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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按照宋修平的看法,城下的这些百姓落到鲜卑人的手里,那是生不如死,与其让这些鲜卑禽兽蹂躏,倒不如我来解脱了他们,免得他们再受折磨。于是,宋修平下令城中的弓弩手,尽量瞄准鲜卑人射击,如果误伤到百姓,也无所谓。当兵的那都是得听令行事,尽管知道,由于鲜卑人和老百姓纠缠在一起,现在放箭,那百姓们就会有不少死在自家兵马的弓箭之下,可这毕竟是上面的命令,再说,仔细一想也是,与其让这些百姓含冤上路,倒不如一人送他们一个鲜卑人垫背,路上也能消一消气。
想通了,这城头上的弓箭就如雨点一般泼洒下来。鲜卑人和城下的老百姓谁都没有想到宋修平会有这么一手,顿时就有数十个鲜卑人还有百十多个百姓丧生在弓箭之下。老百姓在下边就更是哭闹开了,城头上的官兵怎么冲着我们放箭呢可宋修平不管这些,命令弓箭手迅速更换箭支,继续射击,第二轮,再次射死几十个鲜卑人,还有几十个百姓。
这下子,鲜卑人有些憷头了,他们没想到,城头上的官兵这么狠,这简直就是无视敌我的无差别攻击啊鲜卑人就算是再没受过教育,那也知道汉人向来讲究仁义,别说对自己的百姓,就算是对敌人,有的时候都好的过分,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的颠覆了鲜卑人的印象,他们这么一发楞,旁边的百姓可总算是找到了逃命的机会,呼呼啦啦的四散奔逃,有的,向不远处的山林逃遁,有的,向自己家所在的方向逃遁,这两个方向,其实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鲜卑人是骑兵,老百姓跑的再快,那始终是两条腿,比起四条腿的骏马,那差了太多,只要鲜卑人缓过神来,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都给解决掉。这就是平民百姓的弱势,行动当中没有思考的成分,也只能说是愚民政策害人不浅。
当然,也有脑子灵活的,虽然看到城头上的兵士不分敌我乱射一气,但看到鲜卑人出现混乱,他们心里也多少琢磨过一点味儿来,反正落到鲜卑人手里也是死,不如死前有个伴一块儿上路不是,等看到鲜卑人这一发愣,这些明白事儿的人便呼呼啦啦的跑到城墙根儿哪里一蜷,心说听天由命,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这一躲,正好躲在那一线生机上,对于弓箭手来说,社稷死角就在城墙下面,一般敌人攻城,离得远的,在弓箭射程范围之内的,用弓箭攻击,等到敌人突破弓箭防线,来到城下时,防守工具就由弓箭变为了滚木礌石,沸水火油。今天这个情况,用不着这些近距离防守的东西,所以老百姓跑到城墙之下,虽然仍在鲜卑人的攻击范围之内,但却躲进了弓箭的射击死角,城头上的弓箭手看到老百姓与鲜卑人脱离开了,那更是一通猛射,顷刻之间,又是几十个鲜卑人坠马身亡。
草原民族打野战是一把好手,骑兵纵横,所向披靡,可让他们攻打城池,他们就有点麻爪了,你要是有组织的鲜卑军队,有步兵,有骑兵,携带攻城器械,那还能来个攻城战,但这次来的鲜卑人不是那么回事,前面说过了,这些鲜卑人就是临近雍州的几个鲜卑部落的人,来到汉境是为了抢夺财物,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和汉朝的军队作战,所以是清一色的骑兵部队,还没有攻城器械。你说你骑术再高,你跳不过城墙去,你再勇猛,往城门上或者城墙上一撞,那也是个死,
而且这次鲜卑的人马来的不多,几个部落能有多少人,再分摊到三个县,每个县也就是三千来人,可这三千多人当中,有处在合适年龄的青壮年,但还有一半是老弱妇孺,别小看这些老弱妇孺,就好像狼一样,不管是老狼、母狼、病狼还是小狼,那天生就是会伤人的,青壮鲜卑人在前面冲杀,这些老弱就在后面收缴战利品,搜索金银财物,抢掠粮食布匹。
现在在城地下的,就是鲜卑部族中的青壮,那死一个少一个,而且这些鲜卑人也都不傻,自己是出来抢劫的,为的是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可要是把命给搭上,那自己家中就没了顶梁柱,自己的父母妻儿,到时就会变成部落其他人家的奴隶别看大家都是一个部落的,弱肉强食这个法则却在此通用。所以被城上连射了几轮,损失了百十多人,下面这些本就没什么战斗**的鲜卑人顿时拨转马头,逃离弓箭的射程,城底下固然有汉族人,可城外面到处乱跑的汉族人更多,还是去追那些人比较安全所以那些慌不择路,净找宽敞地方逃跑的汉族百姓就难逃一劫。宋修平在城头上看着鲜卑人撤退,心中又是庆幸,又是痛恨,庆幸的是城池无恙,痛恨的是外面逃跑的百姓难逃厄运,可让他出城去救援,他是一万个不敢,只能是眼不见为净,扭过头,整顿县内的事情。
黄陵县这一通无差别射击,让鲜卑人有了忌惮,不敢过分逼近城池,所以在黄陵县聚集的百姓损失了差不多一半,尽管也算是伤亡惨重,但比起宜君那边来却是好了很多,而尽管消灭了百十个鲜卑人,说起来也算是一份战功,可问题是平民当中一部分伤亡也是守军造成的,所以县令宋修平也不敢把这个事情大张旗鼓的报到朝廷去奏捷,毕竟要是让朝廷中的那些儒家文人知道了详细情况,他宋修平的结局恐怕连那怯敌畏战的朱勇都赶不上。
这两个县的百姓死伤惨重,洛川县的情况相比之下就要好上很多,倒不是鲜卑人没有到洛川来折腾,相反的,去洛川县的鲜卑人最多,因为洛川县的位置是三县当中最突出的一个。洛川县的县令姓王,叫王山魁,名字够大气,好像很彪悍,但这个人的胆量就跟宜君县的县令朱勇一样,比起针尖儿稍微大那么一点。洛川县周边村庄的数万百姓到了洛川县城,这位王县令愁得头发都快白了,让他开城门那是比登天还难,只是龟缩在城中,对城下的百姓不闻不问。
如果只有这个王山魁在洛川县,那城下的数万百姓的命运恐怕就跟宜君县一样。好在,在洛川城中,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姓韩,叫韩殿远,任职洛川县尉。在汉朝,县令,是管理政事的,而县尉,是管理军事的,这两个人的职位算是平级,可按照大汉朝的官制调理,文官节制武将,县令对于县内的军队虽然没有指挥权,但对军队的重大军事行动有参与的权力。任何一个王朝对于基层的军事力量都是提防的,武装力量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如果失去了钳制措施,那这个国家就将会陷入内乱与战火之中。汉朝的官制是比较明确的,对于高层武将,在权力上和文官集团分庭抗礼,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压过文官集团,但地方上的基层武将,却必须受到地方政府的节制,这一点,不管是文官集团当政还是武官集团当政都不曾变更过。而地方上的武将们平日里也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自己还要在人家这个地方驻防,吃穿住用那都离不开地方政府的供给,何必为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和地方政府闹得不愉快呢。
这个韩殿远本来也是老老实实的遵从大汉官场上的这个潜规则的,但是这一次,在处理百姓的问题上,他和王山魁发生了意见冲突。为什么呢,因为韩殿远的出身。宜君县、黄陵县的整个高层人员,都是他们本县的人士,大汉朝在官员选拔上实行的是察举制,是通过地方推选来敲定地方官员的任命,像县城的官,自然由本县的耆老们推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