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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站起身来,紧张的问宋麟道:“此方既然有问题,不知治疗心腹痛可有什么不当?”
原来就在宋麟和李逸风进来之前,卢大师当时刚刚挂掉电话。有他的一个至交老友心腹痛打电话询问他,卢大师正巧看到《万金方》的这一篇菩提丸,刚巧可用。卢大师对《万金方》是十分膜拜十分信任的,便直接将这一篇方子说给了这个至交老友。放下电话,宋麟和李逸风就进来了。
卢大师会有此一问,自然是已经被宋麟说服了。首先宋麟能将药方倒背如流,这便说明宋麟肯定是医道高手。而宋麟解说药性药理,也是丝丝入扣,毫无偏颇。卢大师并不是食古不化之人,真相摆在眼前又岂会昧着良心不承认?要知道为医者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因为稍微不慎,那便是一条人命。
“十分不当!”宋麟见卢大师神情紧张,便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这菩提丸我也曾亲自试验,对于心腹痛治标不治本,而且还有后患。虽然能够凭借药效一时压住病症,看起来就像已经痊愈。但是三年之内,必定会再犯。再犯之时,那便是无药可治,必死无疑!”
“啊!”卢大师顿时大汗淋漓,匆匆向宋麟拱手一揖,然后急忙拨打桌子上的老式木制转盘电话,再也没有之前从容的大师风范。打通之后便对着话筒叫道:“老张!别抓药!别抓药……呼……还没抓回来吗?好,好!老张,你听我说,这篇方子有点问题,你先等一等,我再想别的办法,对,好,先这样。真是对不住了……”
挂断了电话,卢大师只觉浑身无力,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摔坐在木椅上。但是马上又站了起来,对宋麟感激涕零的道:“不知小兄弟出身何门何派,我老卢有眼不识金镶玉,怠慢了小兄弟。这次若不是小兄弟你说的及时,我那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老友只怕命丧我这庸医之手,唉……小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卢某这次欠下你一条命,以后若有用得到卢某之处,但请开口,卢某在所不辞!”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李逸风在一旁听的是云里雾里,但是现在卢大师对宋麟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却是看得出来的。看情况,是宋麟一席话挽救了卢大师至交老友的一条命。当然,也挽救了卢大师的名声,不至于晚节不保。现在连卢大师这么个古怪脾气的老中医都对宋麟十分信服,现在李逸风已经确信了,宋麟绝对是个医道高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
医道中人,是一个很奇特的群体。其实如果这是什么学术界、或者官场、或者商界人士,绝对不会出现像卢大师这样一个长辈对晚辈认错的情况。这需要胸襟,更需要知错就改的勇气。
世人皆为名所累,就算明知道自己是错,但是为了保住名声,也要硬挺到底。但是医者不能如此,因为医者坚持错误的结果,就是用别人的生命买单。医者父母心,真正的医者,绝做不出这么沽名钓誉的事情。更何况,真要治死了人,这名就彻底没了,还不如勇于认错呢。要知道是老师的话,教错了一道题,下次改过就是。医者治死一个人,下次谁还敢让你治?
若是卢大师坚持不认错,宋麟也就不和他多说了。但卢大师认错了,而且态度十分良好。这让宋麟觉得卢大师人品还算不错,便决定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