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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涤是面向亨利而战,亨利一时之间还发现不了他已经负伤,尽管右腿传来的剧烈疼痛已经让他快要忍不住骂娘,为了不让亨利发现破绽,他也只能强忍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呵,”时涤扯了扯嘴角,勉力保持住语气的平静,“你敢确定我手里就没有留底牌?”
“嘴还挺硬,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真正的本事吧,来啊!”亨利的右手从左手接过一把重锤,举起双锤,重新摆出战斗的姿态。
时涤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朝亨利勾动食指,挑衅意味十足。
亨利正要发难,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任由他如何使力都只能维持当前的姿势,往前走上半步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向时涤发起进攻了。
时涤继续朝亨利勾动着食指,潜台词不言而明。
“你的吸附神力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亨利满脸震惊,他早就得知时涤身上拥有高等吸附神力,但根据他得到的情报,时涤所拥有的吸附神力只达到了控制三阶力量的程度,现如今看来,这个情报大大地滞后于实际情况。以自己二阶上等的力量都被他轻易控住,这小子身上的吸附神力恐怕深不可测。
时涤的伤口已经从小腿向上蔓延,扩散到了大腿与小腿接连的位置,蚀骨般的剧痛令他脸色苍白,身形也开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万幸他还有吸附神力可以用来牵制对手,否则以他现在的状况,亨利攻到面前简直是一锤一个准,分分钟归西的事。
“每个人都要留几手底牌,否则怎么玩得下去?不要挣扎了,你挣脱不了我的控制,还是省点力气,待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一缕冷汗顺着时涤左边的脸颊流下,天晓得他费了多大力气才能说完这一番话,现在他只希望可檬不要太蠢,早点搬救兵过来。
“你怎么还不对我动手?”亨利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玩味,“还是说,你根本就做不到对我动手?可怜的家伙,让我来猜一猜,你受伤了,对不对?”
时涤一语不发,事实上他已经疼得不能说出话来,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虚脱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说得没错。”亨利见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神色,“每个人都要留几手底牌。”
时涤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详感来,他不会忘了亨利除了拥有二阶上等的力量外,还是与上古魔兽血殒犬签订了契约的血族,而由于他自身已经足够强大,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见识过他变身之后的实力。看这架势,自己恐怕要成为这第一人了。
“你的底牌我已经看过了,下面轮到我揭开底牌了。”
时涤的预感没有错,随着亨利话音落下,他的形态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先是身体逐渐膨胀开来,体积足足扩张了十余倍,在开始扩张的同时,他身上开始长出茂密的枣红色兽毛,四肢也逐渐异化成利爪。等到他放下前爪,以四肢着地的姿势面对时涤时,已经俨然变成了一只巨犬。只是这只巨犬还长有一颗人类的头颅,教人看上去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接下来,更可怖的一幕出现了,亨利的头颅突然分裂开来,变成五个枣红色肉球,只见那肉球不断变化形状,最终化作了五颗毛茸茸的犬首。这五颗犬首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只有眼睛的颜色,从左到右分别是赤红、冰蓝、绛紫、赭黄与玉绿,对应的正是除光明系与黑暗系以外的五系灵术。
“怎么样?对我的底牌还满意吗?”血殒犬前爪不安分地在地上刨动,露出锋利的牙齿来,五颗头颅以高低不同的声调开口说道,喉咙里还发出了兽类特有的低吠声,听上去十分刺耳。
时涤尝试着再次发动吸附神力,没有用,血殒犬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样子发动契约后的亨利已经超越了他现在可以控制的范畴,拥有比一阶下等还要强大的力量。这下悲催了,自己身受重伤,对手又威力大增,这难道是天要亡他?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很喜欢狗。”时涤突然没头没脑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你不觉得现在才开始套近乎有些太迟了吗?”血殒犬森冷的眼光扫过他。
“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我很喜欢狗,因为它们忠诚又聪明……在我成长的环境里,大部分人都不具备这些特质……但是我从来也没有养过狗,你知道为什么吗?”时涤索性坐了下来,将受伤的右腿曲起,防止伤口触碰到地面,伤势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大腿中部,他停顿了好几次才把这些话说完。
血殒犬不言不语,只是继续注视着他。
“因为狗的寿命只有人类的七分之一……这意味着如果我养了狗,就一定会有亲手埋葬它的一天……我只是不想承受这种早就被写好的离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