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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再无人相拦,马车入宫,转为步辇。
然而兮予却嫌这人力代步慢,索性自己提了裙疾奔,她无意停留,只盼打听了伏尧下落奔去质问,可不想半路竟来了人,唤她径直去那夕虞宫。
她哪里等得了这番周转,可层寂却是望她一笑,“既是陛下传令,公主您或许去去的好。犬”
兮予心里咯噔一声,隐隐预感到什么,便也不再抵触,直以最快速度奔目的而去。
然而一路奔走,心跳便越发不受控制,甚至……还有些惶恐,怕这一去一问,得的回复会让自己心神俱碎,万劫不复踺。
可她总是不服输的,心中越是忐忑,步伐便越是坚定——与其自己胡思乱想寝食难安,倒不如直截了当死个痛快!
而旁边层寂一路随行,将她面上微妙尽收眼底,眸中澜光闪烁,却什么也没有说。
很快,夕虞宫便近在眼前。
然而,待再走得近些,兮予却不禁一呆。
这夕虞宫……竟与她走前有些不太一般。
宫殿依然是那座宫殿,华贵雅丽,美轮美奂,可殿前的一片花海却换了番风景。
依然是碧玉一般的虞美人海,甚至枝干还长高了些,可那些一掷万金为她苦心打造的灼灼红花,竟是荡然无存!
“这……”
她立在花海边缘哑然,左顾,右看,竟真的连一抹红色都寻不到了。
她正想开口询问层寂,忽在花海边瞥见四道人影矗立,一橘裙,一黑衣,一青衫,一锦袍,标准的四人组。
莫非……
那二字还未在心头浮现,花海中心立起一道白影,头顶斗笠,手执银铲,长发如瀑,衣袂飘摇,翩然中慵懒不掩,不是伏尧,又是何人?
“你……你……”
她本有好多话想问他,然而本人乍然出现面前,竟只能瞪大眼望着,脑中空空荡荡,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伏尧落落大方穿花而出,将头顶斗笠取下扔给凉牙,一边掸着衣衫上沾的草叶,一边随意瞥她一眼,“哟,回来了?”
“我……”
她依旧傻在那里,换了个代词,话还是说不完整。
“回来了,就好好待着,别乱跑了。”
又是伏尧朝她挑了挑眉,声色中带十分不满,“你可知道,你这一跑,层寂被寡人罚了多少俸禄么?”
“咳咳……”
无辜卷入话题的层寂在旁边大咳嗽。
“我……”
兮予气结,终于被逼出一句——“我的花怎么没了!”
这片虞美人花海,她很喜欢的!
“假的便是假的。”
伏尧眉都没颤一下,“花期将近,看真的不是更好?”
“那……也不行!”
他说的似乎好有道理,她差点便无法反驳,只能跺脚嗔骂,“不论真假,都是别人一番心意,你怎能问也不问我便将它们毁掉了!”
“心意?”
伏尧一声轻嗤,那银铲便被他信手一掷,唰地一声***花海间,径直便铲倒了一片,“这世上,最可贵难得的便是心意,最不值钱的……也是心意。”
“你……可恶!”
兮予肉疼得不行,她本便惜花,更何况是心头最爱!
可某人却没有留下来听她发火的意思,她才吼了一句,提裙想去看看那被铲坏的花,余光就已瞥见伏尧转身,竟是头也不回地要走。
她愣了愣,觉察出他有些生气,可是,除花的是他,毁花的也是他,他凭什么生气?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不准走!”
她一把冲上前将伏尧拽住,“我有话问你!”
其实,她不过如之前在山野乡村时般,那时对他如何态度,此时依然如何,然而这宛如夫妻间争执的举止,却把四周人惊得不轻。
……不准走?……还扯着?