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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玛的酒馆生意一向不错。等奎赶到时,酒馆大厅已坐满了人。和亚特玛夫人打过招呼,奎便领着众人走上了二楼,选了间大窗户的包厢,安顿下来。
侍女们很快送来净手的水壶和解渴的瓜果,精神不错的亚特玛夫人跟着亲自端来了美酒,为众人逐一斟满。
“有劳了,夫人。”血乌鸦笑吟吟的打量着一身黑纱的孀妇,目光中透着莫名的欣赏。
“您别客气。”亚特玛夫人微笑着回礼,“请慢用。”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西薇娅探身出窗台,仰望着高悬的明月。
亚特玛夫人笑道:“这是鲁·高因今年最圆的月亮。”
瞥了眼兴致正浓的奎,弗拉维笑着发出邀请,“亚特玛夫人,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坐下来喝几杯吧。”
“这,怎么好……”亚特玛只当是熟客的寒暄,可话音未落,人家已经留出了位置。
“没关系,我们在鲁·高因也没多少朋友,如果不忙的话,就留下来跟我们讲讲鲁·高因的趣事吧。”血乌鸦紧跟着发出邀请。
“那好吧。”亚特玛欣然点头,轻轻褪下短靴,走入美人中间。束在脚踝的金丝环映着雪色的嫩白肌肤,一闪而逝,淡淡的异香旋即在包间内升起。
从孀妇堆叠在脚踝的乌黑绸裤上抬起目光,血乌鸦微笑着举杯,“为明月,干杯。”
“干杯”
坎杜拉斯,沃特塞都利弗,下城区。
克里斯蒂安男爵正手捧着醉人的美酒,仰着着高悬的明月。窗外是一栋栋刺向天穹的塔尖,目光越过铺着猩红地毯的地板,来的下层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
长长的餐桌四角而放,将偌大的房间紧密围起,落座的宾客衣着华丽,频频举杯,相邻的客人还不时发出刻意压低的笑语。
这是下城区一栋经过多次扩建的私人宅邸,虽然附近的居民很少见到宅邸的主人出入,但却都知道今晚,宅邸的主人在宴请宾客。
宴会气氛热烈,却不见一个侍者和女仆。更奇怪的是,作为整个宴会的主角,克里斯蒂安男爵并不在场。
男爵一动不动的矗立在圣光十字无法照耀的黑暗边缘,默默凝视着缓慢爬升的明月。寂静的阁楼,除了红酒划过玻璃杯的轻响,只剩下从窗台一座精致沙漏内传出的,沙沙的流沙声。
银行穹顶上的钟楼,已经敲过了12下,宾客们纷纷取下餐巾,拭净嘴唇,起身向阁楼走去。
很快,一个个沉默的身影,就挤满了男爵身后的空间,融入无边的黑暗。
男爵优雅的端起酒杯,将红酒送入苍白的嘴唇。
“我只要罗莎琳德。”
浓稠的黑暗肆意弥漫,吹打着男爵背后的华丽披风,卷起充斥着**的狂涛。玻璃窗无声碎裂,一道道跳跃的弧线,串联起此起彼伏的屋脊,冲向上城区。
酒杯在男爵的手指间砰然炸碎,翻卷的披风一闪而逝,只留下两抹妖异的残红。
扭曲的影像飞掠身后,耸立在半山腰高墙,火盆摇曳,却如往常一样,不见卫兵。男爵狞笑,这些散漫的女人,血腥还未散去,就已学会享受奢侈的和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