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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畅站在他们身后,这一大圈几十个人,都是些老弱妇孺,竟然不见年轻人,几个老大妈低声议论着,吴畅也听的清晰,大致着就是村里也就冯渊这么个年轻人在家了,能挑能动的基本上都出去了,冯渊高中毕业,又在部队呆了两年,复员回家,给市里一个老板开车,平日里除了贴补家用外,也照顾着村里的老幼。
吴畅看了下坐在门墩上的两个老人,五六十岁的模样,皮肤黝黑,两眼涣散,衣服被拉扯的零零散散,也都不见动静,老年丧子,对他们来说更是打击。
“大娘,他们家就冯渊一个孩子吗?”吴畅凑过去小声问了句,有些事情旁人也不好插手,就像冯渊的事,他如果出手救了,下面会怎么样,更是难以想象,就这样被闹着,又挪用了老板二十万,这一系列负担,足以让冯渊这个铁打的小伙累趴下。
老大娘倒也不认生,好声回道:“你是阿渊的同学吧?阿渊上头还有个姐姐,前年被……哎……阿生也是命苦,先丢了闺女,这又折了……”阿生是冯渊爸爸的小名。
吴畅倒是没有想到冯渊家里竟然还是这样,吴畅听着,心里有些压抑,不过很快,公安的车辆紧赶慢赶超过电视台的车,先到了冯渊的家里,碰瓷的三人一见警察来,马上就哑火了,不过倒是那个女的还算有点魄力,拉着一个民警便嗷嗷哭了起来:“警察先生,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吴畅本就对这个女人心存反感,刚想出手教训她一下,却不想她突然呆立住了,随后身子一瘫,软软的坐在了地上,原因无他,那天医院里的那个主治医生还有小护士,竟然都从后面电视台的那辆车里走了下来,小丫头一脸愤愤说道:“景叔,您猜的还真没错,他们果然在头七过来捣乱,还真是厚脸皮呢!”
“魏妤,不要胡说!是非善恶,自有公断的!”老医生一脸淡漠的说道,随后不久,一亮凯迪拉克轿车起起伏伏的开了过来,车停下后,从里面都出来两个年轻小伙,然后搀出一个颇为瘦弱的老人,老人走路有些颤颤巍巍的,好像随时要被风吹倒一般。
嗨,没想到竟然都赶到这一天了,有点意思,吴畅见来的人几乎都向着冯渊一家,心里倒是轻松许多,更令吴畅没有想到的是,不大一会儿竟然开来一辆救护车,救护车里走出来的,竟然是那天那个碰瓷的老大爷,老大爷倒也干脆,下了车,自己一瘸一拐的挪到冯渊父亲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头埋在地上,低声的抽泣着,一句话却也不说。
“老哥哥,我……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这好孩子,我该死啊……”老大爷突然抱住冯阿生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狠狠地给了自己几个掌掴:“我不是人,我被猪油蒙了心了啊,我怎么就迷糊住了,非要坑那么实诚的孩子啊!我是罪人啊,老天爷……”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出给弄得目瞪口呆,老大爷的子女更是完全不知所措了,他们更是没有想到老大爷会玩这一出,毕竟之前都先跑了,寒了老人的心,这会儿也有些心虚,那个妇女倒是想壮胆上去说两句,可是被他丈夫儿子死死地拉着,这女人也有本事,眼睛一翻,竟然装晕了,吴畅看着有些傻眼,不过也懒得去管他,冯渊说的没错,或许他的死,会让这个家庭过得更加好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可是吴畅总觉得,如果冯渊活着,他的家庭还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