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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将军果然是个聪明人,立刻就对赵明明含蓄的问题心神领会,脸上微微苦笑,低声道:“你……不必多心,我不是被父亲派来的。”
这句话有点尖锐,赵明明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太好,装傻不语。吴将军又看了她一眼,那表情让赵明明都有点动摇——无他,看见美男子露出痛苦的表情,身为女人总是会稍微心软。但这点心软不足以让赵明明立刻转变立场扑上去倒贴,敌我情况不分明的前提下,她还是谨慎点妥当。
察觉到她的无动于衷,吴将军的苦笑渐渐从脸上褪去,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送上:“这是神官大人让我带来的信。”
赵明明有点不知所措,木然地接过,憋了半天,愣是干巴巴说了句谢谢。这下吴将军的脸又变得“高不可攀”的冰冷起来,但赵明明依然能感觉到他隐藏在外表下的伤心。她暗暗焦急,想要说点软和的话拉拢一下他,毕竟现在她不能再得罪吴将军了。但她并非萧青墨,不清楚他们两人以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万一说错话让他看出不妥,那就弄巧成拙。于是赵明明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她拿着那封信非常想立刻拆开看,可又觉得这样很失礼,吴将军察觉到了她的迟疑,微微弯下腰行了一礼:“想必大人十分劳累,我便不打扰大人休息,夜深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做商议便是。”
赵明明都有点内疚了,觉得自己是仗着吴将军对萧青墨的一片真爱欺负他。她忽然有种冲动想问一问吴将军,比如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之类的。但,这么做太过愚蠢,赵明明又闭嘴,点了点头。
吴将军走到门边,没有回头,忽然道:“有件事我想告诉大人。”
“将军但说无妨。”
“我已经不再是将军。”吴将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是在说着什么大不了的日常话题,“此次出行,我是以吴佩环个人的身份随同,奉圣将军一职,在出发前我便辞去。大人不必再为立场担心。此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我吴佩环个人的选择,不会波及圣城吴家丝毫,更不会成为任何对神官以及大人不利的借口。”
赵明明竟然说不出话来,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却发现此刻无论什么话语都是显得苍白无力,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你……这是何苦呢。”
咽下一口唾沫,赵明明搜肠刮肚,发自内心的劝说道:“将军年少有为,正是前程远大的时刻,何必为了……你难道就没察觉,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我了吗。”
这已经是赵明明能做出的最大努力,吴将军对萧青墨一片深情,赵明明身为旁观者也心下不忍。挺好的一个男人,干嘛要为了一个早就不在的人放弃自己的前程。虽然接触不多,赵明明对吴将军的印象却很不错,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给人一种“纯”的感觉。他这样的人,本应该永远保持着波澜不惊,不该纠缠于万丈红尘,在男女之爱中苦苦蹉跎才是。一想到他这般真心却最终付诸流水,毫无回报,赵明明心里就莫名不是滋味。
可是吴将军什么也没说,径自地走了。他的腰总是挺得很直,像一把永不会被折断的剑。但现在赵明明却从他的背影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她苦恼地揉着眉心,只能大声叹气了。
居然有点羡慕萧青墨是怎么回事……
心里烦恼,赵明明还是一点不耽误地拆开信,师傅那工整得像是比着尺子量过的字便映入眼帘。她草草地扫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总结一下,师傅大人的宫斗十分成功,虽然还没有把祭祀团打压殆尽,差不多快将他们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了。眼看还有三个月就是中原大陆的新春,按照惯例神庙要举行祭典。神庙是信奉圣火传承的,祭典上必须有圣火。可是那圣火现在已经被赵明明给收走了。之前大家忙着搞内斗没想太多,现在分出胜负后全都傻了眼。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把赵明明召回去,具体怎么办,到时候再说。
师傅大人在末尾告诫她务必小心,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特地派来了自己麾下的长生军,暗示她只要回到圣城,会有大大的惊喜等着。
“长生军?”
赵明明仔细回忆了一下,根据倩芝明容平时的讲解,她对圣城的军事也不再那么无知。除了几只掌握在世家手中的军队,圣城中奉圣、长生、去邪三支军队历代都是直属于神官的近卫军。神官也都是靠着这三支军队才能和世家贵族相抗衡。其中长生的人数最少,只有五千人,却是最精锐,战斗力最强的一支。据说长生军永远都保持着五千人满员的编制,哪怕有人死亡,立马也有训练好的预备军顶上。他们永远都是身着白色盔甲,脸上带着不会取下的面具,不会畏惧任何危险,哪怕是死亡。
根据赵明明对神庙的理解,它就像是中世纪欧洲的教皇国,统治者政教一体,而内部结构人员都带着浓厚的宗教意味。而明容说过,长生军的士兵基本都是自小被收养的孤儿,或者是特意从民间找回来家庭贫困无法养活被卖掉遗弃的孩子。他们基本不会和外界接触,每天收到的教育和训练都是忠于圣城,忠于神官。这么一想,这支长生军就像是由狂信者组成的骑士团。
“师傅大人竟然把长生军派来,还真是……”
一直哀叹自己手上掌握的力量不够,忽然就天下掉馅饼,赵明明心中却没有半点欢喜,只有满满的惶恐和不安。远在圣城的师傅大人越是对她显得看重爱护,赵明明就越是觉得里面阴谋的味道好重。抓抓头,她自我安慰地想,也许只是她疑心病太重了。
“大人!”
“呜呜呜大人!”
从门外哭着扑进来的倩芝明容让赵明明从风声鹤唳的状态中回神,看着两个妹子扑上来心痛得不行的样子,她也挺感触的。三个人抱在一起伤感叹息了一阵,她就被两个妹子拉到里面的房间去脱掉铠甲仔细检查。看着她身上的伤痕,尤其是大腿两侧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惨状,两个妹子表现得比赵明明本人还难受。幸好这里虽然只是看守城门值班军官的暂住居所,基本配置还是很齐全,有专门沐浴的房间。赵明明在两个妹子的服侍下好好的清洗了一番,身上的伤口都上药包扎好了,换上干净衣服躺在被烤得暖烘烘的床上,这才彻底地放松了身体。
心里还有很多事情放不下,可是实在是太累了,赵明明连哈欠都没打完,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睡得正香,却被人大力摇晃身体,赵明明不高兴地睁开眼睛:“谁啊……”
“大人,大人不好了,东华的皇帝来了!”
倩芝惊恐万状的口气跟“狼来了”听着也差不多。赵明明原本晕晕乎乎的脑袋一听到东华皇帝这个关键字,马上就清醒了,一个鲤鱼打挺想从床上蹦起来,却哀叫一声又躺了回去。
“好痛痛痛!”
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痛,赵明明龇牙咧嘴地在倩芝的搀扶下挣扎坐起,披上了件衣服,看看外面的天色,才蒙蒙发亮:“什么时辰了。”
“卯时一刻。”倩芝手忙脚乱地给赵明明梳头穿衣,低声说:“那位陛下就候在外面,说是要和大人商谈要事。吴将军跟陈将军都在外面陪着呢。”
赵明明一听这话,原本有些惊惶的心就平静多了:“他带了多少人一起过来?”
倩芝想了想:“好像……没带什么人,就一个随从,和一个太监,还都等在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