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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立言的车边走来很多的司机,他的车子停在这里堵住了一条路上的车。他们不停的拍打着尹立言的车窗。粗俗不堪的话语张嘴就出。他们不敢大动作。因为他们看到车子的名贵,生怕划伤了要赔偿。本来就热闹的街头,此刻更是杂乱无章。
闻讯赶来的交警制止住众多司机,在人群中敲着他的车窗。
‘砰——’玻璃碎裂的声音。是驾驶座车窗碎裂,露出了尹立言黑沉的侧颜,周围的人下意识躲开。却也安静下来。
有些人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车子里的人,他竟然用手机打碎了车窗玻璃。而那张只是脸侧颜都完美的男人。眼神却如死灰妲。
他扭头对着外面的人,声音冰冷如地狱:“都给我滚开。”
交警刚开始一怔。而后气恼不已,觉得权威受到威胁,凛声警告:“你这样违反了交通规则。我们要。。。喂。。你。。”
交警的话还没说完,白色的车子便如利剑般驶出人群。让交警措手不及。而周围的人大叫着躲避,刚才安静的氛围又一次炸开了锅。
车子中,尹立言面容隐忍,牙根紧要。他的左手还流着鲜血。上面粘着细碎玻璃碴。他却像是没知觉一般。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窀。
他眼眸血红,心中滕发的窒闷几乎将他憋断了气。他怎么会陷入如此的境地。他怎么告诉依一事实,他又怎么能残忍的告诉那个笑容清浅什么也不知道的女人真相。
他觉得他被困进了一个死胡同,周围都是黑漆高耸的墙壁。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手腕一转,拐向了左边的小路。
车子在临安市一家五星级酒店宁萨酒店停下,尹立言将手中的钥匙扔给门童,就抬步走进酒店。直奔电梯。电梯正在下来的过程,尹立言双手插在兜里,眼神目视前方却已然放空。
“叮——”电梯到达,引回了他的神思。他抬眼。却看到电梯中很眼熟的一个人。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电梯里的人却率先开口。
“这不是尹总么?怎么到这里来了?”电梯中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的肖成在看到尹立言的时候,笑容满面。
尹家可能外人不清楚,可他肖成是门清。当初他还是市长的时候,尹家当家的还是尹至中。他们可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不过,这个朋友或许是另一方面的。自古,官商不分离。商靠官走门路,官靠商敛钱财。
现在尹氏集团可是尹立言掌权,而这位尹总却是低调的不行。报纸杂志都搜寻不到他的一点消息。如今不期而遇,他怎么说也不能断了一条门路不是。
尹立言寻思片刻,才将眼前的人对号入座。他拿出一惯的交际手段。嘴角挂起笑意。
“原来是肖市长。久仰。”
“不敢当,我早就不是市长了。如今就是个闲散老人。等着进棺材呢。”肖成摆摆手谦虚道。
“这位是?”尹立言目光看着肖成身后沉默却气场十足的年轻人。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肖成一听,十分欣喜的侧身,眼光中满是骄傲。
“这是犬子,肖子宁。”
肖子宁礼貌的向前一步,伸出右手。
“尹总,很高兴认识你。”
尹立言笑,同样伸手:“幸会。”
“尹总今晚来到我的酒店,算是有缘,不如我为尹总开个总统套房。账记我账上就好。”
尹立言微笑,放下的手插进裤兜里。样子随意懒散。
“心领了,我只是来这里接个人。一会就走。就不麻烦肖总了。”
谈话间,尹立言便明了,原来宁萨公司的大老板是肖子宁,他以前一直以为是肖成。看样子,肖成倒是聪明。虽说离开政界,但是毕竟还吃着公家的饭。不敢大张旗鼓弄副业。但是儿子就不一样了。他还能利用在位期间的门路替儿子开拓疆土。
听到尹立言委婉的拒绝,肖子宁也没再坚持。只是拿出名片递上前。
“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我们以后有合作。”
尹立言接过,低头看了一眼。却是没了动作。
最后,撇下一句:“真是不好意思,来得匆忙没拿名片。希望不要见怪。”
肖子宁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面上还是十分好脾气。
“没关系,那我就等着尹总的联系了。”
肖成在一旁听着。一双精光显现的眸子里笑意满满。心中却错综复杂。
最后三人站在那里道别,尹立言扼首走进电梯。面带微笑的看着电梯门隔开视线。外面的两人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笑容消失。对视而望。
“子宁,此人虽说看着温润。但是手段比他父亲还果断。你以后要多个心眼了。”肖成扭身向外走去。
肖子宁并肩走着,面色阴冷:“我看得出来。不过,我还记得陆辰希和他的关系不差。”
“哼,别提那个人,高傲的厉害。心思也十分难猜。还有凉成文那老家伙,都成那样了,还不安分。我根本就找不到他手里拿的那份证据。什么线索都不查不到。我想除了从他嘴里知道,其它方法都不太可能。”
“我不是听你说过,他有个女儿么?”肖子宁若有所思。
肖成走出酒店坐进车里。肖子宁随后而入。车子平稳的向前开着。
肖成眉心紧蹙。缓缓道来:“凉成文手中那份证据太危险。而他的女儿或许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但是现在我还不想动。”
“为什么?”肖子宁不解。
“我需要凉成文醒来。否则什么都白搭。她现在正在全力救治她父亲。我何必阻拦。更何况,我查到一个意外的信息。那就是,他女儿和陆辰希竟然是夫妻关系。我更不能轻举妄动。”
肖子宁眼中划过狠戾:“那让凉成文一直昏睡着不是更好。”
肖成摇头:“你不懂,当时凉成文出事后,我就收到一个匿名信箱。里面有凉成文收集的证据,说是要是凉成文不在了,那证据将会曝光。早知道当初我就。。。”
肖成说道这里,消了话音。眼神盯着外面思绪万千。
“凉成文的女儿叫什么?”
“凉云茉。”
凉云茉!肖子宁嘴里呢喃这三个字。冷冽的脸庞上划过一丝笑意。阴谋味浓烈。
陆辰希的老婆么?真有意思。
宁萨酒店的豪华房间。尹立言站在窗前静默不语。身后沙发上坐着一个梅红色长发女人,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窝在沙发中,大波浪头发掩盖了姣好的面容。浑身的气质和尹立言十分相似。温润如水。一双眼眸中却水润朦胧。真是人见犹怜。
“哥,你骂我好了。别什么都不说。”尹依一嗓音细润。带着哭腔。尹立言一进门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什么都没说过。她心里很慌。
尹立言眸色清冷。说出的话却带着无奈:“依一,你这样出来,妈会多担心。你身体不舒服她就从临安市赶去美国。你如今却任性的偷偷回来。”
尹依一听闻,眼中聚集的朦胧终究落了下来。
“我对不起爸妈。还有哥。但我。。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哽咽的像是说不下去。
尹立言回身看到她这个样子,却什么脾气都没有了,迈开步子坐到她的旁边。将他揽在怀里。
“我都知道。可是你确定这是你最好的决定么?”
他该怎么告诉她。她的坚持与执着是如此傻。
“哥。”尹依一靠近他的怀里。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眼中的泪更加泛滥。“我多爱他。你最懂。我们一起长大。十三岁那年,我和你去陆叔叔家做客。认识了他。而后,每次你和他出去玩,我必然要跟着你。陆叔叔和陆阿姨还笑着说,让依一以后做我们辰希的老婆好了。我把这句话记了十几年。几乎成了一种执念。我十四岁那年,他离开陆家,我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他。我求着你带我去找他。你说他需要成长。我也需要。我就听着你的话,不停让自己变好。让自己成长。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二十岁了。身上的气息虽然变的成熟,可我还是知道,那是我苦苦追寻的气息。”
“依一......”
“我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心中这点执念,总想着等他有一天一定能看到。我努力考进他所在的大学。只为离他更近一点。他待我也很好。眉眼间的笑意是我不可忘却的温暖。哥,我如今26岁了,他也28岁了。我们不年轻了。可我却还未冲动过。他的性子我也不曾见他冲动。可能他离开陆家算是最冲动的事情。可我觉得他看似冲动的举动,其实是十分理智的。我总是私下暗示他,他却总是当做不懂。我不傻,他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懂我的心思。我总是告诉自己,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可是,哥,我太骄傲了太要面子了。我总是没能冲动一次。当着他的面说出我最真实的感情。而今,我真得想疯狂一次。”
她的泪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渗进他的心脏。像浸了毒药一般灼烧的厉害。他的喉咙也仿佛被毒哑一般,说不出话来。只是环着她的肩膀。给她依靠。
他知道她爱着,却没想过爱得如此深如此卑微小心翼翼。他也懂陆辰希,纵使他知道依一的心思,他都不会刻意远离或者排斥。他真得对她就如妹妹。一个如此冷静又不失温情的人,依一如何能逃得脱。
包括那个处事温顿,笑容温暖清浅。举动大方的女人。也无法逃离是么?
陆辰希啊陆辰希!你竟然在谈笑间就栓住了如此两个女人的欢喜伤悲。
他本来在来的路上已经决定了,要好好和依一说。告诉她事实真相。但是,她如今在他怀里,声泪俱下的告诉她心中执念。他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尹立言拿出纸巾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把手机拿出来,我给爸妈说一声。他们一定会着急的。”
“我发过短信了。告诉他们来找你了。”
尹立言点点头。放下心。
这一夜注定不平凡,陆辰希因为一个案子一直忙了一夜,凉云茉在医院一直守着陆玥玥。而尹立言站在房间的阳台上一夜未眠。被尹立言逼着去睡觉的尹依一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凉云茉给陆玥玥检查完走出病房的时候,看到了长时间不见的师兄张祈。他穿着干净平展的白大褂向她走来。
“师兄。回来了。”她浅笑问候。
张祈点头,看着她不满血丝的眼睛。还有明显染着疲倦的脸颊。关心问道:“怎么这么疲倦?昨晚陪了一晚上么?”
凉云茉点点头:“昨天玥玥刚醒来,我怕有什么变故。守着心里也放心。”
张祈笑着打趣:“行了,看你的眼睛都成熊猫眼了。赶快去休息吧。我可以帮你看着了。”
凉云茉报以感激一笑。想着陆玥玥确实没大碍了。只要好好休养就成。她也交待简星让她去买些清粥给玥玥吃下。一晚呆在这里。除了昨晚陆辰希打电话给她说他要忙一晚。想必现在还在事务所忙吧。他一忙肯定忘了吃饭。
“那师兄,就麻烦你了。我回家收拾一下自己。”
“不着急,顺便睡一会,你这样怎么能给病人看病呢。去吧。”
凉云茉从医院出来,就打车去了事务所。她的手机早就没电了,本来想打个电话给陆辰希,看样子是打不成了。
她在路过一家早餐店的时候,专门下车买了几份早餐。她想着事务所忙起来,周曼和孔涛肯定也在。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事务所,却是不同的心情和待遇。想起第一次来时的狼狈和伤感。她的脸上忍不住的带笑呢。她一进事务所,站在前台接待的是一位女孩。看样子是刚招来的大学生。青涩的面庞还未褪去。
看到她来还微笑的询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她的。
凉云茉却是挺需要帮助的。这算是第一次走进这里,实在不知道如何走动。她就谦虚询问:“请问,陆辰希办公室在哪里?”
许是被凉云茉的问题给怔住了一样,女孩睁着大眼,有些惊诧。面前的女人披着长发,没有刘海遮挡的额头饱满白皙,一双含笑的黑眸清淡雅致。没有刻意打扮,只是一件白色开襟毛衫。人淡如菊。身材婀娜气质清雅。浑身带给人一直清冷不做作的舒服感。让她同样作为一个女人都有一时的失神。
“你找老板打官司?他不太好请的。不如我介绍几个好一点的律师吧。”女孩心细如尘,也很热情。句句在为她着想。
凉云茉失笑,却也对她抱有好感。如今这么心细热情又态度好的前台还真是蛮少的。
“我不是找他来打官司。我是。。。”
“太太?”一声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凉云茉应声转头,看到身后衣服凌乱抱着文件的孔涛。展颜微笑。可是前台的女孩却惊讶的睁大眼睛。太太?能让孔律师喊太太的。除了陆辰希的太太还会是谁?她怎么也想不到英俊又出色的老板已经结婚了。
他是法律界的翘楚。老师讲课的时候也总会用他的案子做例子分析给他们听。当时她就觉得他真得好厉害。更别说第一看到真人的时候,没想到如此俊雅有型。气质逼人。她更是紧张激动。今天第一天上班,她想着一定要好好学习努力。
作为女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丝妄想呢。要想站在他身边一定要更好。只是刚刚萌发的小心思。就这样被打击的散了一地。
“你叫什么名字?”在她冥想间,凉云茉浅声问着。
“啊。我啊。。我叫周菲菲。”
“很好听的名字。”凉云茉笑说。
周菲菲看着她脸上清浅的笑容,一时间不知如何答话。孔涛这时已经站在凉云茉的旁边,看着明显茫然不已的周菲菲。和始终含笑的凉云茉。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太太,怎么这么早过来了?老板知道么?”
“手机没电了,没来得及说。打扰到你们了么?”凉云茉问着,就怕影响到他们的工作。本来就够忙了。她可不能添乱了。
孔涛忙摆手:“太太,怎么会。老板肯定巴不得见你呢。”
被孔涛调侃了,凉云茉一张小脸红了起来。一旁的周菲菲咬唇看着。若有所思。
孔涛看到她的脸红,一时不知所措。这下坏了,说错话了。老板知道了一定。。哦。。天哪!他不敢想。
眼下他只得赶紧将她送到老板的面前去。
“太太,我带你上去吧。”孔涛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电梯。将她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
凉云茉点头。跟着孔涛走向电梯。
等电梯的时候,凉云茉问孔涛:“有什么棘手的案子么?这么忙?”
“嗨,一起故意杀人案。本来证据确凿。但是嫌疑人的家属却找上老板,私下谈了好久,我们都以为老板肯定会拒绝。没想到老板竟然同意接这个案子。这几天我们都忙着整理资料和证据,因为那边的证据很充分。我们必须找到能推翻那些证据的证据。不过就是很棘手。老板忙了很久了。”
“那你觉得他能赢么?”凉云茉扭头问道。
“虽然证据确凿,但是老板既然敢接,那我就相信他一定能赢。”孔涛说的言之凿凿。满脸都是对陆辰希的信任和赞扬。
凉云茉勾唇微笑。看样子,孔涛是十分崇拜陆辰希的。也对,像陆辰希这样理智又果断的人,肯定不打无把握之仗。
电梯到达第三层。孔涛就领着凉云茉走到一面木质的门前。暗色的门有种严肃庄严的感觉,但是木头的材质。却增添了几分温和。
孔涛敲了敲门,一声熟悉的声音喊了声‘进’。
孔涛就推开门,让开位置让凉云茉先进去。她点头。往前走去,入目的办公室里陆辰希正坐在像是槐树木做成的桌子前低头办公。骨骼分明的手指尖握着一只纯黑的签字笔。白色的衬衣松垮的挂在身上,带着慵懒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