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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灼华看得有些出神,依稀记得昨夜她恸哭了一场,有人从背后牢牢抱着她——她那时候曾透过泪光,望见那人合抱在她身前的双手。
她目光上移,落在十七面上,心情与从前有些不同。
“咳咳,”燕灼华咳嗽起来,她前几日便有些受凉咳嗽,昨晚一场大醉,又一场大哭,两样加在一起,这会儿更严重了。
十七面露忧色。
燕灼华止住咳嗽,问道:“你——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她问得有点难为情。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相信自己会对十七做出这种事情。
十七摇头,温声道:“我很好。”顿了顿,小心问道:“殿下生病了吗?”
燕灼华摆手道:“过几日便好了。”她其实不喜欢看病喝药,也许是小时候看多了父皇喝药,也许是这几年母后对她身体太过上心,倒让她自己不在意了。
十七便没再说什么,安静了一会儿,道:“那我去园子了。”
燕灼华“嗯”了一声,见他起身要走,又觉得就这么放他走有点不妥。她想了想,拉着他的衣领要他低下头来。
她在软榻上挺直脊背,仰脸吻在他唇上。
轻柔甜蜜的吻。
十七怔住,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他温柔地含住她的下唇,吻了回去。
与此同时,他大着胆子抚上了她的后脑勺。
他昨夜曾抚摸过很多次的,那微凉浓密的秀发。
这个吻的开始源自燕灼华,结束却由不得她了。
十七追着她,一手压着她后脑勺,一手揽着她的腰肢;越迫越低,直到燕灼华几乎软倒在榻上。
“你学坏了。”燕灼华满面嫣红,咬唇瞪着他,因为方才激烈的吻,还在大口喘息着。
十七只是低着头笑,无声的。
昨晚他学到了很多呢。
他抵着她的额头,低低道:“我也会咳嗽的。”很开心的样子。
“什么?”燕灼华皱眉。
“这就是大夫说的‘传染’吧?”十七摸着她的长发,爱不释手一般。
燕灼华心中一荡,红着脸扬起下巴来,“胡说八道什么呢。”凶巴巴的语气。
“不过还是不要咳嗽的好。”十七温和道。
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从前在燕灼华面前总还是有些收着的,现在好像没那么紧绷了。
燕灼华见十七快要走出去了,冷不防喊了一声,“记得,别随便摘眼罩了。”昨晚的事情,她完全记起来。最后陷入昏睡前一刻,那一瞬的对视——分明是他偷偷摘了眼罩。
否则她也不会把他错认成宋元澈。这么久以来,她习惯的十七都是带着眼罩的。他突然摘了眼罩,又闭上眼睛,她酒后错认,也就不奇怪了。
十七稳步走出去,听到燕灼华的话,脚下一顿,隔着珠帘道:“是,殿下。”声音里含着笑意。也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燕灼华托腮坐在榻上,总觉得十七并不只是又乖又呆的——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存在着很有趣的一面?
她有些欢喜,又有些发愁。
当初她将十七留在身边,又不知道为何看上了他。燕灼华其实自己也想过,大约十七的长相是她喜欢的占了很大的原因。她对自己向来诚实,她原本会喜欢宋元澈,也是因为他长得合她眼缘。
眼缘这个东西说起来有点玄。其实美男子并不少见,尤其是以她的地位,什么样的美男子见不到呢?只是梅兰竹菊各有风采,她偏偏就喜欢宋元澈那种长相的。十七的长相,与宋元澈的长相,是一类的——都是燕灼华生来就偏爱的那一款。
这是上天注定的事儿。
况且那会儿十七又乖又呆,性格又不会让她讨厌,燕灼华一时没忍住,趁着他生病去偷偷亲了一下——也就顺水推舟,把这事儿认下来了。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跟他以后的事。
她当然不会像堂姐对方瑾玉那样,那么绝情地对十七;但是过一阵子,等十七眼睛好了,或是等她回了大都,俩人迟早是要散的。
燕灼华原本打的主意,便是等回了大都,十七眼睛也好了,她便送十七去羽林军。他有一身好武艺,人又尽忠职守,总能谋个好前程。她也就算是有始有终了。
可是现在,她隐隐约约的,有些不想放手了。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