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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丁医院是中世纪时代的一个奇迹。做为叙利亚最后一个赞吉时代的统治者。他的一生中的确曾经做过很多令人称道也令人憎恨的事。不论是十字军还是己的部族。他都曾经毫不留情的予以洗劫。为了与萨拉丁对抗。他也曾经与己的敌人暗通款曲。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抹杀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有意义的事。
努尔丁医院就是其中一个代表。
做为后来阿拉伯世界规模最大的医学学府和博物馆。曾经在前世浏览过这座中东医学宝库的伦格对这里印象很深。
和同时代依然在黑暗中挣扎。依然以愚昧的方法医治或者干脆说是折磨病人的欧洲不同。阿拉伯人对医学的研究甚至可以追溯到穆罕默德的时代。
长期的研究和不受宗教影响而只追求科学的态度让他们拥有着欧洲人无法比拟的医学技术。这让伦格不禁想到那些曾在雷纳德或是雷蒙的军营里见过的所谓法兰克医生。
那些人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当有人需要他们治疗的时候。他们更多的是用残酷的方法摆布他们。伦格曾经亲眼看到一个满嘴酒气的医生用烧得通红的大刀一刀砍下一个因为伤口发炎而伤口溃烂的人的小腿。
和阿拉伯人相比。欧洲人的愚昧在这个时代显得那么明也是萨拉丁最后取得圣地之战的胜利的原因。
伦格一边思索着。一边和阿迪勒沿着似曾相识地道路向前走去。想象着一些地方在千年之后的样子。他暗暗眼前一些以后无法看到的东西惋惜。事实上努尔丁医院曾经在历史上历经数次毁灭。除了两次历史上著名地大火。后来英国人十八世纪在这里地洗劫则是最大的破坏。
“所谓的文明人往往回做最野蛮的事。”伦格心里对那个号称后世绅士典范的国家一阵鄙夷。不过这个时候的英国还不过是欧洲一个不大不小地角色。那个不会说英语地英国国王。也应该还在为变着相的琢磨给己的朝廷开源节流而煞费苦心。
因为突然休闲下来开始胡思乱想的伦格。在宦官带领下走过了一条很熟悉的横跨的两座主塔中间的空中走廊。终于在一个由众多卫兵把守的方面门口停了下来。
“抱歉我的朋友。”阿迪勒忽然转身向伦格稍带歉意的点点头。然后他走到一个身穿华丽盔甲地武士面前结下身上的腰刀“这是一个阿里廓宰。我们称为解剑人。当他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要觐见苏丹必须接触武装。”
“这是必须的。”伦格微笑着也解下腰间的佩剑。对于那些动辄就因为携带武器的权突。伦格是颇为不屑地。至少他不认为能够携带一柄武器真的就能为己带来什么了不得地荣誉。难道还能指望用一柄佩剑再次威胁萨拉丁吗?
看着阿迪勒略带歉意却依然注视己的眼神。伦格稍一犹豫就明白了过来。他伸手入怀。拿出了那柄曾经用来威胁萨拉丁的匕首递了过去。
“贡布雷子爵佩剑一柄。随身匕首一柄!”
那个被称为解剑人的武士高声用出人意料的娴熟希腊语唱和着。看到伦格奇怪的表情。阿迪勒一边在前引路一边解释:“阿里廓宰都是我们这里的语言大师。他们当中甚至有些人懂得十几种语言。要知道他们必须面对众多的外族人。所以他他们必须懂得他们的语言。否则会引起很多误会。”说着他在宦官打开一道紧闭的房门前略微回头补充着“其实他们也是老师。很多人都和他们学习语言。”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病床。白色的纱帘。一晃间伦格还以为己走进了一间现代医院的病房。
虽然阿拉伯人崇尚白色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传统。但是把病房布置成白色。却不能不说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创举。
在这一片干净的白色中间。萨拉丁安静的躺在铺陈的很厚的垫子上。为了避免受凉。那些阿拉伯医官一反传统他铺了张很舒服的床。这让他。而不是一位中世纪的埃及苏丹。
刚刚看到萨拉丁的时候。伦格看到了阿迪勒眼中闪过的兴奋。虽然只是一晃然后就归于平静。但是他还是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这位苏丹爱将激动的情绪。
“安拉保佑。您终于痊愈了。”阿迪勒走上去跪在床边亲吻着萨拉丁的袍角。他尽量让己的声音显得平和。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掩饰的些微颤抖让萨拉丁不由露出轻笑。
“圣地在等待。所以穆圣命令我回来为他在人间服务。”萨拉丁向阿迪勒示意站起来。然后他抬头看着后面的伦格继续说:“不过这个命令是经由一个异教徒的手来传达的。我应该说这是安拉给我的一个启示。”
“苏丹。您能痊愈的确是一个奇妙的安排。”伦格用只有己才懂得的暗喻回答着。这段时间他不停的在想如果没有己的出现。历史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的时候。就总是因为陷入可能与不可能的矛盾不得不放弃那种已经没有意义的猜测。
“还没有人来过。我禁止那些医官告诉别人我已经痊愈了。”萨拉丁在医官的帮助下靠在软垫上“他们只知道我的伤势已经好转。可是还不知道我已经彻我警告医官。如果有人说出我现在的病情。我会把他们像努尔丁似的用毯子裹起来扔到沙漠里喂秃鹰。”
说着他用阿拉伯语对身边的医官说了句话。立刻那个医官吓得跪在地上激动的起誓。虽然听不到他说什么。可从他不住地喊着安拉的名字。伦格可以猜测到他是多么的郑重其事地在赌咒发誓保守秘密。
这让他再次见到了一位埃及苏丹地威严和残酷。想到在后世无数人曾经为萨拉丁的慷慨和仁慈而赞美。伦格不由对他们那种因崇拜而盲目的好感颇有微词。那些人在无限制的放大萨拉丁美德的时候。却忘记了他同时还是一个令人生畏的埃及苏丹。
“那么我该把你怎么办呢。子爵?”在遣走医官之后萨拉丁突然抬头看着伦格。他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地语。他还略显苍白地脸上带着少许的疲惫。那条伤疤随着脸颊的颤动微微扭曲着“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