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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整天,精神是好了,但晚上肯定睡不着了,正想着要怎么打发时间度过漫漫长夜,康熙走了过来,她戒备的望着他。
这家伙就是个人肉小马达,指不定又起什么邪念了,她退离他三步远。
“皛皛,要不要去逛庙会?”
她一愣,狐疑的眨了眨眼,“庙会?”
“嗯,璃山一年一度的活动!”他拿了一本旅馆附赠的《璃山观光指南》,翻到介绍庙会的那页,指了指,“就是这个!”
她瞅了一眼,有了点印象,逛集市那天,接送她的司机师傅有提到过。
庙会,又称‘庙市‘或‘节场’,是汉族民间宗教及岁时的风俗,一般在春节,元宵节等节日举行,由于璃山的旅游旺季是十一月至十二月,故政府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就把庙会放在了每年十一月下旬,为期十天。
不算正统的庙会,就是个噱头,但活动也挺齐全的,音乐百戏,诸般杂耍,民俗小吃,应有尽有。
今天正好是活动的第一天。
介绍上还写了,晚上会有放孔明灯的活动。
皛皛有点心动了,虽说她不爱人挤人,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对于传统的东西,她还是很有兴趣的,而且她现在完全没有想睡觉的心思。
“你不困吗?”她睡了一天,他可没有。
“我下午有睡过!”美人在怀,他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只好找些事情打发时间,趁她睡觉的时候,他还偷偷地和空手道的教练通过视频上了一堂课,挥洒了一把热汗。
为了对付以后可能出现的强劲情敌,这是必须的,学费已交,他也学得挺认真的,但由于要拍戏,只能见缝插针的抽空练一练。
皛皛一喜,“好啊!”转念一想又不对,“不成,你这张脸肯定会被认出来。”
到时候铁定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还逛什么庙会,逃都来不及。
他笑呵呵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子,“安心,安心,山人自有妙计。”他早就准备好了。
皛皛正纳闷他所说的妙计为何时,他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纸袋子,往里头摸了摸,掏出一绺假胡须,对着镜子熟练的黏到了脸上,然后又用梳子把头发往后梳,发尾扎了个兔子尾巴出来,最后戴上鸭舌帽和大框的黑色眼镜。
“怎么样?看不出我是谁了吧。”
“噗!”皛皛没忍住,身子一歪,倒在榻榻米上,捶地大笑。
康熙拧眉,对着镜子瞧了又瞧,有什么好笑的,他觉得这变装很出彩啊,那么一大把络腮胡,谁还能认出他。
皛皛捂着肚子在榻榻米上打着滚,仍是笑个不停。
“你不觉得我很像一个画家吗?”他忍不住自恋一下,人太帅,就算是络腮胡也挡不住他由内而外散发的风骚。
“嗯,是挺像的,不过是一张画都没卖出去的那种画家……噗!”她抖着肩膀,努力克制,知道再笑下去,他就要怒了。
康熙:“……”
真没眼力劲。
他这装扮绝对是深藏不露型的画家。
皛皛笑够了,走过去揪揪他的胡子,“你真要这副模样出去?”
“不好吗?”
“好!”她哪敢说不好,就是太好笑了,“怎么不像在家的时候那样化妆,带那么大一把胡须,不热吗?”
“不成,那个顶多是修饰一下,让我看起来不太像,去人多的地方一准儿会被发现,不保险。”
她的小手把玩着他的胡须,“难为你了!”知道他是想多陪陪自己。
“你开心就好!”他满脸的络腮胡,笑起来只能看到眼睛是弯的,凑过去就像拿胡须磨蹭她,这是仿真的胡子,和真胡子触感很像。
皛皛被他磨蹭的咯咯直笑,“痒!”
他更来劲了,磨蹭完就想亲她一口,却被她扭头躲了过去。
“别闹!”她推他,“感觉好怪!”
他捋了捋胡须,“嗯?怪什么?”
“像我在搞外遇!”他这样一变装,就像换了一个人。
他眉毛一挑,眸光贼亮,“今天就破例允许你‘外遇’一下!”
掰过她的小脸,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原是想蜻蜓点水的解解馋,但她总是美好的能让他一口吞下去,气息交错下,她的唇又暖又柔,唇瓣便用力磨蹭起来,探舌品尝,如饮醇酒,唇齿摩挲间,他道,“不过,下回换你穿兔女郎的衣服给我瞧瞧,‘外遇’一人一次才公平。”
“不正经!”
她敢保证,兔女郎这事他肯定想很久了,绝不是现在才想到的。
“这叫情趣!”
而情趣这东西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亲昵了一会儿,两人叫了旅馆的车,顺畅的溜了出去,路上遇到两个服务生,还真就没认出康熙来,乐得他眉开眼笑的。
严格说起来,这还是他和皛皛第一次出门约会,温泉旅馆的这次不算,只能算幽会。
这样手牵着手在人群里晃荡才叫约会。
下了山,车子直往庙会的会场开,越接近越是人声鼎沸,果真是应了‘庙会一开,八方来拜,敬神上香,祈愿还家’这句话的意思。庙会期间,对于大多数农民来说,也是一年一度购买农具的时候,这时候的庙会在某个时段几乎是个大的农具市场,心灵手巧的农民会把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农具拿过来供人采买,好多存点钱购买年货过春节。
因为是第一天,庙会的主办方为了渲染气氛,还特地安排了一些精彩的歌舞,即社戏,也称庙会戏,以避邪的狮子为前导,宝盖幡幢等随后,热闹非凡。
穿梭在人堆里,皛皛东看看,西瞧瞧,见什么都很好奇,在美国时,唐人街也有过类似的玩意,但她从来没参加过,所以玩得很开心。
康熙跟在后头,如影随形,帮她挡开一拨又一拨的人流。
见有摊子在卖发光的头饰,他也买了一个,是个兔子耳朵,趁皛皛不注意,偷偷替她戴上。
皛皛摸了摸,“买这个做什么?”
“人多,怕你走丢了,加点身高,戴上容易找。”
她拧住他腰侧一块肉,“胡说,明明就是你想看。”
他这是玩兔子精玩上瘾了,作势就要拿下来。
“别呀,可爱!”他着急了,压着她的手不让她动,“难得嘛,你看我一把胡子,热的都出汗了,看你戴兔子耳朵,觉得像有凉风吹过似的舒坦。”
什么鬼理由!
“不要!这都是小孩子戴的玩意,笑死人了!”
“谁说的,好看着呢,要不……”康熙对她挤挤眼,“你先戴着,回去换我戴给你看?”
这条件好,划算!
“好!”她一口答应。
殊不知她这样竖着两只兔耳朵,可爱又娇俏,像个娃娃似的,走动的时候,两只兔耳朵摇啊摇啊的,别提有多萌了,走在路上,康熙总是不由自主的偷瞧她,心都快被她萌坏了。
不过,他也发现了一点不好的,在兔耳朵的装扮下,她的年纪看上去更小了。
正想着,皛皛看到前方有五颜六色的风车,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们到前头去看看!”
说完,就往前跑了。
“你跑慢点!”康熙在后头叫道,戴上只兔子耳朵,人就真变兔子了,蹦蹦跳跳的不得闲。
他赶紧追上去,免得她真丢了。
庙会上的玩具市场是最为花哨的,玩具摊上,摆满了风车,假面、戏剧木人、小车、刀矛、竹龙,种类繁多,制作精巧,件件都称得上是手工艺品。
“那是什么?”她指着前头的小玩偶,在美国长大的她,对中国很多传统的东西不是很熟悉。
“面人,也叫面塑,老北京的小玩意!”
她见是面团做的,问道,“能吃?”
“面粉、糯米做的,加上颜料,石蜡、蜂蜜,吃倒是能吃,但基本没什么味道,但我不建议你真吃!”
皛皛见好玩,在摊子前逗留了下来,见老师傅在手中几经捏、搓、揉、掀,用小竹刀灵巧地点、切、刻、划、塑成身、手、头面,披上发饰和衣裳,顷刻之间,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便脱手而成了。
老师傅显然是个行家,做得速度也快,一会儿一个,婀娜多姿、衣裙飘逸的美女、天真烂漫的小娃娃,各种神话故事、戏剧、历史里的人物,还有动漫角色,像机器猫,忍者神龟之类的,精致的让很多小孩子都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吵着闹着要父母买一个。
皛皛看得也很起劲,像个孩子似的拍了拍手。
捏面人的老师傅见了就问,“小妹妹要不要买一个?”
她身上没带钱,只好眨巴着眼睛看向康熙。
他笑了笑,“自己挑一个吧!”
皛皛也不知道挑哪一个好,选了半天,拿了个猪八戒。
康熙皱眉道,“你怎么挑它?”
她小声道,“像你啊!”
“嗯?”
她凑到他耳朵边,啐了一句:“好色!”
他无话可说。
“小妹妹,要不要帮你装到玻璃瓶子里。”老师傅拿了个小瓶子出来。
“好啊,谢谢师傅。”
老师傅将她的猪八戒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然后装上黑色木制的底座,“瓶子12元,面人10元,一共22元。”
康熙爽快的掏钱,未等师傅找钱,又拿了一个嫦娥,“这个也要,怎么也该凑成一对。”
皛皛诧异道:“嫦娥和猪八戒怎么是一对?”
西游记她还是很熟悉的。
“要不是想追她,它会变猪八戒吗,光是这份痴心,就该好好怜惜他,好好伺候他,好好爱他一辈子。”
他还真把自己当猪八戒了。
老师傅可不管这些,笑着收钱,“好咧,总共44元,找您6元。”他将两个装着面人的玻璃瓶放进纸盒子里递给康熙,“先生拿好!”又看了一眼皛皛,赞道,“先生,好福气啊,您闺女长得真俊!”
闺女……
康熙的脸皮子直抽搐,脸色瞬间黑了,他不过贴了一层胡子,有那么显老吗。
皛皛别过头,“噗!”
“你有没有眼……”眼力劲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被皛皛拉走了。
“你拉我做什么!”
“你跟人家老师傅较什么劲!”
“他说你是我闺女!”这绝对不能忍啊,打击太大,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皛皛闷笑,笑得都快岔气了。
他忍不住摸摸胡子,“我真的看上去很老?”
其实在旅馆的时候她就想说了,真的有点老,像大叔,不过是传说中的帅蜀黍。
她摇手,“不老,不老,老师傅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一时看错了。”
康熙纠结了,脸拧巴成了一团。
皛皛伸手亲昵的挽上他的手臂,“好啦,我不嫌你老,真的不嫌,走啦,我想吃冰糖葫芦了。”
他幽怨道,“你真的不嫌我老?”
第一次约会,被人当做父女,人生阴影啊。
她翘起大拇指赞道,“从头到脚都是成熟男人的味道,三个字,帅死了!”
“真的?”
“真的!”她又拉了他一把,笑道:“走啦!”
两人又挤入了人群里,手牵着手的一路往前逛,皛皛对民间的东西都十分感兴趣,连套圈的摊子也要玩。
摊主在地上摆着一些东西,值钱的在远处,廉价的在近处,十元10个竹套圈,在规定地点的距离内,单脚站立,把圈掷出,套中何物,何物就归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