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爱与嫁,行知病虎立如眠鹰的李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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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治步入大明宫时的时候,全场轰动,那些在广场上成一个倒“八”字排列的宴席上的长安权贵们一股脑全跪了下去,男男***,老老少少,全部扑倒在地。

一路从宴席两旁走过,李治眼不斜视,直往最高的高台而去,那是主座,在李治的眼中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入眼的尽是无人的宴席,颇为滑稽,待李治刚要迈上汉白玉石台阶时,下意识的眼角扫过,竟看到了三个熟人,武丽娘、小丫头武碧娘和偷偷冲李治使劲眨眼睛的上官婉儿。

从李治这个角度,武丽娘爆棚的胸部看到一清二楚,尤其是那副具有点睛之笔的黑丝纹胸,本来儒雅迷人的李治顿时嘴角勾勒出一丝暧昧的邪意,那眼神怎么看都有那么一丝暗香浮动的淫意。

“爹爹,今年的选秀女儿一定要参加。”一位长安世家豪门的千金突然感叹的朝一旁跪倒的父亲决然道,他父亲没有看自己女儿,只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比比自家那个油头粉面的孽子,同样都是十六岁,怎么差距如此大呢。”一位大唐二品重臣暗自摇头。

“你们谁知道大非川之战是如何胜的?吐蕃陛下是如何处置的。”一位世家老人低头淡淡问道,他就是幽州范阳卢氏家族中专门负责长安方面的实权人物卢为业,和大唐三品以上的官员和民间势力都有亲密的关系,属于位不高但权重的家伙。

“听我以前麾下一位军中子弟说,吐蕃现有的所有城池都被焚烧殆尽了,现在留在那蛮夷之地的几万唐军每天都在忙着将吐蕃各城的金银珠宝往长安运,成千上万头牛羊被陆续赶下高原,这次南征不仅损耗全补上了,而且怕是赚的怕是抵上大唐几十年的税收了。至于如何大非川之战如何胜的,却好像是军中机密,那兔崽子嘴跟缝了线一样,是怎么也不肯卖我这个面子。”

一个和卢为业关系不错的将军,越说眼睛越红,跟兔子一样,就差流口水,就连大致猜到的卢为业也不由颤抖起来,吐蕃是穷,可是一个国家富啊,哪怕卢家再过一百年也是万万比不上的。

一旁的郑令之冷眼望着这群只看到眼前的老家伙,没有开口,和他们不同,郑令之看到的则是李治这一切行为背后的狠辣果断和睿智,那是比什么都珍贵的,尤其是这个皇帝还如此年轻,如果不短命的话,又没出什么乱国红颜,那么这个注定是一个雄霸青史的霸主,郑令之已经决定开始做些什么,自己绝不能再低调隐藏了。

也有如郑令之的人,在听闻李治在吐蕃和逻些的所作所为后,一阵愕然,随即有人忐忑问道:“你说陛下焚烧吐蕃所有城池,然后屠了逻些?”

说的那人点点头,身边众人心中哗然,有的人更是暗自掏出锦帕擦汗,在长安歌舞升平的岁月里已经磨灭了他们的血勇意志,突然听到如此凶残的事,一时有点无法适应。

另一边,武碧娘望着李治的背影,见他一步一步一步沉稳的登上汉白玉台阶,身姿挺拔如松,心想:“ 若是能嫁给稚奴哥哥,三年两载的,再如那皇后娘娘生个娃娃,抱回家去给你娘瞧瞧,岂不是好?””芳心深深一叹,看了旁边的大姐笑问:“大姐,倘若你未嫁时遇到姐夫和稚奴哥哥,便要嫁那一个?”

一旁的武顺(为使不和武碧娘称呼相近,改叫武顺,此乃历史真名)心头一乱,呼吸也是一滞,倒是一边的上官婉儿想都不想,便道:“当然嫁给陛下。”

武碧娘生气的嘟起嘴斜撇了上官婉儿一眼道:“没问你,你回答不算。再说稚奴哥哥半点也不欢喜你。我说的是我大姐,倘若大姐未嫁,两人之中嫁那一个?”

上官婉儿不屑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而武顺心中听了三妹的话也经不住拿来相互比较,上官婉儿诚心捣乱,便又笑道:“我还是嫁给陛下。”

武顺又是好笑,又是好玩的伸臂将上官婉儿搂在怀里,轻轻的柔声道:“旁人三心二意,婉儿这么***只爱陛下一人啦。”

“不是爱,是嫁,能娶我上官婉儿的纵观大唐今后几十年,也只有陛下了。”上官婉儿嘟起红红的朱唇,说出的话让武顺心中又是一乐,但上官婉儿的眼神却十分通明,干净清澈有着惊人的世故精明。

“嫁与爱有区别吗?”

“自然是有区别的,而且大大的不同”上官婉儿眯了眯好看的小眼睛,一脸清纯的说:“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和他在一起,可以相忘于江湖,但嫁一个人就表示自己已经想清楚以后只能和他在一起,不离不弃,相濡以沫了;爱是无私的,是宽容的,嫁是自私的,是狭小的,爱他可以宽容他的一切,嫁他只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发火,爱还有机会去选择其他人,嫁就没机会去选择其他人了,爱,考验的是岁月,嫁考验的是心灵,爱不随光阴而逝,但光阴却是嫁的最强的敌人,这又如何能一样呢。”

“婉儿,爱一个人不仅是一种心情,也有责任;嫁一个人也是一种心情,但更多的是责任,嫁是俩人的情升华了,从恋人变成夫妻,关系更亲密了,还是那种爱,但嫁了是爱得更深了。”武顺虽然很惊讶上官婉儿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但还是摇摇头不同意道。

“武姐姐,难道不知道所爱和所嫁的人往往都不是同一人吗?”

…………

一个还在书本上筛选知识的早***孩,一个早年丧夫的***寡妇,两人竟然就这么跪在地上安静探讨嫁与爱的不同,语气轻柔,但语锋却颇为犀利,武顺有自己生活的切身体会,至于上官婉儿也不知从哪偷来的理论,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此想,就拿来填武顺的嘴,总之一贯言辞不落人后的上官婉儿是打定注意说服武顺才善罢甘休。

武顺从不是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试图说服和辩驳谁的人,一来是没那个习惯,二来是太累,劳心劳力,还落不下哥好,但不知今夜是不是被上官婉儿触动了心弦,她还就想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给说服。

一旁的武碧娘倒是满心不忿,两人都把自己忘了,于是插嘴嘀咕道:“就不能鱼和熊掌兼得。”看样子武碧娘是拿自己说事了,她就很喜欢李治,那要依着上官婉儿的说法,岂不是自己要嫁给旁人,一想到这个,武碧娘就感到一股怒气突突的往上窜,怎么也压不住。

“兼得?怎么兼得啊!。”上官婉儿轻声道,下意识的偷偷扫了扫武碧娘已经轮廓鲜明的诱人胸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似乎永远能保持一辈子清澈无垢的稚嫩眸子也浮现一抹恍惚,“还是太小了,改天得请教一下姑姑才是。”

“用熊抓鱼就是。”武碧娘得意洋洋的道,这还是以前某人逗自己说的,武碧娘一直记得。

“熊抓鱼婉儿倒是没机会见识过,也不感兴趣,婉儿身边不少女孩都快要嫁人了,没有相见更谈不上相识,哪有什么爱,至于嫁人后日久生情,那也只是一种无奈,再者,婉儿相信,有大出息的女子多半是能靠着自己杀出一条道儿出来,皇后娘娘不就如此,要不是昔年执意进宫如何能遇到陛下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在民间闺阁中引为传奇,这一点,皇后娘娘最有发言权。”

上官婉儿轻声道,没敢说大话自己怎么怎么样,那样就幼稚了,而且头顶上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一个不甘心平凡生活奋斗成为天下女子之首的例子,这让上官婉儿小小心灵大为羡慕,看向李治的背影也越加炙热,可惜…可惜自己那里怎么那么平呢,上官婉儿有点不为人所知的伤感。

“那是我二姐?”武碧娘眯起月牙儿似的眼睛笑道。

“是又怎么样。”上官婉儿不在乎道,“婉儿听姑姑说皇后娘娘就是杀意凛然的法家,为人最是严厉也最是公道,错错对对分的一清二楚,整个后宫料理的也清清白白,性格上又学太后如今最是通情达理,温婉知人,这样的皇后难道还会简简单单学小家女子为了一点女儿家小事偏私落人话柄吗,人都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娘娘的肚子里撑的可是天下。”

“婉儿妄言!”武顺皱眉道,上官婉儿先是一愣,随后吐吐红舌头,嘀咕着解释道:“婉儿的意思是未来皇后娘娘生个皇子不就是国之储君嘛,将来继承皇位君临天下自然是撑天下,没别的意思。”

笑了笑,似乎被上官婉儿的一番真心话给撩拨起尘封已久的记忆,武顺叹息道:“我出身时和媚娘是不一样的,跟碧娘也不一样,记事里爹爹一直和娘亲整日里吵架,两人的关系一直闹着很僵,后来不知为何,也许是年纪大了抑或其它,两人又和好如初了,但从那时起,娘亲开始忍耐元爽元庆了,等你们出生,爹爹身体也江河日落,外面虽还是爹爹撑着,但家里却已经是母亲做主打理了。”

上官婉儿原本以为武顺作为大家闺秀,也如同自己一样,细想一下武顺身上平易近人好似温酒一般的气质,这样灰色调的童年也就不奇怪了,像一个大姐姐。

武顺抬头眺望已经登上汉白玉阶顶的李治和身后的武媚娘,紧紧抿着嘴,神情淡淡然的,不曾有丝毫颓丧哀伤和羡慕嫉妒,一切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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