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奥黛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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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疮痍,这是座一个人的城市。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街上列队巡逻,甑亮的军用皮靴踩着整齐的步伐,在寂静的夜色里回响。

几个穿着大衣,将自己包裹的很紧的女人,披头散发地站在路灯下,看到有衣着尚好的男人走过,便颤抖着打开大衣,露出身无寸缕的身体,喃喃地哀求男人们一夕之欢,只为了填饱肚子,或是换得一瓶没有污染的纯净水。

那一双双对生活失去感觉,对人生无可奈何,对自己自暴自弃的眼神在这个午夜荡漾,人的生命与尊严在这天灾人祸面前,被践踏在地。

无数饥饿的平民衣裳褴褛,倒在臭气熏天的大街上,黑暗的角落里,张着干渴到开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睁着失去生气的眼睛,挣扎着生存在死亡的边缘。

一名不到六岁的孩子,在刚刚活活饿死,失去生命的母亲前无声地痛哭着,手里还拿着最后的大拇指大小的干粮,那是他的母亲为了让他活下去,死也没有吃上一口的食物。

几个大点的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看到那孩子手中的食物,暗淡无光的眼神也亮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冲过去,撕打在一起,就为了抢走那位高尚的母亲饿死也要留给孩子的,唯一的食物。

一个身材不高,却异常凶悍的长发男孩,将几个哄抢的男孩打的鼻青脸肿,鼻血长流,终于抢到了那点食物。长发男孩毫不理会被抢的男孩发出猫一样的哭泣声,腊黄的牙齿亮出,便要将那食物迫不及待地咽进肚子里,却没想到脑后生风,几个被他打伤的男孩联合起来,捡起路边的板砖,轮在长发男孩的后脑上,鲜血四溅。

郑爽冷冷地看着,看着那几个男孩板砖雨点般落下,打的那个长发男孩头破血流,脑浆迸裂,在抽搐中慢慢冰冷。

那一点点不及大拇指大的食物,被鲜血染红。

这座小城的路上,呼啸着冲过来上百辆车用汽车,上面数以千计,从不同的基地被抓来的男人和女人被赶了下来,牲口一样被赶去农田工作,或是在兵工厂劳累到死,这座城里,也只有吃饭和打仗是唯一的事情了。

没有老人和小孩,那些人已经在上车之前,被士兵们打爆了头,死在各处。在格雷特的眼里,那些人都是只会浪费粮食的废物而已。

这座城里,到处都是为了生存,挣扎在生死一线上的人类。

郑爽不觉得这些人有什么可怜,这都是命运,无法抗抵的命运,就好像他现在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漫步在冰冷的大街,这里的无情、冷漠比二月底的寒风还要寒冷。呼出一道长长的白雾,郑爽看着几个穿着格雷特军队制服的士兵,满嘴油光地站在大街上哈哈大笑,背后是无助的妓女,饿死的老人,和被打脑袋开花,倒在大街上慢慢死去的孩子。

郑爽突然觉得有些冷。

以前一直支持自己,让自己不要倒下去的复仇之心,随着猛虎雇佣兵军团的崩溃和灭亡,渐渐地淡下去了,杀死电台之后,自己该怎么走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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