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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妖雪冶的木屋,房内昏暗,未点烛火,木质桌面上隐约可见放着一些早已凉了的饭菜,多为荤菜,有鱼有肉,但明显没人动过。
寂不由得蹙了蹙眉,径直走进里屋,木床上空空如也,好在他即将夺门而出之际,他的眼角捕捉到了一道坐在窗边的身影。
木屋依湖而建,此时妖雪冶正一脚倚在窗沿,斜靠在窗栏看着外面,肢体舒展,似漫不经心又似非常疲倦,碧绿长发随意披散在后背,月光倾泻在她那张倾国倾城的俊颜,仿佛为她添了几许柔和,如夜深邃的碧眸幽幽望着窗外的湖面,隐隐似有银光流过。
“怎么不吃点东西?”
“不饿!”
声音平淡,与往日无差,只更添了几分疏离,寂心猛地一颤,还是看出了她的异样。
“你是另一个她?”
不是肯定,胜似肯定,寂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不等她回答便开口问道:“是不是你叫她建造高台的?”
“……”沉默,妖雪冶却还是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为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寂立即绷紧了神经,虽然这个妖雪冶说过不会伤害主人,可寂还是担心她要用主人的身体做些什么,会不会让主人因此受到伤害,洛鑫合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一次的遗憾主人嘴里不说,心中怎么可能没有多想?
“放心!因为她没有完全觉醒,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能力解决姬胤星的难题,所以才要这么做!”妖雪冶心一痛,明明两个都是她,可是寂的爱和信任都给了另一个她。
而太多的事情现在的她并不能说出来,寂的疑虑也是理所当然的。
寂无言的看着她,而她却未看他,面无波澜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眼中却闪烁着不明的光,隐隐透出几分莫名的担忧。
“上次……,记得你曾反复提醒过主人一定不能杀莫习凛,这次主人入魔,……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嗯!”
“为何主人体内会有魔性潜伏?”
话落,寂分明看到了妖雪冶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薄唇紧抿,却是不言。
“为何沉默?”寂蹙了蹙眉,黑眸逼视着妖雪冶的侧脸,声音寒了下来:“难道,又不能说吗?这件事对主人来说可大可小,你分明说过你不会伤害她,现在为何隐瞒?”
“……我没有隐瞒!”妖雪冶轻轻的叹了口气,话音里的复杂清晰无比,俊颜漾着无奈地神色:“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一件事!”
寂顿时骇然的瞪大了双眸,见她不像说谎,声音更加急切:“难道,没有办法吗?”
妖雪冶无奈摇头,这股魔性的危害她自是最清楚,若非有她强行压制着,恐怕此时的妖雪冶已经沦为杀人狂魔。看着寂因她的摇头而脸色大变,还是不忍心的开了口:“除非她的力量完全压过魔性,真正觉醒,可惜……时候未到!”
真正觉醒……
寂的心猛地漏了一拍,莫名的哀伤包裹住他的周身,压得他喘不过气,总觉得一旦她真正觉醒……
“对了!你知不知道主人在死亡森林时经历的那场梦魇?那股神秘力量究竟怎么回事?还有,风他们的死……,你究竟还隐瞒了什么?”
听到寂的前半部分,妖雪冶的眸色不禁微沉,瞬间低垂下的神情无比凝重,却保持沉默,直至听完寂的后半句,身子猛地一颤,一丝挣扎在眼中浮现,半晌才无力的开了口:“他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再和她在一起,他们的结局只能是悲惨,就像风他们一样……
“为什么?”寂执著的望着她,大有不讨个说法誓不罢休之势。
“……她的身份!”
“她……不!应该说,——你是谁?”
妖雪冶眼眸一闪:“绝尘女神!”
寂的双拳忍不住攥紧起来,很想捏住她的双肩,继续逼问这件事的真相,可看着她那决心已下明显不想再继续深聊这个话题的样子,最终只能选择放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由始至终,直至寂转身沉默离去,妖雪冶都未看他一眼,或许是害怕太过关注他,会使这本就**的心更加**,而这自欺欺人的做法又有什么用呢?
唉~
无力的叹息在空荡的木屋里响起,声音满是疲惫。可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如果只需自己的一个抬头,一个回眸,她就会发现寂的异样。
只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翻开一直紧攥的右掌,一枚精心雕琢的古老镂空戒孤零零的躺在掌心里,在月光下火红的戒身泛着微微的银光,美轮美奂。
红色,凛最喜欢的颜色。
千年前是她亲手将它戴在哥舒凛轩的手上,千年后当莫脩将这枚戒指亲手交还她手之时,物是人非。
这枚戒指伴随着莫习凛而生,被他小心珍视,从不离身,化形草、缠绵之毒等物便是从中而来,决战前夕,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它转交给莫脩。
是否,他已经预料到最终的结果?
风他们的出现、武明诚几人的出现、主灵脉被封、妖族的入侵、风等人的死亡、包括那场梦魇和体内潜伏的魔性、以及失传已久的上古奇毒,——这还是突然出现在莫习凛储灵戒中的!
为什么她觉得似有一只黑手在操控一切?
手无意识的攥紧几分,妖雪冶遥望着高空悬月的眸光暗诲得惊人,心中的不安不断升腾,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慢慢成形。
有这能力做到这些的,恐怕非那个人莫属!
……他,……真的醒了吗?
……
寂并没有真正离去,静静站在湖边对岸的森林里,双眸痴迷地望着那窗边斜靠的‘少年’,万千柔情在心中澎湃涌动,最终却只化成了一声莫名的叹息。
“雪很烦恼!”寂忽然开口说道,声音如清泉般动人,赫然是土卿昶的声音。
“是啊!为何她总喜欢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人心疼吗?”温和的声音带着心疼,悠然自寂的薄唇发出,不用仔细辩听都能知道那是专属于悠少清的声音。
“这种只能单看着担忧的感觉真的好不爽!”寂撇撇嘴,毫无预兆的转变为专属火风函的声线。
“可这却是我们现如今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