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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罗是个穷酸的书生,每天靠在南城街底的庙口前摆上一个书画摊,替人写几个对联、书几封家书、甚至是帮人赝画上几幅中流之作,才能奉养得起卧床多年、天天都得切脉问药的秦母,还有自己念书吃穿的用度。
甘心吗?连续三次落第,让有满腹理想与才华的他,心中填满了不甘。
他年过三十,一房未取,虽免繇役,但日子依然过得苦哈哈。每日摆摊占了他大半的时间,回家还得替秦母按摩净身、打理家务,能念书的时间真的不多。
但他就是不肯放弃几将到手而来的功名路,接连婉拒了几个同僚推荐的坐馆机会,久了,秦罗的身边已经没有几个朋友愿意帮他了。在他们看来,早就绝了科举之路、又不肯接受任何帮助与好意的秦罗,根本就没救了!
但秦罗依然若无所觉,每天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地守在南城街底。
只是这几天下来,因为那靠近二柳胡同附近的一间当铺开张,一连串的活动让人潮自中秋开始就一面倒地涌了过去,庙口前的小吃摊是没甚么影响──但做软性的生意的他,还有附近几个摆摊的小生意,收入顿时变得一落千丈,根本连看都不能看!
如果只有个一两天大家互相一下那倒也没什么,偏偏那玥阳楼一做就打算做到九九重阳,这可是不是一周了、而是整整半个多月啊!
谁受得了?
但这冤屈又不是衙门府尹能受理的,几个人无头苍蝇似地忙乱了半天,非但没能解决问题,还让生意显得更差了点。几个年纪大的也没了心思应付,商量了半天决定立刻把摊子给迁了玥阳楼附近,虽然租金高、但架不住能喝上不少的肉汤啊!而仅剩的几个年轻的和秦罗一样,手里头没有闲钱能挪动铺面,更不甘心给玥阳楼独赚了大头,只能焦躁地在原处打转,然后看着稀少的人群,早早收摊回家。
只有秦罗依然坐在原处。
今天是秦母要再次重新抓药的日子,他兜里只剩二俩碎银,根本付不起近十五两的药钱。几个熟客已经好一阵子没来了,或许他今天还能有个运气碰上他们回头请他赝画上几幅,这样至少还能赚个二十两银子,秦家这个月的吃穿用度、也就能稍稍缓解一下了。
可是从秋老虎的中午,一路到了始见凉爽的傍晚,空荡荡的庙口前就几个行履匆匆的香客,书画摊的生意冷冷清清,秦罗还不得不花了几文钱果腹垫胃。
这样下去不行!他想,一面蹒跚地起身收拾着摊子,想等等先去药房请他们先赊账个几天,看能不能抓紧时间赚个钱再还上了……
只是人刚转头,就见一名样貌普通的男子、带着两个健硕的黑衣人站在自己身后,正笑吟吟地直打量着小小的书画摊。
“你们是什么人?”秦罗皱眉,低声喝道。
庙口前摆摊也得缴钱给地痞,他的份额早交了,怎地又来了这几个不认识的?
“秦罗,家有一母,卧床五余年,因长年累月的药钱,还有履试不第的窘境,导致家中生活拮据,不得不出门行走摆摊。靠着微薄的写字作画收入,来维持家中的开销。”
秦罗浑身的鸡皮疙瘩如炸毛的猫般争先恐后地涌现出来,他吃惊地瞪大双眼,看向那依然笑吟吟的男子,连连倒退数步。
“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倒是想来帮你的人!”男子看着秦罗,脑袋一歪,笑容收敛了起来,“只要这事儿能做成,不但你母亲的病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还能保你仕途顺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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