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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西树胡同?”容大奶奶坐在暖阁里听着阮妈妈的回报,很是惊讶:“她竟然这么大的胆子!就带着她的随身妈妈,旁的丫鬟没有捎带上么?”
“桃花还在府中。”阮妈妈把跟到西树胡同门口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她这种yin荡的行径,马上就要得报应。”
秋华和春华在旁边听着脸上都有些不自然,原本还以往她只是去找旧情人诉诉离别之情,可万万没有想到,碧芳院这位三少奶奶竟然大白天找了戏子去偷情!阮妈妈见着自家姑娘一副尴尬的模样,走过来笑了笑:“姑娘,这世间就是有些这样低贱的人,你也别太吃惊了,以后指不定还能见着这样的事儿呢!”
容大奶奶望着秋华那有些发红的脸,笑着问道:“秋华,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这些日子我给你大姐姐准备出阁的事儿,忙得恨不能□□变出两个人来,这件事情只能请你自己多费心了。”
秋华轻轻点了点头:“大伯娘,你便放心罢,只要她和那戏子又勾搭上了,不怕捉不住她的把柄,想要扳倒她很是简单,让人捉奸便是了,可我却不想这么便宜了他,也得让我那父亲好好睁眼看看他扶正的是什么货色!还有淑华到底是不是我的姐姐,这事情也得一一揭露,若是那三少奶奶不肯承认,我还得从那戏子身上下手。”
金枝将一盏茶递到容大奶奶手里,皱着眉毛,用那软软糯糯的扬州话朝秋华说道:“四小姐,你可不能便宜了三小姐,莫说她可能不是咱们容家的小姐,即便她是,也不能让她轻松,一心只想算计我们家姑娘,哪里有半分姐妹之情!幸亏我们家姑爷还算是个明理人儿,若是被她诬陷得逞,我们家姑娘这辈子便要被她毁了去!”
春华坐在一旁静静的听了好半天,这时候才开口淡淡的说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淑华年纪小小就如此心肠恶毒,我便不信她能有好结果。”
秋华站起身来走到春华面前,端详了一眼春华的脸,叹着气儿道:“大伯娘,你看看大姐姐,还没出阁就老成了几分,说起话来也不似原来那样咋咋呼呼的,这莫非便是镇国将军府长孙媳的模样?”
春华听着一张脸飞起了红晕,跳了起来扭住秋华便要拧她的嘴,秋华笑着只是不依,两人打打闹闹的看得冬华眼热,也跑了过去抱住秋华的腿,口里喊着“姐姐快些动手”。容大奶奶瞧着三姐妹闹成一团,在旁边喝着茶看得吊梢眼角又提上去几分:“加紧闹,再不闹以后想这般恐怕都没什么机会了!”
这边才闹腾着,相宜一掀门帘走了进来,一只手按着胸口,呼哧呼哧直喘气,脸色铁青。容大奶奶见着她那模样,唬了一跳:“相宜,你这是怎么了?”
“刑部那边又送信过来了,说那婆子为了将功赎罪,又吐了些事情出来。”相宜挨着桌子角儿坐了下来,一只手揉了揉额角,满脸怒容:“我竟不曾想到天下有这般恶毒的人,非得将我承宣整死不可。”
那婆子说,那过来联系的人还问过她,江湖里有些什么人擅长治烫伤,想来那人的心肠不会这般好,肯定是想着将承宣烫伤以后,借故找知名的大夫来治烫伤,然后在药里加入一两味别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要了那小小幼儿的性命。
“有时候那方子瞧着不差,可只要配比的东西添减些分量,药效也是不同,这小少爷刚刚生下来百日,更是抵挡不住,若是那带毒性的稍微多一两钱,落下残疾甚至致命也未可而知。”那婆子只想着将自己罪过减轻些,一五一十将那些话全部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的说上一些,意思是她泼热汤只不过是个引子,真正夺命的是那后手。
“好歹毒的心思!”容大奶奶抓紧了自己手中的那张纸揉成一团,愤愤然扔到了一旁去:“实在忍无可忍!”
“母亲,我已经让钱三去碧芳苑给三叔送信了,她这般阴毒,也莫要怪我揭了她的老底!”相宜心肠渐渐冷硬,毕竟是容三奶奶逼着她这般做,不是她先起的这份心思。
“好,索性就是今日!”秋华站了起来:“我们且等着看热闹!”
相宜想到嘉懋说的,前世容三爷去捉奸,却没有敌过那文班主,被他溜了,还是阮妈妈一路追了过去才捉到他,路上浪费了几日辰光,这一次定不能让他再开溜,只能麻烦阮妈妈与方嫂两人过去拦着了。
“那文班主若是跟我那不要脸的爹打起来,你们别去帮手,就盯紧了文班主,不能让他跑了。”秋华谆谆嘱咐,昔时容三爷对自己母亲非打即骂,她当时年纪小,只能抱着母亲哭,今日能有人替她报仇,这是再好也不过了。
容三爷回了碧芳苑见容三奶奶不在,无事可做,于是叫杏花出来,两人在后院的花丛里边闹腾了一阵,杏花的声音让碧芳院里的丫鬟婆子听了脸红心跳,看门的小丫头子赶紧将后院的门关上,由他们两人在里边闹。
容三爷的身子越发不好了,以前他多吃些助兴的药,那地方偶尔还能起来下,可到了京城以后,他便完全没得用了,那东西已经变成了死物,不管吃多少药,杏花再怎么弄,始终软绵绵如一条虫子般,再也起来不得。虽然那活儿已经没有用了,可容三爷那份心思却没有歇,每次见着杏花那高耸的胸,总想扑上去用力蹂lin她一番,只是身上那处不得力,只能借助了角先生将那杏花弄得连声尖叫。
和杏花嬉闹了一番,还不见容三奶奶回来,容三爷有些奇怪:“这人却是去了哪里买添妆礼?怎的就去了这么久。”
杏花扭着身子端了张椅子搬到了外边院子,喊了丫鬟们沏茶,一边摇着团扇遮了半张脸,吃吃的笑着:“哼,只怕是出去会野汉子了。”
“嘴里胡诌些什么!”容三爷心中一抖,一双眼睛望了下自己的腰下,慢慢的起了疑心,拿着茶盏朝杏花身上泼:“小贱妇,竟然敢这般嚼舌根子!”
杏花扭了下身子,衣袖被泼湿了半边,她红了眼睛站在旁边低声道:“我这两人瞧着奶奶魂不守舍的,就连三小姐那边去去得少了,有时候就坐在凉亭里痴痴迷迷的,一双眼睛好半日都不动,那模样儿,却是起了春思的情形!有心告诉爷,爷却不相信我,爱信不信!”
容三爷心中一紧:“你说的是真话?”
“怎的不真?千真万确!爷只管去问桃花便是,今日奶奶说是去给大小姐买添妆礼,如何不带桃花过去,就只带了林妈妈?”杏花的眼角歪了一半,冷笑着道:“林妈妈可是她的心腹,什么隐秘事儿都会帮奶奶瞒着,桃花可就不见得会这样忠心了!”
桃花若不是长得一般般,早就给容三爷得了手,哪里还会护着自己主子呢,杏花心中有数,将她推出来,自然能做佐证。
容三爷心中焦躁,连声喊了几句:“桃花,桃花!”
桃花正在屋子里收拾容三奶奶的东西,听着容三爷喊她,急急忙忙赶了出来:“三爷有事情?”
“奶奶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容三爷怒气冲冲的望着桃花,一脚将她踹到了地上:“小蹄子敢说假话,我一定将你卖到青楼去。”
“三爷……”桃花唬得身子发抖,好半日说不出话来,低着声音道:“奶奶也没做什么,就是将碧芳苑里的事情打理了,然后就去园子里头转转,与老夫人去说说话儿。”
杏花站在那里,尖声细气道:“你就不说她最近那神思恍惚的模样?瞧着那双眼睛里含了春水一般。”
容三爷又狠狠的踹了桃花一脚:“还不快说!”
桃花摸着腰,身子一阵剧痛,见着容三爷凶巴巴的站在自己面前,哪里还敢隐瞒?她想了想:“奶奶这几日是有些奇怪,大抵是大房小少爷百日汤饼会那日开始的。”她将那晚上的事情先拿出来讲,自己只不过随口夸了奶奶一句,没想到奶奶就忽然的出了神,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灯光弄出些动静来,眉毛眼睛都飞了起来一般。
“好个贱妇,竟然还有出墙的心思!”容三爷冷冷一笑:“真是将我当瞎子了呢!等她回来我倒要问问看,她今日去了哪里!”
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守门的丫鬟将门打开,就见守角门的婆子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封信,见了容三爷坐在那里,笑容满面道:“还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着三爷,没想到竟然在碧芳苑里!”
“什么事情?”容三爷有些口气不善,正在气头上,没想去理睬这些丫鬟婆子。
婆子将那个褐色封皮儿递了过来:“三爷,角门那里站着一个人,说是找三爷有重要的事儿。我见他面生,又是个男子,便没放他进来,于是他交了一封信让我转给三爷,说三爷看了以后自然就会出去找他。”
容三爷怀疑的伸出手来夹起那封信,撕开了封口,将信抽了出来,才看了一行,他的一对眉毛便皱了起来,杏花在旁边见他脸色不虞,凑过来瞟了那张纸一眼,只可惜她不识字,只能见着上边方方正正的字写了好几行,也不知道究竟说些什么。
“那人还在角门?”容三爷看了信,将那信笺揉成了一团捏在手心,攥得紧紧的,眼睛几乎都要裂开,若是信上说的都是真的,这贱妇,真是想找死不成?
那婆子见容三爷神色不对,原本想来讨赏钱的心思收了起来,弯着腰道:“还在角门那边,他说三爷定然会出来找他。”
第一十七章
走得又急又快,容三爷一路奔到了角门,心里就像烧着一团火,只是天上没得一场雨来将这团火给浇熄了。角门旁边站着一个老年男子,看他穿着打扮,该是哪户人家里的管事,见了容三爷走出来,他上前拱了拱手:“三爷,久仰大名!”
容三爷没有心思跟他说场面话,一把将他的手打落,眼睛里边喷着火一般盯住了他:“你是谁?怎么知道那贱妇妇的事情?”
钱三笑微微的看了容三爷一眼,有些同情的说:“我是谁三爷不必知道,是我家主人不忍见着长宁侯府蒙羞,这才让我来告知三爷的。若是换了心思歹毒的,便会有意将这事儿抖露出去,弄得京城人尽皆知。我知道三爷此刻心中不好受,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三爷便该想着如何才能将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要顾忌着长宁侯府的名声!”
“真有此事?”容三爷站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出了两口粗气,斜眼看了那老者一眼:“你是不是弄错人了?”回想着自从认识了容三奶奶开始,她一直便对自己柔情似水,两人除了因为银子的事情吵过架,基本上也没红过脸,若是有了二心,那她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
“三爷若是不相信,可以跟小的去看看便知。”那老者微微一笑:“只是三爷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估计长宁侯府的脸面!”
容三爷不言不语,闭着嘴巴跟上了老者,走到街口,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两人上了车,坐定了身子,马车便摇晃着往前边奔了去。外边街道上人声嘈杂,可容三爷却充耳不闻,闷声不响的想着心事。
难怪这几日那贱妇妇眼中带着chun色,有时晚上梦里都会笑出声来,原来竟是红杏出墙了!容三爷的手紧紧的抓住坐垫,差点要将那粗布扯破,她怎么能这样?自己好不容易冒着家里的惩罚,百般虐待将那季书娘赶出府去,然后将她扶正,她便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马车跑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停了下来,容三爷下了车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小巷子前边,老者见他疑惑的模样,朝他点了点头:“三爷跟我来。”
两人走进小巷,脚步声在这狭小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来到一扇门前,老者伸手推了推,门竟然就这样开了,容三爷见着这情景,不由得张大了嘴,站在门口不敢抬脚走进去。老者似乎见着他的疑虑,笑着说道:“三爷,这大白天的,你还怕什么?长宁侯府家大势大,我家老爷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惹不起长宁侯府!”
容三爷想了想,觉得老者说得不错,他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侄儿,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惹他不成!望了望园子,里边花木扶疏,甚是清雅,一幢两层的小楼掩映在绿树之间,容三爷一脚踏了进去,跟着老者蹑手蹑脚往小楼那边摸了过去。
老者指了指那幢楼房,轻声叮嘱容三爷道:“三爷务必要为长宁侯府着想才是,千万莫要意气用事!”
容三爷不耐烦的拨开了他一些,急急忙忙赶了过去,却见一个婆子闪身往旁边躲了去,隐约瞧着是林妈妈,心中大怒:“那个死婆子,你站在那里作甚!”
林妈妈刚刚见着容三爷过来,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赶到那边门想要喊了自家奶奶避上一避,却没想到容三爷腿长跑得快,还在楼梯上便赶上了她,一把将她抓住,恨恨的惯到了地上,用力一推,钱妈妈便骨碌碌的从楼上滚了下去。
容三爷大步跑到楼上,听到有一间房传来些响动,他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就听到男女的喘息声,容三爷是过来人,听着那声响便知道里边有男女正在翻云覆雨,那女子娇喘吁吁里带着含混不清的叫喊声让容三爷一怔,这正是容三奶奶的声音,当年她在自己身下也是叫得这般欢实,现在却在为着另外一个男人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