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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倏然就来临了,呼呼的北风刮着,还未到初雪的季节,一切都显得阴冷而寒气翳翳。
温暖的病房内,洁白的一切显得很是孤清,好在每天的摆花都是新换的,而且绝不重样。从温室里和南方空运来的鲜艳的花朵,才将一切点缀出一丝生气。
可妮静静地躺着,微闭着眼,她愈加地瘦弱了,我见犹怜的样子,令现在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心生怜惜。这次的她整整在死亡线上挣扎了半个月才完全脱离危险。
并不是医生的医术不高明,而是此次的她完全存了丢弃自己的心。
当她犹自昏迷不醒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完全凌驾于真实的世界之上,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孤寂地穿越着一条长长的深不见底的黑暗隧道,她笔直而倔强地向前走着,或者说是飘坠着;她不想看到光,更不想救赎自己;可是耳边那不肯停歇下来的固执而深情的呼唤,却一直不肯放弃她,直到那呼唤里,又加入了另外一个软糯的童音……
所以她只好回来了,只好无奈地又睁开了眼睛:忘不了小贤那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忘不了洛枫那惊喜的神情,更忘不了洛枫那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的模样……
可是她还是觉得累了,心累,甚至不去关心肚子里的小东西是否还在?她知道自己不正常,可是阴郁的天给了她阴郁的理由,她只想独自潜入河流的底层,静静地看着流水浅浅而过。
这些状态,洛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天他都换着花样哄她开心,却收效不大。今天,他准备好了,必须好好和她谈一谈。
“妮妮,今天医生说你可以试着下床走动走动,我陪你去花园走走,好不好?”
“额,可是我只想呆在床上。”可妮的声音闷而沙哑,许是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
洛枫坐了下来,直视着她的脸庞:她的下巴已经堪比做过削骨整形的下巴了,禁不住伸出手,抚上她的小脸,“妮妮,你真的准备这样下去吗?”
可妮只是望着他,却不说话。
“别这样,好不好?妮妮,忘掉一切,我们重新开始,不论怎样,你都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明天就出院,回法国结婚去。”
可她还是只是看着他,好象在思考着,却不说一句话。
“那么,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小贤,还有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好珍惜你自己,好不好?”洛枫依然耐着性子地说。
啊!还好,真好,孩子还在。可妮听见这话,手不禁放在小腹上,泪水盈盈。
洛枫忽然感到彻骨的失落感,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究竟是为了什么,看着她忧郁成灾的样子,不觉地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意生起。
他的手指粗鲁地揩着她的眼泪,弄得她有些微疼,凝眸看向他。
“够了吗?妮妮,你究竟想这样到什么时候?是我太笨了吗?我一直那么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你,如同易碎的水晶;可是他却轻而易举地就毁掉了你,看看他带给了些什么?你睁眼看看你自己,这里有镜子,妮妮,这半年来,你瘦下来的就是你几年都瘦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