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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那几只吸血鬼识趣,见那巍峨的朱漆金钉大门上方,鎏金牌匾写了“南宫府”三个字,便悻悻呼吸了几口香气,悄然消失无踪。
锦璃下马,似一头抓狂的幼兽,小手扣着纯金的兽面门环,砰砰砰怒砸三下。
“南宫恪,你这个杀人凶手,给我出来!询”
她一身白袍,在漆黑的夜里尤其显眼,路旁经过的人,都不禁侧目。
御蓝斯不禁尴尬,忽然想到这些人看不到自己,不禁更是无奈,他想把锦璃挡在身后遮起来,却也遮不住。
是他在穿越时空之时,不正常了么?
怎她这一身广袖束腰的白色孝服,竟也如此仙气出尘,惊艳脱俗?
头上一对蝴蝶发髻,细细的发辫,盘旋绾成,发丝垂于后背,飘下两条雪白的丝带。
那绝美的脸儿不施粉黛,在门下的灯光里,仿佛晨露下的空谷幽兰,清冽逼人霰。
因为怒气冲冲,整个人都显得生气勃勃,灵秀而冷艳迷人。
于是,锦璃跳脚抓狂,他便收拢羽翼,在一旁呼吸着她一身甜美芬芳,惬意静赏。
反正,他家小娇妻总是心善地有点蠢,他也是习惯的。
唉!可怜的人类呀,总是把性命看得太重要。
因为,他们都是短命鬼,所以,似南宫恪这般杀人害命,便叫做草菅人命,该是死罪!
锦璃拍不开门,御蓝斯担心她手疼,便道,“爱妃,那边有石头!”
锦璃气怒之下,没有计较他的称谓,转身就循着他指的方向,拿了一个巴掌大的石头来。
砰砰砰——门板上朱红的漆,被砸得斑驳,惨不忍睹。
“南宫恪,你这个缩头乌龟,敢杀不敢认!”
御蓝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从旁看着她忙碌。
见里面迟迟无人来开门,他振翅飞身进去,却见……
南宫恪就双臂环胸,立在院子里,冷观着门板要被砸穿,却一声不吭。
御蓝斯最是了解此刻的南宫恪。
他沉在母亲被害的仇恨里,与当年的他一样,想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想抓住一切可杀伐的武器,颠覆天下,报仇雪恨,妄想除尽所有的威胁,和曾经伤害过母妃的仇敌。
而赵侧妃的死,不过是他诱锦璃上钩的手段。
然而,御蓝斯却不知,南宫恪初见锦璃,是在去年冬日。
那一天,大雪初停,他与宁安王在瑶云阁的湖畔赏雪,两人闲谈寒暄,从雪狼王朝的雪景,聊到春夏的繁花盛开,他眼底却没有皑皑雪景,只有阴沉的算计。
尚未及笄的苏锦璃,就那样……冲进宁静的雪里。
她一身艳丽的火红狐皮镶边锦袍,乱了他静无波澜的心湖,霸道地掳劫他的视线。
她的发上,肩上,裙摆上,满是雪花,身后是追着她奔跑的苏锦煜,苏静琪和苏妍珍。
却只有她,敢扑进宁安王怀里,撒娇地缠着宁安王一起玩雪。
宁安王竟陪她玩闹起来。
在朝堂上威严堪比帝王的王者,在沙场上横扫千军的元帅,那样纵容着他最疼爱的掌上明珠。
岂料,一个大雪球,竟砸了深沉静观一切的他。
“南宫恪,你发什么呆?怎么不一起玩呢?”
她叉腰,一脸率真,像极了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他便抓起一把雪,结结实实的捏着,慢条斯理地邪笑。
“苏锦璃,你知道如何握雪球,打人最疼么?”
她便好奇地凑过来,水灵澄澈的凤眸看着他的手,认真学他的一举一动。
然后,她有疑惑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他以为,她会惊艳于他的容貌。
然而,她却说若有所思地笑道,“南宫恪,他们都说你有病,从不会笑,你是真的不会笑么?你的脸是怎么了呢?”
说着话,她就好奇地伸手指戳他的脸颊,仿佛他是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然后,他手上的雪球砸在她的脑门上。
痛得她哇哇大叫,小丫头就顿时恼火。
“父王,哥哥,二姐,三姐,和我一起打南宫恪……这个大坏蛋,他算计我!”
于是,所有的雪球朝他围攻。
他迅速把她抱在身前当盾牌,气得她大呼小叫,对他又打又踹。
那一天,他笑了。
因为,他从没有嗅到有哪个人类,会那样香甜如蜜,那样轻若无骨,那样柔软温暖……直,暖透了他冷寂的心。
多年不笑的他,以为自己也是不会笑的,她却让他玩得尽兴,笑得开怀。
却是只那一次……
在大仇未报之前,他不希望自己沉溺于任何玩乐。
可是,他没有想到,就在今晚,他在皇宫里与康恒和康邕
喝酒时,康恒竟突然跪求康邕,将锦璃赐给他,并名言,他与锦璃两情相悦!
康邕竟二话没说,一口答应。
此刻,他看着门板快要被砸穿,也不想见她。
他恨透了这种感觉,从没有人能让她大笑之后,害他无时无刻不瞩目紧随,又让他这般痛苦!
御蓝斯见他始终站立不动,无奈地只得飞出来,落在锦璃身边,担心地俯视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儿,不忍苛责。
他手落在她肩上方,想把她揽在怀中,却又怕引起两人的痛,不敢再碰她。
“爱妃,赵侧妃本就死有余辜,你何必为一个恶人讨公道?更何况,南宫恪也是为保护你。”
“他本可以不必害死她。”
“赵侧妃不死,死得就是你。你不是不愿死么?”
“我知道赵侧妃该死,也明白,她死有余辜。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在为她的死议论,说我母妃是害死她的真凶……是南宫恪闯了大祸,他该站出来,承认自己的罪!”
她泣不成声,直恨不能当时死的是自己。
若她死掉,赵侧妃阴谋得逞,母妃不至于陷入这样的流言蜚语。
“凡事,总有得失。南宫恪绝不会因为一个罪人之死,站出来认罪的。你不如想法子帮你母妃洗脱罪名。”
“如何洗脱?大家都看到了,赵侧妃不是我母妃杀的,却偏要诬陷母妃。她们是父王的妃嫔,一个死,不管对错,都会怪在母妃头上的。”
锦璃沮丧地蹲坐在地上,一身雪白的孝服,逶迤散地,愈加娇柔可怜而狼狈。
“别太难过了,我会帮你想法子。”
锦璃这才想起,他似乎……一直跟着自己。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他其实没有必要安慰她。
他手落在她头上方,宠怜一笑,却没有再碰她,“你是本王的王妃。”
“你又来了,我说过,你认错人了!”
她气急地争辩过,看了眼门板,恼恨地翻身上马,不忘对御蓝斯道,“公子快回家吧,别跟着我,不然,你家人会担心的。”
她忘了,他只是一缕魂魄,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家。
御蓝斯怜爱叹了口气,却还是柔声应下,“好。”
马匹远去,他停下来,转头看去,就见南宫恪打开了门。
南宫恪捡起了锦璃砸门用的石头,玩味地抛高,又接住。
“杀一个人而已,值得这样大惊小怪么?!我若屠尽天下人,你能如何?恨死我?!”
*
暮色阴沉,暗夜无星,注定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
夜风吹得树枝仿佛鬼影,锦璃悄悄从侧门返家。
早已等候焦急的孙嬷嬷念叨着“小祖宗,你可回来了!”
“王爷大发雷霆,正派人到处找你呢!”说话间,她忙上前来,帮她牵过温顺的小马。“对了,世子爷也一直在找你!”
都找她做什么?平日家里大事小事,都何时想到过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爷和王妃争吵不休,怀疑王妃雇凶杀人,说是王府容不得妒妇,要休妻!”
“休妻?爹何来的证据?”
“李侧妃身边的一个小厮作证,说亲眼看到王妃收买在猎场作证的那个护卫,实则,那个护卫就是凶手。”孙嬷嬷环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郡主,恐怕李侧妃早已经派人在那护卫家里动了手脚。”
栽赃的证据布好,李侧妃又从中挑拨父王!赵侧妃一死,母妃再被赶出家门,独剩的她了。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锦璃六神无主,一股灭顶的绝望让她正在湖畔,只感觉到一张严严实实的大网,将她和母妃困死其中,不管她们如何挣扎,粉身碎骨也挣扎不出。
“嬷嬷,母妃的意思呢?”
“王妃娘娘这会儿已经被关在祠堂内,王爷正核实证据,说是证据无误,就要将王妃娘娘押入刑部大牢。”
傻子都知道,刑部大牢有进无出,就算不是死罪,进去了也难再活着出来。父王这分明是要除掉母妃。
“我哥呢?”
“世子爷忙着去找证据,证明娘娘的清白。”
锦璃忙奔去祠堂,她最怕李侧妃趁着这个时间,给母妃下毒。
届时,所有人都将认定,母妃是畏罪自尽。
祠堂门前两个护卫见她奔过来,忙阻拦,“小郡主,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视王妃。”
锦璃就趴在窗口那边看进去,“母妃……”
王绮茹正跪在一排排灵位前,里面暗黑无灯,她一身白衣,如同一抹孤独的幽魂,悲伤无声地靠近过来。
“璃儿,没用的!不要做任何事,你是嫡女,将来有大好的前程,不要因为我冲撞你父王和太后。母妃已然受够了,去了也好。”
“母妃……不要
,我一定会救你出来。我宁愿不要这嫡女的身份,我只要母妃!”
“混账!怎和你哥哥一样没出息?!”
王绮茹恼怒地从窗内伸出手来,一把扯住女儿的肩膀,抓得满手单薄脆弱的骨,不禁心痛欲裂。
“好孩子,母妃不要你们救,李侧妃已然布好了计策等着你们,你们如此挣扎,等于自投罗网,届时太后怪罪下来,你们同罪,遭斩杀的,就是我们母子三人!”
锦璃转身忙奔去前院。
“璃儿……”地上一条白绫,王绮茹已然做好准备赴死,看着女儿那样子,她再不能安心的离开。
锦璃无视两个护卫的阻拦,直闯进书房内跪下来。
苏世韬正在翻看着吊唁的名单,头也不抬地冷哼,“璃儿,你终于回来了!”
锦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讽刺口气,他似在嘲讽她“畏罪潜逃”。
她仰视着坐上残酷震怒的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她的亲生父亲么?!
“父王,母妃是清白的,女儿可以证明,母妃什么都没做!当时母妃就陪女儿在悬崖边……”
“璃儿,你还小,不懂大人之间的争端。赵侧妃害你也不只一两次,虽然都未得逞,你母妃一直铭记于心。你母妃多番计划,反击她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证据确凿,为父只希望,家丑不外扬,为父可以不把你母妃送去刑部,只让她默然走好!”
锦璃气得浑身惊颤,小脑瓜里一片空白。
她忽然明白,就算没有今日之事,赵侧妃一旦出事,父王还是会把错怪在母妃头上。
“父王,母妃为这个家呕心沥血,敬您为天,帮您打点内外,甚至你出征在外,粮草不够,亦是母妃帮您助您筹备,您就这样认定她是凶手?!如果没有母亲苦心经营,赵侧妃母女,李侧妃母女,还有爹您,恐怕吃不饱穿不暖,处处乞讨为生!”
“放肆!”苏世韬勃然大怒,“来人,把郡主押回瑶云阁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踏出瑶云阁半步。”
御蓝斯在门外听着那番话,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