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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菁芬和温长蘅领着陆策等人在明圣湖整整玩了三日三夜。
等到他们一行人欢声笑语地回到温家庄园时,夏氏在沐恩堂已摔坏了好几套茶瓯。
她去见萧菁芬,安怀堂说她小产在养病,可是转眼间她就领着客人去明圣湖游玩,甚至都不和沐恩堂说一声。
而那个一向孝顺的温长蘅——
这次也如同缩头乌龟般,眼见得有人对他的娘亲如此不孝,却连吭都不吭一声。
夏氏将一腔愤恨全部都发到了茶瓯上面,听到他们回来的消息,便令问绿去请。
问绿第一次去请,温长蘅在和陆策等人说话。
第二次去请,温长蘅依旧在和陆策等人说话。
到第三次去请时才把一身酒气薰天的温长蘅请到沐恩堂,此时更漏已过了子时。
夏氏怒斥了他一番,见到他笑嘻嘻的满嘴醉话,只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滚出去,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整日里就知吃喝玩乐,家中的事情一概不理,哪里还像个县令?”夏氏铁青着脸,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
然后便让他在跪在院子里。
萧菁芬到底还是心痛他,便叫陈妪去求情,陈妪去了两次,也没能进得了沐恩堂的闾门。萧菁芬无法,只得又去求陆策,陆策哈哈一笑,派了陆管家去求情,哪里想到夏氏不仅不吐口,反而说她自教育她生的儿子,轮不到别人管教。
陆策乃是鼎甲之家的家主,几时受过这样的闲气。若不是因为和姚思谦有约,几乎要气得甩袖而去。
温长蘅在沐恩堂足足跪了一夜,第二日天亮后才被人抬回安怀堂。
第二天,公孙公子便造访五福堂。
公孙公子望着倒在榻上生病的温长枫,脸色凝重。
“江宁几时病的?怎也不说一声?某这次急勿勿而来也没带什么药材,回头便往族中去信,请他们派个郎中来为江宁诊病。”
温长枫苦丧着脸,摸着额头上系的抹额,叹了口气,“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闭门家中坐,祸却从天上来……那些贼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得了消息,竟是把我道室里的香炉给一扫而空……里面只给我剩下几个五铢钱……我这五福堂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以后可怎么办?”
说这些话时,温长枫一直盯着公孙,生怕他使出破落王孙的架式,和他生气。
可是出乎他意料,直到他把话说完,公孙都很平静。
“江宁好好养病,一切都要以为身体为重。”公孙又说了几句,言笑晏晏地出了五福堂,双眼熠熠生辉。
只怕这温家庄园就要易主了!公孙虽是心里高兴,表面上却是沉着,叫人看不出愤怒与否。
回到客院,公孙看着手下送上来的几份文书微微叹了口气,好像这个生意做得亏本了……
整个温家的庄子和良田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七八十万,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借给温江宁八十万钱呢?想这温三郎也是可恶,明明没那么多钱,却偏装得跟个世家公子一般,倒是唬住了别人。
不过,若是加上安怀堂那便不一样。当初萧氏修缮安怀堂时费钱百万,东跨院的樵逸斋更是藏书万册。若是温三郎把安怀堂的地契也一并抵押了,这才算是略有赚头。
公孙脸上露出丝冷意,所谓墙倒众人推,树倒弥猴散。等到萧菁芬与温长蘅和离之日,便是众人推墙之时!
想着想着,公孙莫名的激动了起来。
能够亲手参与把一个七品下阶的小世家连根拨起的事情,这是多么的令人快活?
他招手唤了亲随过来,俯耳叮嘱了几句。
不过片刻光景,公孙去五福堂催债,却被温三郎气得脸色铁青而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温家。
温长枫知道了,气得在榻上连连捶地。
“快,拿我的帖子去灵隐寺,请灵隐寺的方丈先拆借我八十万钱。”温长枫对着顾氏咆哮不已。
顾氏难得地忍了,又温言软语的劝了他一番,看着他喝下一碗药汤,这才开口道:“郎君,不是妾多嘴,这灵隐寺拆借利钱就五分到八分,而且还须得拿地契抵押,咱们可拿什么做抵押呀?”
……
闷热的六月,流金似火,逸翠园的花木愈加葱茏。
陆策等人在温家的逸翠园中已小住了十日有余,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个时代,因车马交通不便,出一趟远门就是好几年的事情,有时在路上合乎心意的朋友,在别人借住上一年两年也都是很正常。
有人来拜访,主人不仅不会将客人驱赶出门,甚至还会殷勤的挽留。若是客人愿意留在其家过年,那可是阖族的大喜事。
尤其是地位高的来拜访。
这些日子就因为陆策和陶行广等人住在了温家逸翠园,温家的门槛突然高了起来。
所有的庶族都不敢再出现在温家周围。
前来拜访的都是一些世家。
因着这个风向,钱塘的世家突然对萧氏产生了兴趣。
莫非萧氏要咸鱼翻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