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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此便觉不妥,倍而攻之,五而围之。萧荀的顾虑或许正是京口兵力不足攻打国都,除非如侯景一样,在京城内找个内应。
萧荀的计划似乎越发清晰,银锁并不多,只问道:“我听你的,你助他是不助?”
金铃沉吟道:“若是师父……若是师父在此,他会如何?”
银锁嗤笑道:“若非有小佟去京口调查,也不会让我们发现金大帅的计划。他来我自然不会来,我不来他怎么会知道?现下是你来选。”
金铃淡然道:“机会千载难逢,自然是杀之而后快。”
银锁期待地问道:“我能不能拿个弯刀?”
“不行。”
银锁撅起嘴来,金铃却低头吻住她。银锁给她吻得不辨东南西北,连使小性子也忘了。被她放开许久,才记得骂一句“少主欺负人”。
建业内外满目疮痍,能玩的地方已大不如前,就连旧日王府前的那条河里也才清完尸体,两人白日给派去摸清北部防务,辅以萧荀不知从哪里偷来的轮值表,整个城防都渐渐清晰起来。唯有一件事仍旧朦朦胧胧,那就是参与此事的人到底有多少,两人自始至终没有摸清。金铃早早给陈七寸盯上,自是不好表现得太热切,且她这人平日里对什么东西都不大动心,忽然间打听起别人的事,怎么看都不属于正常行列。
银锁则是个胡人,谁都对她有戒心,更是打听不出什么来。仅有的消息都从萧荀处来,萧荀自己则神龙见首不见尾,看起来忙碌得很。银锁曾猜测过萧荀动作这么大,会否早已引起莲花渡的注意,会不会他们之间早有什么交易,是以莲花渡众人对萧荀借他们手除掉王伟之后引兵攻打建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金铃依旧神色淡漠,“打仗之时城门封闭。逃到哪里去?”
“哦,那就是仍不知道。”
“我不清,师父知道柳敬礼之事,或许金大帅早早就已告诉了他,他明知此事还要来……”
银锁恍然大悟,“他明知此事还要来,便是没打算逃。你想啊,他腿脚不便,打起仗来刀剑无眼,人人都想着自己逃命,谁有空管他?我昨日错了,他来不来都已知晓此事……大师伯铁了心要杀王伟……你知道柳敬礼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金铃摇摇头:“来时没见到,我就忘了。”
银锁笑着拍她的肩膀,温声道:“少主这下再无顾虑了吧?行主连命都能不要,此事值得搏命。”
金铃却皱起眉头,道:“出发之时,师父唯一的交代,便是一个‘走’字。”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向碎玉自己搏命,却叫金铃留手,自然是将她的命看得比自己重一些。向碎玉待她比待谁都好,只怕爹娘在世也比不上,她却总是想着有朝一日和向碎玉交手时要怎么打败他。
银锁搂住她的腰,道:“少主不要担心了,不论发生什么事,我定当带你出去。”
金铃知她本事,正要点头谢,忽地警觉起来:“你也不能有事。”
银锁嗤笑道:“我怎么会有事?”
金铃道:“江陵城外你伤了腿,你当我已经忘了吗?”
银锁勾勾手要她低下头,金铃依言过去,给她勾住了脖子吻了一通,银锁松开她细细喘息,仍要笑道:“我还给自己留了六十年,来消受美人恩呢。”
金铃听了倒没甚特别的表情,拿过一卷书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不知从身上哪里摸出一块糖来,若无其事地塞进银锁嘴里。
佟乐欢时不时来通一回消息,京口异动不止,却仍无往建业靠拢的打算,即便是两人已收到了动手的信号,京口柳敬礼也没半点要拔营的动静。事既已成定局,两人没事时就窝在这处小宅子中练武拆招。许笑寒和陈七寸有时过来看看,但见两人武功如出一辙,先前期待着能从武功里判断出银锁来历的愿望落了空,都有些怫然之色。
陈七寸犹不死心,在旁看着,慢慢问道:“老许,你认得这小胡儿?”
许笑寒道:“认识,从前金铃来找我问越狱之事,正是派她来的。”
“那时她功夫如何?”
许笑寒沉吟道:“还行。”
两人正酣斗之际,听旁人这么,相互使了个眼色。那时的事情都是安萨凡从中穿针引线,安萨凡的武功,除开刀法,简直不值一提,可银锁没练过圣教中人人都练的那“圣火令”内功,若是许笑寒要过来和她交手,不定会给他看出破绽来。
陈七寸稍稍提高了些声音,问道:“金铃,你这小侍女天资非凡啊。”
金铃只得收了剑,朝陈七寸拱手道:“是很不错。”
他走过去,拍着银锁的肩膀,道:“你只练了两三年就有这样的境界,可将世上所有的凡人都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