中年男子立刻责问下马的瘦子,一张看上算斯文的脸上有一双看了让人很难受的眼睛。
“九爷,何老大死了,他们,他们是?”瘦子不敢说,但大家已经很明白,是来扫山寨的。
“操家伙!”九爷立刻挥手臂急道。
“别多此一举,免得怎么死都不知道!”易天凌冷笑,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不想死的站这边,想反抗的去那边,把里面所有男女老少全部喊出来!”
南宫咏荷嘴角一弯,看着易天凌气势惊人地指兵点将,吓得一帮山贼都变了脸色。
“放屁!”九爷后面一个胖子冲上来,结果一道血光冲天而起,他的脑袋就已经在半空翻滚,站在的身体脖子里温热的鲜血喷出来,还冒着热气,然后慢慢地倒下来。
易天凌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银色的弯月刀,杨元立刻接过来,去尸体上帮他擦干净刀身道:“少爷,你的技术越来越高了。”那张笑容里有着残忍,看得大家心惊肉跳,连南宫咏荷这边几人都变了脸色。
“我家少爷不说第二遍,不想死的站这边,想送死的去那边!”杨元神气地喊道。
顿时一帮吓得脚软的山贼大部分都跑到不想死的那边,还剩几个不动的。
“你们是想死了?”易天凌冷笑道。
“你,你们是谁?我们也只不过混口饭吃。”九爷舌头有点打结,双目阴鸷道,“不用这么狠吧?”
话刚落,忽然里面跑出一帮女人来大叫:“救命!”
南宫咏荷惊恐地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子,个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面容憔悴,但细看,都算个中等相貌的女子。
“你们都是被抢来的?”云彦靖走上前去惊恐地询问道。
“少侠救命,救命啊,我们都是路过被抢来的,家人被杀,他们这帮禽兽,把我们关起来供他们日夜玩弄,呜呜。”有一个女子大哭起来,顿时一帮女人都哭泣,凄惨无比。
“畜生!全部杀了!”易天凌气得对杨元下令。
“是,少爷!”杨元面色一紧,袖子里抽出一支银色的像剑一样的东西,但却是很细,比普通的剑瘦了起码三倍,更像一把鱼叉,但却是剑的样子,很古怪,是南宫咏荷他们都没有见过的。
“慢着!”九爷顿时大惊道。
“大爷,你们答应这边不杀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啊。”那群男人里有人害怕地喊道。
“那是不知道你们的恶行,你们没有娘吗?如此对待女子,死不足惜!”易天凌口齿冷冽道。
南宫咏荷皱眉,看着那群可怜的女人,她觉得这帮男人确实死有余辜,但若全死了,这帮女人怎么办?他们总不能带着这里起码也有二十个女人走吧?
“易少。”南宫咏荷走到他身边,易天凌本来在马上,见她走过来,连忙跃下马看着她道:“夫人,你不会心软吧,难道这些人不该死?”他又要开始鄙视南宫咏荷的同情心了。
“不是,他们确实该死,不过这群女人怎么办?”南宫咏荷道,“她们谁来养活?”
“我,我要回家!”一个女子哭喊道,“我家在彭兰镇,呜呜。”
又有几个叫起来,都想回家,但也有好多不说话,因为在古代女子贞洁很重要,她们这么回去,只怕也被口水淹没,有更狠的亲人也许都不会认回她们,那就等于从一个火坑到另一个火坑,也许都没办法活下去。
“要想回家的来这边,没家可回的先别急。”南宫咏荷说完对易天凌道,“先等等可好?”
易天凌扁扁嘴,目光闪了闪,看着她走到那些女人中去。
有五个女人想要回家,还有十几个不知所措,南宫咏荷问她们道:“你们不想回家吗?”
“夫人,不是不想回家,我怕回去也被赶出来,无家可归,呜呜。”果然她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南宫咏荷转头看看鬼御他们,眉心紧紧锁起,这地方一片荒芜,光一群女人根本没办法过活。
“这里离最近的小镇多近?”云彦靖忽然询问道。
“要两天吧。”有人回答道。
南宫咏荷顿时泄气,鬼御走上来搂住她肩膀道:“可以试试八王爷府上那一招,若是这群男人肯对她们好,也许这里还能住下去。”
南宫咏荷脑子里也这么想,但这群女人会愿意吗?
“夫人饶命,少爷饶命啊,我们不想死,但是我们被何老大和九爷逼迫,不做山贼就被打被杀,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男人中有人哭喊道。
“难道你们也是被抢回来的?”云彦靖惊讶道。
“是啊,我和他都是过路时候被抢来的,他们强迫我们跟着他们去打劫,要不跟去,就会杀了我们。”有个看上去挺斯文的男子道,然后对着女人中喊道,“那个小倩,是我的丫鬟,她可以证明的。”
“少爷,阿祥,呜呜。”果然一个女子大哭起来。
南宫咏荷一帮人相互看看后,南宫咏荷问易天凌道:“易少爷,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夫人决定就好。”易天凌走到后面站在太阳底下,好像一门石像那般一动不动了。
南宫咏荷嘴角抽了抽道:“你们之中是一起被抢来的站到一块去。”
立刻一帮人又分成好几队。
“夫人,我们想回去,虽然做了山贼一年多了,但我们还是想回老家,不知道爹娘还在不在了。”有一队里是三个男人一个女人抱成一团。
“你叫九爷对吧!”南宫咏荷看向面色已经发青的九爷。
“夫,夫人,不管我的事,是何老大要抢人来壮大力量,所以刚开始时男女都强回来,逼着他们做山贼的,我,我只是帮他跑腿的。”九爷的眼珠子乱转着。
“我看你像军师,帮他出主意的吧?”南宫咏荷见他眸子里的狡猾,就知道不是好人。
“他不是好人,禽兽不如!”一个女人大叫起来,那眼中的愤怒都迸射出来了。
“就是,最坏就是他!要我们强迫女人不说,还凌辱她们供他们观看,简直不是人!他为了让何老大高兴,出得都是变态主意,是畜生!”好几个男人都大叫起来。
“你,你们别胡说!我,我哪有,都是何老大想看啊,不关我的事。”九爷吓得倒退一步。
“放屁!要不是你这个变态的狗头军师,我们能这么惨,明明后山可以种菜养鸡,你却嫌弃太累,打劫快点,只知道寻欢作乐,不把她们当人,变着法子折磨她们,你还是不是人!”有人气愤填膺道。
南宫咏荷心里一愣,转身对鬼御沉声道:“我去里面看看。”说完就往内而去。
“夫人,我带你去看。”一个看上去不错的男子主动道。
鬼御跟着进去,走过外面的大屋子,后面是一间间的小屋子,整个院子很脏很乱。
“这里就是那些女人睡得地方,夫人,你看看。”男子打开一个木门,南宫咏荷一看,顿时惊呆了,这个方面没有床,整个地上都是破旧的被褥,看样子这群女人全部睡一起。
“这是九爷想出来的,每天晚上就叫她们全部脱光了给他淫乐,很多弟兄本来都不错的,但慢慢地被他们教坏,女人们就可怜了,有几个姿色好点的,都已经,”男子悲伤地说不出话来,眼睛红了。
“我明白,你叫什么名字?”南宫咏荷的心头涌起一把火来,这么能有这等残忍的事情,今日要不是他们经过,他日还有多少女子受难?
“我叫白园,是江南来的,半年前路过此地,被他们打劫,我两个兄弟被活活打死,两个丫头也被折磨致死,我一心一意想着报仇,一直没有机会,老天有眼,让你们来了,夫人,求求你们,杀了那帮畜生吧,不能再让他们杀人了。”白园痛哭流涕。
“真是太可恶的!咏儿,我看不能放过!”鬼御也被气得全身阴冷。
“白园,你来半年,哪些人罪大恶极你应该清楚,我不想赶尽杀绝,因为这里还有很多女人没地方去,要是你愿意留下来,我希望这里能存为她们的家,不过以后大家靠自给自足,不能做打劫的勾当了。”南宫咏荷很慎重地看着他。
白园哽咽道:“谢谢夫人,夫人有怜悯之心,白园一定遵从夫人之命,把无家可归的人好好收养照顾,夫人跟我来。”说完又向后山走去。
南宫咏荷看到后面一个用木栏圈住的地方养了几只瘦小的鸡,和几匹马儿,木栏外面种着些青菜,但这种天气里已经坏掉得多。
“夫人你看,其实自己好好搞一下,我们可以生活很好,可惜他们就是想不劳而获。”白园摇头叹气。
“嗯,那你可有信心把这里搞好?”南宫咏荷询问道。
“现在是冬天,可能困难点,但开了春应该可以,不过何老大抢了不少粮食,还是能过这个冬天的。”白园道,“只要除去那几个坏人,我想大家都不想这样过一辈子。”
“对了,小孩子呢,怎么没有小孩?”鬼御发现这个问题。
白园一愣后,顿时面色痛苦道:“九爷讨厌小孩,说小孩哭起来会被偶尔来剿匪的官兵发现,所以只要有小孩,一定会杀了丢进山里了,有几个姑娘有了身孕,都被他弄死,这个人是罪大恶极,罪行令人发指,比何老大还过分一千倍一万倍!”
“岂有此理,真是丧尽天良!”南宫咏荷双拳紧握。
“我去杀了他。”鬼御也恼怒无比。
“杀了他便宜他了,应该千刀万刮,以儆效尤,以后谁再敢做畜生之事,就像他一样!”南宫咏荷双目射出杀意。
“好,这事我去办。”鬼御道,“你别气坏身体。”说完对白园道,“你去认人,还不错得给次机会,罪大恶极地一并处理掉。”
“谢谢夫人,谢谢少爷。”白园痛哭流泪地跟着鬼御出去。
南宫咏荷看着后山里面阴嗖嗖的,想着那些被扔进去的孩子,不禁心里一阵难受,这天下太过残忍,要不是皇帝太远,管不过来,也不至于被他们横行霸道那么多年,这地方前后都不着村落,确实是个盲点,而且像这种地方整个天下又何其多?以后回到京城,她一定要提一提,整顿各地的山贼强盗,让不幸的事情少一些。
易天凌进来了,因为鬼御和白园出来怕南宫咏荷有事,所以易天凌自己先进来。
“夫人。”易天凌见她身影萧瑟地站在后山背对着她,不禁心里升起一股酸涩,轻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