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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的珠宝,明亮的牛油灯,身穿色彩斑斓的袍服的贵族和贵妇们,原本恬静安详的天鹅堡在九月十九日这一天显得异常的热闹豪华。这原本并不是埃罗帕西娅希望看到的,在她的愿望中,天鹅堡原本应该永远显得那么安宁,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整片衬托着天鹅堡的山谷都变成自己逃避喧闹世界的乐园。
这个愿望在一段时间以前的确实现了,天鹅堡曾经成为她避开世俗眼光的避难所,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从菲特琳娜降生那天起,天鹅堡就再也没有能安静下来。
在众望所归中生下菲特琳娜的埃罗帕西娅,无法逃避的被卷入了一场关乎罗马帝国未来的漩涡之中,而玛蒂娜临终前的遗言,则彻底把她放在了这个漩涡的最中心。
即便到了现在,埃罗帕西娅也不明白玛蒂娜为什么要选择她做为自己的继任者,从那些传言中,她知道那位耶路撒冷女王更适合罗马皇后的地位,即便是阿赛琳也因为她在地中海上展示出的强硬拥有着众多的拥护者,可是玛蒂娜最终却选择了她。
也许正如同玛蒂娜临终前最后喊出的那句话一样,嫉妒和积怨让那位少年夭折的小皇后宁可选择一个更加令她嫉恨的女人,也不愿意看到之前的那些情敌得意的坐上皇后的宝座。
“陛下,您要去哪?”女官长看着漫不经心的向着门口走去的皇后低声问,看到埃罗帕西娅有些疑惑的眼神,女官长来到她的身边低声说“这个时候您不能见任何人,更不能和任何人说话,按照罗马宫廷的礼仪……”
“我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保持皇后的尊严和体统,”埃罗帕西娅打断了女官长的话“我也知道这个时候随意和任何人说话无疑会让其他人产生误会,我是罗马的皇后,对吗?”
“请原谅陛下,”看到皇后眼中露出的不悦神色,女官长躬身行礼“不过这是我的职责。”
“夫人,暂时放下那些职责吧,”伦格大步走进了房间,看着对峙似的两个人,他笑呵呵的向女官长说“让我的妻子放松一下,要知道她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就和我不喜欢一样。”
说着,伦格走到埃罗帕西娅面前,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身:“对不起,天鹅堡原本应该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看到丈夫眼中的歉意,埃罗帕西娅笑了起来,她轻轻为伦格抚平紫袍上的一个褶皱,然后在没米看了他一阵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你的妻子,是罗马皇后,这就已经注定我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了,现在我只希望这样的宴会要少一些,也许一年一次我还是能接受的,不过我想既然能在这里举行这样的宴会,那么也一定能把我的一些朋友邀请过来,不是吗?”
“你在和皇帝谈条件,那么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伦格有些好笑的问着,当他揽在埃罗帕西娅身后的双手变得用力时,他听到了妻子发出的略显急促的呼吸。伦格回头向女官长微微示意,就在他要揽着妻子走进卧室时,一个略显紧张的身影从门口传来传来:“打扰了陛下。”
伦格回过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胡斯弥尔,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年轻的书记官尽管想显得安然镇定,可对他异常熟悉的伦格还是能发现他脸上的那一丝紧张。
伦格向胡斯弥尔走去,当听到书记官微微欠身在他耳边说出的一句话后,伦格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些许诧异。
“现在在哪?”他低声问着,看到书记官忍不住要看向埃罗帕西娅的样子,伦格一把抓住胡斯弥尔的肩膀向门外走去“带我去,但愿她没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埃罗帕西娅有些意外的看着走向门外的伦格,当看到他在门口停下来转身望过来时,她看到伦格脸上露出的一丝无奈的苦笑。
“阿赛琳来了。”
伦格的话让埃罗帕西娅不禁微微愕然,她的心头立刻浮现出那个令她印象深刻的女海盗,一想到她当初忽然来到自己的寝宫拜访时的那种样子,埃罗帕西娅开始明白胡斯弥尔为什么会显得那么紧张。
尽管这次名义上是由皇后在自己的私人城堡里举行的宴会,但是罗马人却都知道,这里发将是意味着随着新法颁布,皇帝将正式选择和承认那些被他视为可以信任的大臣的开始。
在君士坦丁堡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正在流传着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那就是皇帝似乎有意要在所有罗马大臣中选择一些足以能够胜任的人,让他们为帝国处理日常国务。
这个传言让很多人立刻意识到罗马的政局可能将会发生的巨大变化,虽然还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个传言的真是,可是人们从近年来发生的事情上,却隐约猜测到这个传言的确有着真实的依据。
纵观伦格登基之后就会发现,他真正能够在君士坦丁堡安静的处理政务的时间几乎少得可怜,巨大多数时间他是和他的近卫军或者是罗马军团渡过,甚至在玛蒂娜已经怀孕期间,他还不得不把繁重的国务交给年幼体弱的妻子。
随着保加利亚的收复和塞浦路斯的回归,罗马帝国的疆域正在缓慢却又明显的向外扩张,已经有人开始想象伦格有一天会如同巴西尔二世那样,一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要在军营中和他的士兵们一起度过,而巴西尔二世如此做的结果,就是在他用一生时间重新换取来了罗马最后的辉煌之后,却又因为对国政的延误令帝国在他身后很快再次陷入了困境之中。
这样的想法让很多罗马人想到那个传言似乎并不荒谬,随着疆域的扩大,不能经常亲自主政的皇帝,将需要一个向他负责的机构,甚至已经有人在私下里称呼这个机构为枢密院。这就让人们意识到,这次由皇后举办的宴会,也许就是皇帝选择第一任枢密院官员的开始。
这样的想法让那些自认有资格得到皇帝赏识的人不禁欢喜雀跃,他们想到了成为一旦枢密大臣所带来的权力与荣耀,这就让天鹅堡里举办的这次宴会显得更加重要。
埃罗帕西娅想象着阿赛琳忽然出现在那些罗马人当中是个什么样的情景,虽然她不能立刻去看上一眼,不过她能猜测的出,那种令人感到好笑的样子肯定颇为壮观。
“我的丈夫能统治一个帝国,但是他却统治不了他的女人。”埃罗帕西娅向站在旁边的女官长悠然一笑,随后向着房间里缓步走去。
被牛油灯衬托得异常明亮的大厅中间,出现了个颇为奇怪的情景。
一大群穿戴华丽的罗马将军围拢着被女仆搀扶的阿赛琳站在大厅中央,而在他们的外围,则出现了一大片显得颇为突兀的空地。
除了那些海军将领,罗马大臣们尽量和这群人离得远远的,他们时不时的会向那个站在中间的美丽女人看上一眼,不过却没有人主动的走过去攀谈。
按照去世的玛蒂娜生前的遗言,埃罗帕西娅不但出人意料的成为了罗马皇后,而且还成为了皇子亚历山大的抚养人。
虽然众所周知埃罗帕西娅似乎没有玛蒂娜那样令人胆寒的辛辣手段,但是做为具有庞大势力的狄奥多家族的成员和罗马皇后,人们已经逐渐接受了她的地位。
而在这样一个可能真的是要决定是否会被枢密院的关键时刻,贵族们自然显得更加谨慎,他们小心的离那位女伯爵远远的,不过却又不敢显得过于生疏,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就能把男人迷惑得可以为她赴汤蹈火的女人,会不会因为恼怒对她的冷漠,而向皇帝说些破坏别人前途的话。
罗马人的圆滑和世故在这个时候完全展现了出来,贵族们既不会主动的融入那些旗帜鲜明的表示出对阿赛琳效忠的海军将领中去,也不会刻意显出疏离,他们有时候会有意无意的向那位女伯爵遥遥致敬,然后在她的眼神稍一挪开后,就立刻看向别处,似乎自己之前的举动只是无意间的巧合。
这种怪异的气氛在伦格出现之后达到了顶峰,无数双眼睛看着走进大厅的皇帝,望着他缓缓的走进大厅,看着站在大厅中央,已经自动让开道路的海军将领们中间的阿赛琳,所有人不禁在这一刻略显紧张起来。
阿赛琳似乎丝毫没有要迎着伦格走过去的意思,她的嘴角微微弯着,看上去显得似笑非笑,那种奇怪的样子让围拢在旁边的将军们不禁有些紧张。
如果是皇帝最终拗不过他执拗的情人,主动走到阿赛琳面前,那会是什么样子?
这样的想法让人们不禁感到愕然,他们知道如果那样无疑将是对做为皇后的埃罗帕西娅的极大侮辱,一想起当初玛蒂娜因为嫉妒曾经险些把罗马帝国闹得不得安生,有人不禁开始暗暗抱怨起皇帝的风流来。可是阿赛琳显然没有要委屈自己的意思,她的一只手搭在女仆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本能的随意护着刚刚伤愈的小腹,不过她这个样去更加令人感到诱惑,因为一段时间来的修养,她原本充满力量之美的身躯显得更丰满了些,这就让她美丽的胸部变得更显现出女人天生的魅力,看着她这个样子,很多贵族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能彻底让男人沉沦痴迷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