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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妖第一境界为纳灵。
灵,可不单单指的是天地间蕴含的灵气。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沟通方式,可以从一个物体,一个事由,一个念头,一个因果,一个邂逅,等等中,产生顿悟,进而触发、结种。而每个妖或人的感悟并不相同,结出的灵种也千差万别。
最后,最关键的是种灵。感悟不同,种灵也不同,从而带来千差万别的修妖之路。
有的种灵于脚底,有的种灵于会阴,有的种灵于背脊,有的种灵于腋窝,有的种灵于耳根,甚至有的种灵于舌底……种灵不同,妙用无穷。千差万别,百花争艳。
是以,让外人看来修妖一途极为诡异莫测,往往不明其中根由。
而人族之外,其余各族,尤其是妖族(由妖兽一类幻化而来的种族),因血统、体质及天赋等,先天就强于人族,得天独厚,所以,妖族修妖法,比人族先天占优,修行进度,几乎天壤之别。是故妖族结灵和种灵比人族方便快捷许多。
妖域大陆,各族一律平等,每个种族都不会被歧视。妖兽一旦进入升灵期,便有可能幻化人形,进而走入市集,混入其他各族之中。不是所有进入升灵期的妖兽都可以幻化成人形的。这方面,灵长类最有优势。其下为狐族。等等。
人族修妖难于上天。然而人族一旦种灵成功,倘若能度过前三重境界,越往后来,越是爆发出强悍优势。是故为天地所不容,便会降下雷劫。
妖族达到遁地境之上,方有天劫降临。人族修妖,种灵成功一刻,会降下一小雷劫。其余,每个境界达到大圆满,都会有雷劫降临。
人族修妖,步步艰难,步步杀机。
只是这些情况,沈弘并不知道。
由于丹田被毁,先前好不容易凝聚的气血真元全部被天鬼姬夺去,他已经不可能再有修人道的机会了。眼下似乎除了修妖,别无他途。
他翻开苏离留给他的小册子,开始细细研读。
而后,独自一个人便会来到那最高的危崖上盘膝冥悟。
日复一日,那种由书中所载的触发状况根本没有出现。他以为是自己功夫下得不深,专注力不够,便时常用针或刀锋割破皮肉,以此来警醒自己,不可有一时懈怠。
日复一日,他的手臂和腿上伤痕累累,有很多地方几乎是被多次割开,有些大大的疤痕翻卷如蚓,看去触目惊心。
这些皮肤伤痛,他毫不介怀,唯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真的感受不到一丝一毫通灵妙意。他形销骨立,骨瘦如柴。仍然坚持着,每天天不亮,就来到山顶上感悟。
树叶落尽,漫山遍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呼啸的寒风中,第一次冬雪就这样不约而至了。莽莽群山,银装素裹,悬崖之上挂着千丈寒冰。沈弘枯瘦的身影就像一个冰雕,静静坐在悬崖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冰雪消融,崖下溪水潺潺,而后春暖花开,百花争艳,数不尽的鸟雀在树林中啁啾歌唱。然而,这些都丝毫不能吸引少年的注意。
他每时每刻,无不在苦苦思索,寻求那极为缥缈中的顿悟。
春天就这么悄悄过去了。而后是炎夏。炎夏的毒日和暴雨都无法阻止少年的决心,他风雨无阻,除了日常杂活,其余时间,都会来到悬崖上参悟。
夏天也接着过去了。满山的树叶变成了金黄色,最后燃烧成血色的红,红得惊心动魄,红得让少年那颗几乎灰死的心瞬间活转过来。
姐姐要来了!她一定会来看我的。她答应过我的。
沈弘的心中有期盼,也有忐忑,忐忑的是,无法面对苏离,因为直到现在,他不要说结出灵种了,便连那种灵动的气机都无法感受到。
丹田中空空如也。那是一处早已荒废的废田。我的灵种,你究竟在哪里?
少年的口中禁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呓语。
姐姐,我对不起你。娘,我辜负了您!我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我该怎么办?
一天一天,少年在痛苦中等待,煎熬。
火红的树叶飞舞,如一只只即将死去的蝴蝶,落向无边死寂的大地。
树枝重新变得光秃秃的,在风中飘摇。
少年站在悬崖上望眼欲穿,可惜,始终没有等到那熟悉的身影。
她也许永远不会再来了!我是一个废物,如何能在她心上?
她忘记我是应该的。谁会惦记自己这个小可怜虫呢!
又一年的冬雪降临。少年枯瘦的身体在风中倍显孤独、落寞。
一声轻轻的叹息声自后方传来。
少年睁开眼扭首望去,便看见无见大师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显得深不可测。
“你真的有胆修妖?”
“是。”
“你能忍受他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能。”
“也不怕死?”
“不怕。”
无见大师脸上一笑道:“我有一路口诀,你听一听,有无帮助,那也难说,你愿不愿意?”
“好。”少年正色说道。
无见大师便将一道看起来极为简单的口诀传授给他,随即飘然而去。
“形为神劳,体为命摧。因有吾在,便生苦悲。倘忘我身,何处生悲?舍得血肉,不生爱悔。舍无所舍,毁无所毁。空无所空,损无所损,万象大空,何乐不为?……”
沈弘细细念叨口诀,并无丝毫行气感悟的要旨,不免心中失望。
严冬悄悄过去,大地萌生春意。
在春光明媚的一日,沈弘信足走出隐宗的山门。他决定出门看看。倘若一直在这里静坐,似乎不一定能感悟出那种玄奥的灵媒。
他甫一走出隐宗的山门,不自觉间回头一望,但见背后尽是茫茫山林,哪有隐宗的去处?
“大师,你在哪里?”
沈弘的呼喊声在山岭中回荡,久久不息。
我真的是一个废人,便连大师都抛弃我了!
沈弘失魂落魄间走下山去,渐渐走到集市上。他身无分文,此刻方觉饥肠辘辘,却掏不出一文钱来购买食物。
他渐渐饿得不行,便扒下外面仅有的一件长袍换了几十文钱,买了几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他没有注意的是,此刻早已被一群人盯上了。
那是一群叫花子。其中个子最高的是他们的头。那个头冷冷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傻愣愣的小子,此刻心中早已生出盘算。
头使了一个眼色,便见几个身材高大的乞丐大步赶过去,一把抓住沈弘的衣服恶狠狠道:“小子,新来的吧?知不知道规矩?你讨来的钱必须先上供给我们老大,否则,有你苦吃!”
“我的钱是自己衣服换的。”沈弘争辩道。
“不懂规矩,打他!”
一个叫花子率先出手,几个乞丐跟着拳脚齐上,将沈弘砸翻在地,衣服被撕破,满脸的污血。
最后,一个目光阴鸷的乞丐拿来一口棒子,恶狠狠砸在少年的腿上。剧痛袭来,少年顿时晕了过去。
一群叫花子这才抢了那少年怀中仅有的几十文钱,扬长而去。
夜渐渐深了。少年无声无息躺在冰冷的街道上,根本无人过问。
过了好一会儿,就见一个老叫花子抖抖索索走过来,看着那个昏死过去的少年,长长叹了口气。将一口破碗揣在怀里,扶起那个少年,极为艰难走回一个破庙里,让少年躺在乱草上。
老叫花子烧了碗热汤,将讨来的一块饼掰下一块,在汤中泡软了,喂给那少年吃。
夜里,那少年发了高烧,满口胡话。老叫花子忙碌了一夜,第二天,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方放下心来。
只不过,这个清醒之后的少年似乎变成了一个傻子,憨憨痴痴,什么正活都干不了。
从此以后,这破庙里便住了两个叫花子,一老一少,并且,少的还是一个瘸子。
那年少的瘸子是一个傻子,整天浑浑噩噩,不是睡觉,就在庙门口晒太阳。还经常被一群小孩戏弄。
“瘸子,给我骑一骑,我给你糖吃。”
“瘸子,给我磕个头,我让你喊我爷爷。”
瘸子的嘴里支支吾吾,不知是哭是笑。这个时候,若是年老的叫花子回来了,便会轰跑那群顽皮小孩,将瘸子带回庙里。
老叫花子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吐出一口血来,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