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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看到茶坊的客人们都如此支持,苏东坡拱手向大家致谢,心里更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更加坚定了以后常为民请命的决心。
苏东坡走到那位中年男子的桌旁,笑道:“不知这位仁兄贵姓大名?多谢阁下的信任,为在下而当众打赌。”
那中年男子起身回礼道:“在下魏无奇,虽然年近四十还从未中过科举,但在下相信朝中如此多像阁下和孙莘老一样的忠臣直士,皇上必不会一意孤行。”
苏东坡看着他旁边的两个空位,转头对叶函道:“叶兄弟,今日就无须雅间了,我就跟这位魏仁兄在大厅品茶吧,也跟大家凑一个热闹。”
孙觉走过来笑道:“大厅热闹,也可以体验下民情,魏仁兄不介意我们二位与阁下同座吧。”
魏无奇受宠若惊地道:“能与二位同席,在下三生有幸,请坐,请坐。”
叶函命人摆好茶具,上好茶水与点心,笑看着三人道:“茶坊确实是体验民情,获悉民意的最好所在,真希望朝廷的权臣们和皇上都能到茶坊多体验一番,才好。”
苏东坡点头道:“皇上还年轻,确要多体验一下民情,有机会定要跟皇上提一提。”
章惇在旁听着,觉得他们说的每句话,似是冲着他而言,脸色涨得通红。当下走到那魏无奇的面前,揖手道:“既与阁下打赌输了,在下愿意认罚,当着众人的面,给你叩这三个响头。”
魏无奇连忙摇手道:“章大人切切不可,一时意气之言,岂可当真,我们这赌就不作数吧。”
章惇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愿赌服输,乃天经地义。”说完,章惇撩起长袍,向魏无奇跪下,结结实实叩了三个响头。”
魏无奇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慌得直搔头,一个劲地道:“在下如何当得章大人的叩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魏无奇叩完三个响头,站起来,不看苏孙二人,直接向柜台结帐,告辞而去。
茶坊里见得章惇如此敢作敢当的作法,赞赏的有之,慨叹的有之,嘲笑的有之,苏孙二人也是颇为尴尬,因为与魏无奇坐在一起,相当于同受了章惇的三拜。
叶函忙出来打圆场,看着茶坊的客人,大声宣告道:“托苏大人和孙大人的福,如今皇上体恤民情,顺乎民意,收回成命,正月里大家就可以尽情买花灯,闹元宵了。在这里,也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鄙茶坊从扬州备得上好的花灯,将挂出来与大家同赏,喜欢的朋友,也可以在鄙茶坊买了花灯回去,和家人同乐。”
茶坊的客人听得叶函如此之说,都很惊奇,因为皇上严令的缘故,浙灯被限制购买,许多商户要么贱价卖给了官府,要么减少了制作,因此要想买到上好的浙灯,是十分不易的。都说浙灯是花灯中的翘楚,扬州的花灯则是浙灯中的魁首,听得此种好消息,茶坊的客人们都不由热议起来,有的客人更站起来向叶函叫道:“上好的浙灯,先给我来十盏。”
听到有人抢订花灯,其他的客人也站起来,纷纷预订,要二十盏的、五十盏的,各角落里客人预订的声音此起彼伏。
叶函拍了拍手掌,示意全场安静下来,清了清喉咙道:“大家不用着急,先慢慢品茶,待会结帐时到柜台,再行登记所要花灯的数目也不迟。
众人听得叶函如此安排,都甚为满意,茶坊内又恢复了往常的秩序。
苏东坡与孙觉也倍感意外,既为叶函早备得如此多的花灯而意外,也为购买花灯的人如此热情高涨而意外。
叶函安抚好众茶客,看着苏东坡和孙觉惊讶的表情,心里颇为不好意思,她这样做,确实有利用他们两位上谏以便顺利卖灯之嫌。当下走到二人的面前,轻声解释道:“这花灯我半年前就已备好,没想到皇上会下此命令,想必天下卖花灯的商民都与我一样,有点措手不及,裴家茶坊还好,必竟并不以卖花灯为主业,那些以卖花灯为生的商户和百姓们损失必是不少。二位忠言直谏,在下首受其利,在这里我要代天下卖灯的商民们好好谢谢你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