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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呵呵”笑了笑,神态闲闲的拂了拂衣襟,毫不躲闪的直视着计世宜,直截了当道:“我们把她绑架了!放心,没把她怎么样!”
计世宜心头略松,复又更怒: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绑架了人还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不过,人家这么开诚布公,倒也省了他拐弯抹角的力气。
“你们想让我怎么样?”计世宜冷冷问道。
那男子一怔,抚掌“哈哈哈”大笑,由衷赞道:“计公子不但聪明,而且爽快!好,呵呵我司徒三就喜欢计公子这样爽快的人!”
计世宜不耐的皱了皱眉,盯着他冷冷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计公子稍安勿躁。”司徒三徐徐从容说道:“我这就带你去见甄姑娘,只要见了她,鄙主人自会同你商谈。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去,在下绝不会勉强公子。”
计世宜冷笑:“我还有的选吗?废话少说,带路吧!”
“好!”司徒三又是一声赞喝,半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计世宜一圈,似笑非笑的赞道:“计公子这么关心甄姑娘,甄姑娘真是有福气呐!”
计世宜冷着脸哼了一声,没有搭他的腔。司徒三自顾自呵呵笑了一阵便也不多话,两人骑了马,一前一后打马疾驰往远处奔去。
司徒三浑然不忌,带着计世宜左弯右绕赶了约一个时辰的路,来到一座草木茂盛、藤灌缠绕的山脚下。计世宜举目四望,层峦起伏不绝,入眼皆是莽莽丛林。
这里,已经离上京有好一段距离了。
司徒三翻身下马笑道:“计公子,请吧!”
计世宜瞅了他一眼,亦下了马。
司徒三笑呵呵的走近来突然出手一掌击向计世宜的马,那马吃痛仰脖嘶鸣一声,砰然倒地挣扎。
“你干什么!”计世宜吃了一惊。
“这是规矩。”司徒三淡淡回应,手上又是一掌,那马顿时气绝。计世宜不由得向他的马望去,只见那马身体一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四蹄蹬了蹬,亦顿时气绝。
他抿了抿唇,眸底闪过一丝厌恶抬眼向苍茫的山间望道:“你要带我上山?”军营中,战马是最亲密的伙伴,看到司徒三这种行为,他心里十分反感。这算是给他下马威吗?哼,也太小瞧他了!
“甄姑娘就在山上。”司徒三微微一笑,又淡淡说道:“当然了你也可以不信。”
“不信?”计世宜冷笑:“我当然信!你们好不容易把我领来了,总不会是为着好玩!你倒是坦白,我也不妨坦白的告诉你一声,老子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把她带走,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龙潭虎穴老子也闯过,还把你们这些小把戏!”
司徒三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又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头道:“好,好!果然是个有情有义有本事的大将军!计将军放心,必定会如你所愿的,哈哈!哈哈哈!计大将军请吧!”
司徒三说毕抬了抬手,自己在前领路。
计世宜一步步跟在他的身后,看似神情放松闲闲无意,实际上整个人已经完全戒备了起来,一边暗暗打量周围的地形记住,一边紧紧盯着司徒三。
两人一言不发的往上行着,越往上山路越崎岖,两边的灌木森林也越来越茂盛,处处可藏身,拐的弯都是死角,根本看不见对面情况。如果对面来了人,乍然出现在面前才会被发现。
计世宜全神贯注,丝毫不敢大意。
司徒三却仍是意态闲闲,突然转头向计世宜瞟了一眼,呵呵笑道:“计公子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要不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计世宜哼了一声,冷冷道:“带路!”
“得,我倒是好心当了驴肝肺了!”司徒三无奈又宽容的自嘲笑笑,丝毫不把计世宜的态度放在眼里,反而指着前方好心笑道:“计公子,前边马上就要到了!”
计世宜飞快的抬起眼角顺着他指的方向瞥了一眼,不做声。
不多会儿,上了一个小坡,转过一道弯,眼前果然豁然开朗。茂密高大的森林倒退了一射之地,眼前一片宽阔的场地,乱石嶙峋,攀爬着些茅草藤木,相之前的森林,眼界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当中靠近山壁的一座孤零零的屋子,泥墙黑瓦,陈旧萧瑟,门前长了许多杂草,不过这屋子看起来仍较牢固,用来关押人再合适不过。
“她在里边?”计世宜突然停住了脚步,双眸炯炯盯着那屋子。
“是啊,”司徒三饶有兴趣的转头望向他,拂了拂衣裳笑道:“怎么,计公子怕了吗?”
计世宜淡淡道:“若是怕就不会来了!”
“好胆识!”司徒三忍不住抚掌呵呵笑起来。笑声未绝,突然闷哼一声,僵硬着脖子目光缓缓的往下望去,不可思议的瞪着心口上插着的一把飞刀,吃力的抬起头,瞪着计世宜:“你,你——”
话未说完,“咕咚”一声栽倒在地,顿时气绝。明亮的阳光从天上照耀下来雪亮的飞刀映着渗出来的鲜红血渍,令人胆战心寒。
计世宜冷冷一笑,轻轻走上前去,踢了踢他的右手,手指缝间夹着的三枚细钢针银光闪亮,针头呈诡异的乌油。
莫非他以为一路上看似无害笑嘻嘻的,自己便会放松了警惕吗?跟西北的胡人起来,他还不够格耍这种小心眼!
计世宜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正午的阳光从头顶直直的投射下来,影子也缩成了脚下的一点。计世宜站在离那屋子两三米开外,盯着里头迟迟不动。
山风吹来树叶芒草沙沙作响。周围一片异样的静谧。
计世宜敛声屏息,锐利的目光四下缓缓一扫,这儿地势复杂,山风一吹处处在响、在动,他也无法发觉何处藏有敌人,但敢肯定,事实上绝不如表面看到的这样平静。
“甄姑娘!甄钰!你在里边吗?”计世宜扬声大叫起来。
屋子里的甄钰饿了一晚上,又饿又渴又累,透过重重的木门有呼唤声传来,她不由精神一振忙起身奔到木门旁边趴在上边听了听,更是一喜,喃喃道:“是他来了!”
心骤然大定,忙站起身向前几步,扬声叫道:“计公子,计公子!”
计世宜大喜脚下上前两步,又高声道:“甄钰,你怎样?”
甄钰忙道:“我没事,可是,这一定是个陷阱,你小心!”
计世宜心中略松,忍住想要冲上去的冲动,冷声大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出来吧!”
对方这样故弄玄虚的不露面,他的心里也颇为不安。他不怕厮杀,但面对这种状况,却是无能为力。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哈哈的大笑声,屋子的门被打开,从里边走出一个穿着灰衣带着面具的人来。计世宜眨了眨眼,方看清后边还有一道严严实实的木门,想必,甄钰就是被关在里头。
计世宜的手捏了捏,脚步往后顿了顿,盯着灰衣人沉声道:“我已经来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灰衣人哼了一声,缓缓说道:“本来还想好好的跟你谈一谈,眼下却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你杀了我的人,还指望有的谈吗?”
计世宜不为所动,淡淡道:“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我可没有等着人来杀的习惯!”说毕扬眉不耐瞪着灰衣人喝道:“你到底放不放人!”
灰衣人瞅了突然间杀气腾腾的计世宜一眼,冷笑道:“你是打算硬抢?”
“那又怎样!”计世宜话音未落,身形骤起,闪电般向灰衣人攻了过去。
在他的世界里,要拼就拼实力,抢先机,他今日来了,本就抱着硬抢的决定,跟绑匪有条件可以讲吗?没有!
灰衣人从未遇过这么不讲道理的“被胁迫者”,吃了一惊,颇有几分狼狈的向旁闪身避开,如果不是计世宜手中没有兵器,恐怕他此时已经受了伤了!
灰衣人恼羞成怒,手中短笛放在唇畔吹奏起来,刺耳的声音倒令计世宜一呆。
嘎嘎的闷响从屋中传来,计世宜目光瞥去,那道沉重的木门缓缓的打开了,他眨了眨眼,一眼便看到昏暗光线中的甄钰,不由得心头一跳。
不料,还不等计世宜做出什么决定,就看到一条铜钱大小、长盈过米的黑白大蛇不知从哪儿窜出来,飞快的向屋子里的甄钰游走过去。
“钰儿!”计世宜大惊失色,想也未想一阵风跟着冲了过去,朝那蛇一掌拍了过去,那蛇反应也快,一击不中便不恋战,飞快的游走上墙,从那投射阳光的小窗溜了出去。
“钰儿,你没事吧!”计世宜双手扶在甄钰肩上。
“我——”甄钰脸色发白喘着气,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蓦然睁大眼向计世宜身后望去惊叫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