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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逍遥冷笑了一声:“当日我说什么,年纪轻轻的混帮派,不是自己找死么?”
焦七郎欲辩无词,搔了搔脑袋,叹道:“我估摸着这次回去,不说凌堂主会怎么样,我是肯定没法再在慕楚帮呆下去了,待我寻个机会和花大哥说一声,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上官璇在一旁催道:“你快说,接下来如何了?”
对于凌紫藤,万唐龙心里颇有些矛盾,他知道帮主的心意,虽然凌紫藤向来意见鲜明的反对起事,但他并不在此次清洗之列,回总舵后帮主多半还要看在这么多年的师徒情份上给他派个闲差,但这年轻人在帮中声望太高了,若不是此次出了连家这事,也不会这么容易便将他打落尘埃。
在万唐龙的心目中,凌紫藤无疑是个很有城府的人,这样一个人若是日后跟在帮主身边时不时的给他上些眼药,也是件万分头痛的事,所以,他还想着趁这机会再劝说拉拢一下凌紫藤。
万唐龙控制住了场面,便开始笑嘻嘻地给凌紫藤分析利害:帮主心意已决,你这当属下兼弟子的只能遵从,为了大家好,你应该出面劝说白雪堂的薛堂主和黑风堂的帮众,大伙儿开开心心地一起造反,那风静寒就不必再说了,他已经被拿下,只等着帮主亲自发落。你以前反对这事,不就是担心咱们成不了事么,现在大可以放心,连家已和咱们联手了,那连孤鸿给脸不要,咱们欲与他结盟,他还不识好歹,为个孙子的死百般找你的麻烦,既然如此,咱们就帮连家换个识趣的家主。日后想也无人在意那连景宜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这番话一出,无异于火上烧油。铁逍遥和上官璇都可以想象得到凌紫藤当时的心情。
铁逍遥便问:“所以凌紫藤一气之下,便将万唐龙杀了?”
焦七郎却道:“没有,我看凌堂主当时气得脸色发青。手都有些抖了,却忍住了没有发作,而是问那万唐龙要争连家家主的人是谁,万唐龙回答说是连孤雁,不知为何,凌堂主当时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他!然后凌堂主便说。连大公子拿自己当知己好友,不管是为了连大公子还是为了自己,他都不会容真相埋没,必要连孤雁血债血偿。那万唐龙也冷了脸,说道:‘连景宜尸骨早已腐烂,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在筹划什么,你在连家的那位……’”焦七郎咽了口吐沫,偷眼瞧了瞧铁逍遥。将到了嘴边的“红颜知己”四字一起咽下去,“‘……朋友,你也不会再见着了。真不知道你还需向谁交待。’凌堂主这回真正神情大变,立时向我看过来,估计是联想到了花堂主叫我传的话,我听着他声音微颤,问那万唐龙:‘凤三娘投了你?’万唐龙十分得意地道:‘她只是比你们都识时务而已,我这便带人进山,将连孤鸿一系斩草除根,你便守着你的真相过日子吧!’说完万唐龙便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看住凌堂主,他转身要走。谁也没想到此时凌堂主突然出手,一剑便将万唐龙当场斩杀了。”
虽是早有准备,上官璇仍是“啊”地惊呼了一声,神情复杂向铁逍遥望去。
铁逍遥脸色也有些沉重,道:“阿璇,你是对的。我们的确应该回来看看。他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上官璇顾不得同他交换看法,问焦七郎道:“那后来呢?”
焦七郎年纪尚轻,虽也知晓凌紫藤斩杀了万唐龙这件事十分了不得,却没有他二人看得那样严重,道:“当时场面十分混乱,万唐龙的几个亲信不顶事,剩下黄天堂的人虽然是周尚新近才提拔起来的,也都是凌堂主的旧部,凌堂主便先将我救下,便在此时,突然有大批敌人来袭,将我们团团包围了。”
铁逍遥想起先前听到焦七郎与陈虚的对话,便大约知道来的是些什么人,道:“朝廷动用了官兵?”卫所兵马一动,就不是简单的缉拿盗匪了,“锦刀”尹聪叫嚷的什么“反贼”、“格杀勿论”怕都不是在虚言恐吓。
焦七郎神情有些愤懑,道:“可不是。江云扬那狗贼还趁火打劫,派姓冷的王八蛋带了七八个人冲在最前面,给朝廷的官儿当狗腿子,其中便有‘淮安三杰’那两个杂碎,还有个老头儿,武功与姓冷的王八蛋只在伯仲之间,凌堂主一见不好,便立时命我突围设法到连家去给你们两人送信,叫你们小心那凤三娘,他还要将风堂主救出来,收拢各个堂口的兄弟,先齐心协力对付了敌人再说。”
安沁村不大,只有百来户人家,靠着太岳沃野,又有连家一众高手坐镇,盗匪绝迹,平日里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但此时整个村子却一片死寂,遍地狼籍,有几处还在冒着黑烟,远远便闻到刺鼻的糊焦味,与厮杀过后的血腥战场无异。
上官璇忧心忡忡,道:“咱们来迟了,不知结果如何?”
此时三人正站在一个高坡之上,安沁村的情况尽收眼底。看这样子,凌紫藤这边分明已经尘埃落定,只不知是凶是吉。
铁逍遥道:“你俩在这里稍待,我去村子里看看。”又叮嘱焦七郎:“七郎,看好你嫂子。她若是有事,回来我便唯你是问。”
焦七郎“嗳”的一声,胡里胡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