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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青,居然是青,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三春的眼神最多只是诧异,可秦惠王却好像看见鬼一样,端着的酒杯倾倒了,撒在滚龙蟒袍上,依然不觉。
仲雪嘴角微翘,故意问道:“大王可还记得此人?如果我没记错,这应是公子秋澜,我为大王找到亲子,大王可悦否?”
秦惠王不语,脸上无半分高兴。
该说什么吗?自己亲自赶走的儿子,现在回来了,还是被一个得罪不得的人给送来回的,他该高兴的起来吗?
曾经的那一道伤疤根本不想回想,也不想触摸,甚至不想看到这个儿子。
他“腾”站起来,向外一指,嘴里只有一个字,“滚。”
青没有动,伏在地上做哭泣状,口中呼道:“父王饶恕,孩儿是再不敢了。”
当年公子秋澜突然失踪一直是个迷,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踪,对于当年的事秦王绝口不提,五年过去了,也没人再提起当年的事,他似乎已经从人们心中淡出了。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曾失踪过的人都回来了,男的女的,还是在同一天?
大殿里有人开始计算黄历,算算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跪在地上的青拼命求饶着,哭声愈大,一点都不像三春认识的青。她认识的青从来都是很骄傲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自尊的求恳,去求一个根本不值得求的人。
三春想站起来,想指责秦惠王不该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指责不该让青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心里忽有些发堵,高傲如他的人,也会为了生存而放弃那份傲气。她又能代替他说什么?
或者接下来的事,秦王不欲让人知道,宴会草草结束,带着青去内宫了。
走出大殿,三春却没发现人群里有仲雪,他没有出宫,或者也跟着一起去内宫了。
坐上句容的马车,一路上她的脸色都不太好,句容问她怎么了,她却说不上来。总之很别扭,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扭。
因为句容有点事,他们算是最后一波离开秦宫的。马车沿着长长的宫道往前走,在快走到宫门时,突然瞧见一个人匆匆向这边而来。他的衣衫似有些破烂,手中持着的宝剑上隐隐带着一丝红,似是血迹。
三春瞧得清楚,那正是秦王百等不来的秦太子。他这一身的狼狈,行色慌张,一看就知道刚刚遇袭。
只是可能吗?他来得这么迟是因为有人要杀他?
就在一瞬的愣怔,忽然发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许多持械攻来的黑衣人,他们团团围住太子秋行,连带他们的马车也被围了起来。
一个黑衣人喝道:“杀,一个不留。”
外面赶车的张口想叫,被一剑隔断咽喉,死尸当时栽倒在地。
这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三春一惊,一把青铜剑已对着车厢刺来。
她没想到在内宫之中也会被伏击,还是这么倒霉的和八竿子打不着的秦太子一起。匆忙中从句容身上抽出宝剑,想跃下车去。
句容叫一声,“旦,不可啊。”
三春没听,不管他们是不是凑巧碰上的这事,今天想活命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她跳下车与那些刺客战在一处,秋人也看见了她,咬着牙不发一语,狰狞的表情甚是可怖。
三春的剑术一半是青传授的,虽不如青快速,但胜在灵动轻盈,舍劈砍而精练点刺,每出一回招都颇见成效。可这一回她却非常吃力,因为这些黑衣人配合得太完美了,他们似乎练过无数次,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计算的很好,绝不使他们有还手之力。
她并不想和秋行并肩作战的,可这个时候逼得她不但要自保,甚至还得保护他。因为只要他一死,下一个就会轮到她
剑花缭乱,她步步防守,不多时便退到一处青墙边缘。秋行也与她一处,他们一让,顿时把那马车让出来。句容不停地在那儿探头,三春急得冒火,大呼一声,“快走。”
句容这才反应过来,忙抓紧缰绳疾奔而去。
三春一边抵挡一边退去,想尽力离秋行远些,可这位仁兄似乎认定了她,她离一点,他便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