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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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殿在主峰的山脚,被丛丛紫竹包围,轻巧的吊脚楼群组成了隐神宗唯一的学堂。

花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支着脑袋听师傅口若悬河的讲课,心却早已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没有高深的修为,没有出众的血统,除了一张脸还能看,又倔又愣偏偏却拥有峰主的疼爱,浑身上下吃的穿的用的是连那些世家小姐少爷们稀罕的东西。

虽然他们看在观川的面上,或者说惧怕着观川,不敢真的和花临过不去,但也不会跑来和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交朋友。

这些被仆人簇拥着长大的小姐少爷们,一向是把面子看得比性命重要的,虽然还顶着十来岁的稚子面容,也都是能做花临爷爷奶奶的年龄了。有心较好的为了面子不好意思去逢迎巴结,有心欺负的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落人口舌。

花临就这样被诡异的冷落了。

师傅们也被观川交代过,不会与花临为难,看她功课能凑合着凑合着,也不会不识相得让她罚站顶缸打手板。

教古文的胡师傅瞟了一眼明显神游天外的花临,指着花临旁边的男孩说:“你来把第八卷第三节念一下。”

“是。”男孩站起来,脆生生的念了长长的一段。等念完了一脸期待的看胡师傅。

胡师傅满意的点头,看花临支着下巴双眼放空,万分为难。当初观川亲自送了人来,当着所有师傅的面撂了话:“我也不指望她能学出朵花儿来,一转眼从筑基到融合也不可能。你们看着差不多就行了。”

差不多是怎么个差不多法?一行古文都念不完整要怎么办?这能算差不多么……

昭武殿只是负责新入门什么‘都不懂’的小弟子的教导,能正经直接入门当弟子的哪个不是血统高贵的世家子弟。说是教导,其实只是巩固一下知识,给他们安排个地方呆着,等哪个峰主有空了来看看,看顺眼了就领走。三年过后,没被看上的就归入外门,然后由外门管事指派到缺人手的地方。

所以昭武殿师傅就是一个赚双倍月俸的体面又有权利,还能发展一下忠心师弟培养眼线联络感情的肥差,能轮到这工作的也不是一般人物,拎出去也是叱咤隐神宗的师兄师姐们。

现在,胡师傅却觉得这工作格外磨人,只希望快点换班,就是让我胡浪去深山老林打魔兽,也好过这样烦心。他这么想着,深深的叹息。这一切,只因为每个月,他都是去彤烟峰领月俸的……

月俸捏在弟子手里,这滋味太美好不敢想象……我要是教训她,她会不会不给我月俸?他想起花临在彤烟峰说一不二的姿态,有些烦恼。

花临觉得周围有些安静,才回神就看见胡师傅一脸纠结的看自己,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开小差被抓包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胡浪一手拿着书,转身回到讲桌边,特意说道:“第八卷第三节。”

花临看他没有发火,悄悄松了一口气,自以为偷偷摸摸的取出竹简打开,看着满眼蝌蚪又有些神游天外了。

殊不知这举动都落在胡浪眼中,让他有些忧伤的发现,原来讲了一上午,这孩子就没拿对书……

等胡浪说了下课,花临咚一声趴在课桌上睡得昏天黑地,然后又在悠长的钟声里睁开眼睛。

声乐课师傅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明容。花临很喜欢她的课,虽然她总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取出埙握在手里,花临认真的和着音律吹奏。手指的跳跃间,埙忽高忽低的音调总能让她觉得格外安详。

不知道观川什么时候才回来。花临不着边际的想着,吹出的音调也有些哀怨起来。

一曲终了,明容道:“《四牡》是《诗经鹿鸣之什》中的一篇,接上面学过的《鹿鸣》”

花临翻开书卷,有些泄气。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一样的意思,你们干嘛长不一样的脸?那些古人真是闲的。

也不怪花临烦恼。每一堂课,每一个老师,教的都是不一样的字……都是古文,偏偏还不是一样的古文,符咒有符文,古文有蝌蚪文甲骨文还有连师父自己都认不全的神文。为什么花临会知道师父认不全?因为她很稀奇的凑巧的不知怎么的就认识那几个字。声乐课的书又是小篆……

花临有些烦恼的绕头发,仔细辨认后一边跟着节拍哼着,一边取出笔在旁边写下翻译,写完后满意的点点头。

发明那么多字的古人果然是闲的……

四牡騑騑,周道倭迟。岂不怀归?王事靡盬,我心伤悲。

四牡騑騑,啴啴骆马。岂不怀归?王事靡盬,不遑启处。

翩翩者鵻,载飞载下,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将父。

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王事靡盬,不遑将母。

驾彼四骆,载骤骎骎。岂不怀归?是用作歌,将母来谂。

花临哼着这首歌,顿觉没有老父老母的悲伤。转头看看四周,也鲜少有人感动感伤,有些欣慰自己不是一个人。“岂不怀归?岂不怀归?”

小川,你什么时候回来?好无聊……花临嘴里合着节拍,脑中想起两年前那一天。

“闭关?”花临听到这个说法有疑惑,“闭关要很久?”

观川有些烦恼的摸摸鼻子,才支支吾吾的说:“大概,可能,也许……一二十年吧……”

“几天?我好像听错了……”花临掏掏耳朵,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一二十年什么的……

“一二十年,不是天。”

“你……你今年几岁了?”花临想起一直被自己遗忘的年龄问题,四百多岁的少年。她神色黯淡下来,心中有些空落落的茫茫然。

“四百六十七?还是四百七十六?记不清了。问这个干嘛?”观川看她的神色不对,莫名的有些提心吊胆。

“过个十年二十年的,我……”花临抬手摸摸自己脸颊,二十年过后……她想象着自己子女绕膝,然后依然是少年模样的观川从冲天而降,将自己拥入怀中……

这画面太美好了!她甩甩头,红着眼睛看观川,“再过二十年,我都老了……”

观川失笑,“你怎么会老?筑基修士有三百年寿命,旋照期有六百年……过二十年你也还是个孩子。”

他伸手摸摸花临头顶,“等我出关,你也该长大了……”

花临露出笑容,忽而又一脸紧张的问:“那,那你呢?”

“我?”观川有些疑惑的看她。

“难道你还是十四岁的样子?”花临跺跺脚,在原地急的转圈圈。“以后我这么高,”她比了个很高的手势,“然后你还是这么点个头……”她有些鄙视的比了个矮矮的手势。“难道以后出门人家会问我,姑娘,你带弟弟出来逛街。哎哟,你干嘛?”

花临捂着被弹出红印子的额头有些委屈的瞪着观川。

“看你没大没小。”观川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哎,你恼羞成怒了?”花临赶紧跟上,拉着他的手笑嘻嘻的问。

观川自然是不搭理她,也不甩开手,径自往屋里走,心里却也有些担忧。要是以后花临长大了,自己还是个少年模样……那岂不是童养媳变童养夫?他想象一下花临翘着二郎腿指挥自己端茶倒水的样子,深深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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