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哭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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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看到地契,不由地叹了一句:“你还真是固执,不过你是如何知道,阳羡壶的事能成?当初我不让你买山地,只是怕银子会折在里面。”

许氏不过是向云居雁解释,并没深意,但云平昭听到这话,马上意识到,阳羡壶的生意根本就是云居雁一手促成的。从吕师傅到程大,再到引导他设计茶壶,似乎全都是云居雁刻意为之。再想想当年假程大的棉hua生意,也是云居雁一力阻止他,甚至到了不惜一切的程度,仿佛她早就知道假程大是骗子。

云居雁注意到父亲眼中的诧异,急忙把话题掩饰了过去,推说自己只是心血来潮。事情进展的顺利,大概是菩萨保佑。许氏没有在意,但云平昭依旧觉得奇怪。

按照许氏的想法,既然矿山是云居雁用嫁妆买的,就该留给沈谨瑜。云家如今有了阳羡壶的生意,再加上田庄、铺子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亏钱了,经济状态大有改善,将来不会亏待了云堇和云骥。

云平昭考虑到沈家的身份,为免以后麻烦,收下了地契,决定亲自去一趟阳羡,把矿山换成银子,等云居雁生第二胎的时候,把银子当成贺礼送回来。

云平昭和许氏离开京城的当日,沈君昊告诉云居雁,沈子遥已经从他父亲那里得到消息,沈子寒只对养父说,他有要事,暂时回不了边关,让他帮忙遮掩,他会尽快回去。等他回到边关,再向养父解释到底是何“要事”。

这番话是威远侯对自己母亲说,理论上他不会欺瞒长辈,但是边关将领擅离职守是重罪,他怎么可能因为养子轻飘飘的几句话,冒着被皇帝扣上“欺君之罪”的危险,加以隐瞒?

不要说云居雁和沈君昊,就连沈子遥也不太相信这话。沈老夫人派了亲信再去边关。但因一来一回颇费时间,他们只能继续等消息。

这一日,云居雁正让奶娘抱着沈谨瑜陪自己散步,就见沈君昊和长顺说了几句话,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她遣走了奶娘,迎上前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蒋世子……”

“是,他又派人去暨阳了。我怀疑子寒就在暨阳,又或者……”

“又或者,是因为二叔在暨阳。”云居雁接话。

如果蒋明轩和幕后之人完全没有关系,沈君昊也觉得他派人去暨阳,十有八九是去查沈君烨的。但是蒋明轩真的和幕后之人没有关系吗?他和云居雁一直相信沈君烨并没有完全与幕后之人断了往来。但是以他平素的行为,他顶多就是幕后之人的棋子。若沈子寒不在暨阳,那么蒋明轩很可能不是去“查”沈君昊,而是与他联络。

云居雁见沈君昊不说话,陈述道:“据我所知,二叔这些日子在暨阳闭门不出,终日苦读,仿佛真的想参加科举。除了两个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小厮,其他人连房门都进不去,更不要说女人了。或者,他的确对春芽有一定感情?”

“我正是觉得这点奇怪。你不是男人,你不明白。”

“什么我不明白!”云居雁低头,脸上一片绯红,喃喃:“若是他专心读书,不近女色也并非不可能。再说,难道和尚庙里的和尚都不过日子了吗?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似的!”

“傻蛋,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这也能让你由此及彼?”沈君昊的声音低沉而暧昧。片刻之前他还满心阴霾,可看她害羞的样子,他的心情明亮了几分。他们身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唯有彼此才能给对方平静与阳光。

云居雁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下,生气的说:“好,就事论事,二叔这些日子根本不出大门,他能做什么事?他一没有银子,二没有人脉,他能如何?”

“可是你也不能否认,他自己心中一定很清楚,他这样临时抱佛脚,不可能在今年的秋试中高中。再说春芽,她不过是一个丫鬟,与他相处的时间又不长。就算他怜惜她,同情她,也是一时的。更何况,事实证明,她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你觉得他真的喜欢春芽?”

“我并没有说他的行为想法不奇怪,好不好!我一早就对你说,他的很多行为,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云居雁说着,又推了沈君昊一下,却被沈君昊更用力地抱住了。

“好吧,我们都觉得他很难让人理解,这样总行了吧。”他嬉皮笑脸地提议:“既然瑜儿被奶娘抱走了,不如我陪你散步吧。旁人不值得我们为他争论。”他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放开云居雁,续而又惋惜地说:“再过一两个月,有他隔在我们中间,我只能从你身后抱着你。”

远远的,玉瑶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不知道应该上前回话,还是应该识趣地避开。

这些日子,鞠萍出嫁了,云居雁放了她一个月的假,锦绣依旧在家里和枇杷怄气,如意一直在永州陪着云映雪,她和香橼、灯草忙得一天恨不得有二十四时辰。幸好赤芍和苁蓉对院子里的事渐渐上手了,她们的母亲也在物色新的丫鬟,沈家内外也算井然有序。

隐约听到章氏的声音自前面的院子传来,玉瑶顾不得正在腻味的两人,上前说道:“大爷,大*奶,二奶奶来了……”

“她从暨阳回来了?”云居雁一边问,一边推开了沈君昊,示意玉瑶跟着她去书房。

自沈君烨去了暨阳,章氏一心修补夫妻关系,废了不少功夫才让沈沧和沈君烨答应,她可以偶尔去暨阳送些日用品,顺带探望丈夫。

云居雁心知,章氏大概是想渐渐软化沈君烨,心里盘算着,说不定哪天,沈君烨就让她留下了。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每次都落空,就算她故意启程晚了,来不及当天赶回来,也总是第二天一早就回城。据说她留宿的那个晚上,沈君烨是睡在书房的。当然,薛氏过世没多久,正常情况下,夫妻是不同同房的。沈君烨此举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玉瑶跟着云居雁进了屋,这才答道:“大*奶,听说,二奶奶是一路哭着回来的。先前在庆春苑,已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玉瑶才说到这,灯草已经引着章氏走到了廊下。章氏跨入屋子,一声“大嫂”之后,就是一连串的眼泪。

云居雁对章氏时不时诉说他们夫妻间的不和很不耐烦,也不喜欢每次都说同样的话劝慰章氏,但她是长嫂的同时,她也希望通过章氏弄清楚沈君烨到底和幕后之人有何牵扯。

“二弟妹,我上次就说过了,你总要给二叔一些时间不是。感情的事,不可以操之过急的。以后等二叔慢慢发现你是真心对他的,自然会回心转意的。”这话云居雁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章氏接过玉瑶递上的手帕,哽咽着说:“大嫂,您不知道,今天我好端端地给他送东西,他不止不给我好脸色看,还说什么从家里过去,路途遥远,我不需要这么辛苦,更不该打扰他读书……”

“二弟妹,兴许二叔真的怕你太辛苦了。这话也值得你这么伤心?”

“大嫂,你不知道,他一定是嫉恨着春芽的事。可春芽不过是一个丫鬟,再说,又不是我要了她的命,他干嘛把帐都算在我头上?”

“二弟妹,你也说了,春芽不过是一个丫鬟……”

没待云居雁说完,章氏又抢着说:“大嫂,你没看到,他瞧见我,脸色比锅底还黑。就像我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我不求他像大伯对大嫂那样对我,我只要他好好与我说句话,难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还有,我今日送去的东西,都是我细细挑选的。衣服鞋袜虽不全是我亲手做的,但好些都是我的心血,可是他瞧也不瞧一眼……”

章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一句话,她用一片真心对沈君烨,可沈君烨却无情地践踏了她的真情。

云居雁看她这般激动,只能在一旁静静听着。待到章氏终于说得口干了,她示意玉瑶给章氏递上热茶,劝道:“二弟妹,我先前就说过了,二叔一心学业,这是好事……”

“什么好事,他不过是想躲开我罢了。他若是果真这般嫌弃我,这样过下去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和离!”

“二弟妹,和离之类的话可不能乱说。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挽回不了了。”云居雁一阵头痛。这么多次,她第一次听到章氏说出这两个字,想来这一次的沈君烨一定给了章氏不小的难堪。

章氏听云居雁这么说。哭得更伤心了。

许久,待章氏的哭声渐渐止了,云居雁才劝道:“二弟妹,有些话你与我说说就罢了,千万不要在二叔面前提及,更不能让父亲或者祖父听到。若是你心里有怨,就隔些日子再去暨阳。世上的事,忍忍就过去了,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章氏只是一味“呜呜咽咽”。待云居雁说完了,她问:“大嫂,不如我下次再去的时候,把我身边的丫鬟开了脸,给他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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